聽了元月月的話，溫靳辰的身子一僵，驚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元月月將溫靳辰推開，對上他的視線，表情很認真，再輕輕開口：“如果發生什麼了呢？你憑什麼認爲厲大叔不會對我做什麼事？你想當然的認爲葉芷瑜的命更值錢嗎？既然她對你來說那麼重要，我算什麼？”
輕巧的語氣越變越憤怒，她收緊了拳頭，質問道：“我問過你很多次，你究竟還愛不愛她，你每次的回答都很堅定。現在，你要突然變卦嗎？是不是打算告訴我，突然發現她在你心裡的重要性，所以，要跟我說句對不起，希望我能成全你們？”
說着說着，元月月不由笑了，臉上的表情變得荒誕而又唏噓，脣角向上揚起，惡狠狠地怒問：“你們怎麼能這麼荒唐？”
溫靳辰看着元月月，在她濃濃地恨意裡挫敗。
他強迫自己先冷靜下來，要將這一切都理順——元月月肯定是知道葉芷瑜跳樓，他趕過去救人的事情。
她會躲在家裡哭，很有可能是因爲他的選擇，而不是她被厲少衍侮辱了。
溫靳辰張了張口，想解釋，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麼纔好。
所有的選擇都是他做的，都是事實，他有什麼好反駁的呢？
他想當然的以爲厲少衍不會對她怎麼樣，所以，就去找了葉芷瑜。
可是，她介意的，根本就不是結果，而是選擇的過程吧！
如果換做是他，他也會失望吧！
“對不起。”他的聲音不大，卻很堅定，透着濃濃地歉意。
元月月冷笑了聲，她都不知道他說這三個字的意義是什麼。
是爲他的離開道歉，還是爲他的選擇道歉呢？
“或許，一開始就錯了。”她輕聲喃喃着，更像是在自言自語，“前任真的是個躲不過去的坎兒，而深愛過的前任，更是感情中一輩子的毒瘤。我最初就不該天真的以爲前任是過去式，以爲你和她真的不會再有任何瓜葛。”
“月兒……”
“我不會給你重新考慮一次的機會。”臉頰掛着兩行清淚，元月月吸了吸鼻子，再說：“是你讓我有了留在這兒不離開的想法，就算你現在變卦了，你也得待在我身邊。她死也好，活也好，那都是她的事！這是你欠我的！溫靳辰，是你讓我愛上你的，是你告訴我以後都會跟我在一起，你沒有資格說離開！”
“我不會離開！”溫靳辰抱着元月月，眼眶也是溼潤。
到底是多強烈的恨意，纔會讓她說出那種話來？
“月兒，我不會離開。很多事情都不是你想的那樣，我愛你，我說過，我愛的人是你。”溫靳辰誓言般的輕聲。
元月月閉上雙眼。
愛？
腦子裡不自覺的浮現出他救葉芷瑜的視頻，還有那兩個路人在她耳邊說的話。
他還愛她嗎？
她也很希望是這個結果。
只可惜……
見元月月沒有任何動容，溫靳辰更是着急。
他的心像是被千軍萬馬碾過一般的疼，看着面前這個眼淚止不住的女人，她越是傷心，他痛得就越是厲害。
他的選擇終究是傷害了她。
她看他的眼神那麼陌生，帶有濃濃地恨意和不理解，她甚至到現在都還在排斥着他的靠近。
他慌了，一想到她或許會離開他，他就徹底慌了。
她是那麼絕然的一個女人，她甚至一直都覺得，她自己不屬於這兒。
當初，她是爲了他而留下來的。
如今，她是不是做好決定不要他了？
“月兒。”他抱緊了她，幾乎用了自己全部的力氣，想將她禁錮在自己的身體裡，“別離開……”
可是，無論他怎麼用緊力氣，無論他怎麼抱她，哪怕是她不反抗，她都彷彿距離他好遠好遠。
她的心似乎不在這兒了。
留在他身邊的，就像是一句軀殼，遲早，會在他不注意的時候，就消失了。
元月月待在溫靳辰的懷裡，感受着這個男人的體溫，六神無主的不知道該怎麼辦纔好。
離開？
她怎麼離得開？
只要不是被他趕走的，她根本就不願意離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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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換做是之前，她還有勇氣走。
但現在，他已經滲透進她的生活，她根本就不知道離開他之後自己要怎麼生活，她怎麼會離開呢？
可她好累，她是真的想要放手了。
葉芷瑜會時不時地就干涉進她的生活，而溫靳辰表現出來的態度，對葉芷瑜根本就不是完全沒有感情。
元月月想不到一個可以很好解決眼下窘境的辦法，她甚至連吵鬧，都覺得是自己做錯了。
生活給的壓力壓得她喘不過氣來，偏偏這個她全心全意愛着的男人，沒有時間管她。
或許是她之前太依賴他了，知道無論發生什麼事他都會幫着她處理，現在，要她一個人處理事情，她就完全慌了。
元月月吸了吸鼻子，她有好多好多話想對溫靳辰說，可是，卻又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她好冷，那股冷意從她的心尖襲來，凍結了她身上的每一個細胞，她彷彿被丟到一個冰窖，渾身冷得都痛了，尤其是小腹，痛得她難以忍受。
“如果你實在是愛她……不捨得她難受……”她很吃力的喃喃，“就去照顧她吧……有憐惜，就會有愛情……我不會纏着你。”
“不，不會！”溫靳辰很堅定的回話，“月兒，別胡思亂想，你有什麼想問的都可以問！我們之間有誤會，很多事情都不是你想的那樣！我今天去救葉芷瑜，也有我的原因，你冷靜點兒，先聽我說。”
元月月搖頭，她不想聽，也不想問，如果事情一直不解決，葉芷瑜一直橫亙在他們中間，她聽一次、問一次，又有什麼作用呢？
她好累，累得連眼睛都睜不開了。
她的小腹也好痛，彷彿是有什麼東西在翻攪一般的痛。
眼看元月月越來越虛弱，溫靳辰慌了神。
“月兒……月兒！”
元月月眯起眼睛看着溫靳辰，緊緊地抓着他的手臂，眼淚從眼眶掉落，一滴，接着一滴，她的意識漸漸變得模糊，唯一知道的，是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