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默默想來想去，卻想不到任何答案。
她只知道，有紀然陪在她身邊，她真的很開心。
如果……如果他想離開，她會很捨不得。
而他離開之後的生活她該怎麼樣，她竟然，完全不知道！
一直到紀然再次敲門，進來的時候帶着飯菜的香味，夏默默才趕緊從牀上坐起來，看着他，臉上涌出比晚霞還美的紅暈。
“吃吧。”紀然顯得很鎮定，彷彿從未向夏默默告白過似的，“肯定餓壞了吧？”
“小師父。”夏默默張嘴。
好多好多話想說，但是，話到了嘴邊，卻又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她自己都還那麼混亂，還有什麼資格跟他說什麼呢？
紀然看着夏默默，將她此刻複雜的情緒攬入眼底。
他也沒指望過她這種對待感情一根筋的人，會將愛意從方子陌身上撤回來。
他更沒想過，她會將那份在方子陌身上得不到的愛意轉移到他身上來。
只是，他讓她這樣糾結、費勁，他還是覺得很難受。
“吃飯。”紀然開口就是冷漠，“你不用給我答案，也不用覺得對不起我，我們倆就當師徒也可以。反正，這輩子，如果你愛不上別人，我就一直陪在你身邊，不會離開你。”
說話時，他擡手，摸了摸她的頭髮，嘴角勾起一抹淡淡地笑弧。
夏默默呆呆地看着紀然，下意識往嘴裡塞飯菜，可是，腦海中卻像是被扔了好幾個原子彈一般，不停的爆炸，把她整個人都炸得一塌糊塗。
“小師父。”她嘴裡一口飯，聲音含糊不清，“謝謝你……你這個……傻瓜。”
“誰給你的膽子？”紀然擰眉，“竟然敢罵我？”
“本來就很傻啊！”她哽咽着，鼻頭酸酸的，“知道你的感情之後，我一直都有在想我們之間的事情，我也想過，如果你不在我身邊了，我該怎麼辦，那種害怕和不安，會讓我做很多決定的！”
頓了頓，她又繼續出聲：“但是，你這麼直白的告訴我，說你不會離開，我就會想當然的避開這個難題，不會去想這個讓我煩惱的問題了！”
她很真誠的將自己內心的想法都告訴他。
她不想欺騙他。
“這樣的我……是不是很自私？”她低着頭，滿臉的愧疚，“小師父，對不起。”
“不是自私。”紀然挺直了胸膛，目光沉沉地放向窗外，“是誠實。”
“小師父……”
“我是喜歡你，但是，我對自己的感情，也是有要求的。”他淡淡一句。
夏默默不解，問：“什麼要求啊？”
“希望跟我在一起的女人，是因爲喜歡我而跟着我。”他再次看着她的眼睛，頓了頓，再繼續出聲：“如果你因爲擔心我離開，你將變成一個人，而選擇跟我在一起，我會覺得索然無味，也會覺得自己很可憐。”
“……”
“我並沒有要求你什麼，所以，你有一輩子的時間慢慢想你究竟要不要跟我在一起。”紀然聳聳肩，“如果你覺得這個問題很複雜，一輩子都不願意想，也沒關係。那我們就以師徒的名義，一起走遍每一個想去的地方，路上培養出的默契和關照，我想，不會比情侶之間的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