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叔。”溫念擡頭，直視着厲少衍，“我並沒有生厲織的氣，只是，我知道自己不是她想要共度一生的人，而一直和她聯繫，我肯定沒辦法放下，所以……”
所以，他只能當逃兵。
聽言，厲少衍的眉頭一緊，再試探地問：“她……跟你坦白了什麼嗎？”
“叔叔你來找我，是爲了什麼？”溫念並沒有回答厲少衍的問題，“織兒她……受什麼委屈了嗎？”
“具體的，我也不知道。”厲少衍沉沉地嘆息了聲，“只是，看織兒這幾天只要一揹着我們，就垂頭喪氣的，時不時看着手機，手機響起來，眼睛裡都是亮光，而當看見手機的時候，眼睛裡的亮光卻又熄滅了。身爲她的父親，看着覺得……不忍心。”
“是溫暖欺負她了？”溫念立即站起來，臉上的表情很是憤怒，“他怎麼可以欺負她？我放手讓織兒去按照她的內心生活，不是讓她去受委屈的！”
“你還是關心織兒的。”厲少衍看着溫念，“是吧？”
聽言，溫念別過眼，強行壓住眼底流竄的那些恨意。
“她需要的人，是溫暖。”溫念輕聲，“叔叔你去找溫暖吧。”
“你覺得……織兒只是因爲溫暖才那麼魂不守舍，一直守着手機嗎？”厲少衍問，“她在等着給她打電話的人裡，或許是有溫暖，但是，也絕對有你。”
“有我？”溫念輕笑了聲，心裡說不清楚是什麼滋味。
他跟厲織在一起相知相伴了那麼多年，他事事都爲她考慮，到頭來，他感動的人，卻僅僅只有他自己而已。
如今是這樣的局面，他還有什麼好說的呢？
“難道你已經將和織兒這麼多年的感情完全否定了嗎？”厲少衍疾聲，“溫念，我一直都很看好你，哪怕有了溫暖出現在織兒身邊之後，我也還是很看好你。可你剛纔那一聲冷笑，是對織兒的侮辱！”
“我並沒想過要侮辱她。”溫念看向窗外，眼中是決然的冷冽，“是她自己選擇了溫暖，我曾想過要將她從那條路上拉回來，可她，掙脫我了。”
“你們做不成情人，就連兄妹都不可以做了？”厲少衍問，“溫念，你太讓我失望了！”
“我首先……得救我自己。”溫念揪緊拳頭，指甲扣進肉裡，很疼。
可這份疼痛，比起他內心的痛根本就微不足道、不足一提。
“做兄妹？”溫唸對上厲少衍的視線，“我有多愛她，或許，沒有人能夠感受得到！因爲她選擇了別人，選擇了一個心懷不軌出現在她身邊，她根本就不瞭解的男人，你知不知道我一直都在折磨自己？如今，我自己都是個將死之人，卻還要我微笑着去她身邊，告訴她，我沒事、我很好，我還要開導她，還要逗她開心，甚至還要爲她跟溫暖牽線嗎？”
“溫念……”
“或許是曾經我一直都那麼忍讓的存在，所以現在，我依然那麼忍讓的繼續生活嗎？”溫念質問着，“真抱歉，我做不到了。我爲她唯一能做的事情，就只有……遠離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