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車。”車猛然停下。十分鐘內,車裡一片寂靜,在夜幕的籠罩下詭異無比。
“送我回去。”“爲什麼。”譚玫瑰二話不說開門準備下車。“——回去!”
霍尚寧——霍尚寧——
原先的餐館裡,譚玫瑰一個人坐在位置上呆呆的叫着霍尚寧的名字,整整坐了一夜。
臨近過年,偏偏韓一水要出差,在他出差的前一天,他給宋妍妍打了個電話。
電話剛一接通,宋妍妍便聽到了韓一水有些愧疚的聲音,“實在不好意思,妍妍,我又要麻煩你了。明天我就要出差,我想請你……請你幫忙照看小寶。”
宋妍妍已經知道韓一水要出差的事兒,所以她其實早有準備,再者不用韓一水開口,她自己都會主動提出去照顧小寶。當下她便說道:“放心吧,姐夫,我一定會照顧好小寶。”多餘的話不必多說,只要把小寶照看好那就是對韓一水最大的安慰。
韓一水也沒有多說,他認爲感激的話不必一次次重複,因爲最主要的是行動,他早晚會讓宋妍妍知道他有多麼感激她。
“這幾天你就住在我家吧,當成你自己的家。”韓一水想到什麼就說了,“冰箱裡應有盡有,不想做飯裡面也有速凍食物,若是想叫外賣,茶几上有外賣電話……小寶可能會很黏人,要是煩了就把玩具丟給他讓他自己玩,對了,小寶愛看動畫片但不能讓他看太久……”
韓一水如此這般叮囑一番,宋妍妍只顧應是。等到掛斷電話,宋妍妍忍不住搖頭,想不到韓一水在對待小寶的事情上會是這麼嘮叨,看來男人愛孩子的心情倒也不比女人差多少。
韓一水一走,宋妍妍就住進了韓家。
臘月二十四這天是掃房日,也就是俗稱的年終“大掃除”的日子,意味着除舊迎新。宋妍妍叫來小寶,問他:“今天有很多事要做,姨姨會很忙,小寶會不會幫忙啊?”她當然沒指望小寶會幫着幹活,只不過想逗
逗小孩子罷了。
誰知道小寶竟然一挺胸脯,脆生生地說道:“姨姨,我可會做事了,說吧,你要我做什麼?”那種認真的勁頭兒一上來,眉目間竟頗有幾分韓一水的模樣。
宋妍妍不覺笑了出來,果然誰家的孩子像誰。她颳了下小寶的鼻尖,笑意更濃。小寶呢,黑葡萄一樣的兩隻眼睛一眨一眨地看着她,表情很是認真,原來竟一直在等着她的回答。宋妍妍見狀指了指角落,“你把那裡掃一下吧。”
“嗯。”只見小寶鄭重其事地點頭,跑過去拿起了掃把,大人樣兒地掃起了地。宋妍妍看着他像模像樣,忍不住開心地笑了。小寶掃了一會兒,歪着頭問她:“姨姨,你看我是不是很厲害?我把地掃得很乾淨呢。”
雖然眼看着小寶腳下還踩着一處垃圾,宋妍妍就當沒看到,笑着說:“嗯,乾淨,小寶加油幹!”小寶聽了竟興高采烈,幹得越發起勁了。宋妍妍也開始忙乎起來。一大一小兩個身影看起來很是溫馨。
不知道過了多久,宋妍妍有些累,手心也開始出汗,轉頭看見小寶還忙得不亦樂乎,簡直像充滿了鬥志的小陀螺。有汗珠順着小寶的面頰滑落,宋妍妍心疼得忙叫小寶去歇息,小寶卻笑嘻嘻地說他不累。
這一刻,小寶那汪泉水一樣清澈透明的眼睛裡分明寫滿了快活,而他的笑容又是那麼真切、純潔,讓宋妍妍心頭不由得微微一動,心想自己要是有個這樣的孩子該有多好。
然而,當她看到小寶不知在哪蹭得黑黑的鼻頭,她又禁不住心想要是韓一水看見小寶這樣,不曉得會不會說她濫用童工呢。
一想到韓一水,宋妍妍便問小寶:“想不想給爸爸打個電話?”昨晚通過電話後,小寶一直有點悶悶不樂的,像是有些想爸爸,所以這會兒宋妍妍想着小寶要是能和爸爸通電話一定會更開心。
果然,小寶高興得手舞足蹈:“好哇好哇!”
電話打通了。小寶脆脆地喊爸爸
,那頭韓一水聽見小寶的聲音也是開心得不得了,本來剛剛生意上有一些不愉快的事兒影響了他的心情,現在小寶的聲音驅逐了陰霾。父子倆愉快地聊了好一會兒還不肯掛斷電話。
末了,小寶對宋妍妍說:“姨姨,給你。”竟是把電話給了她。宋妍妍最初還以爲是韓一水有話要對她說,哪知原來只是小寶一廂情願要她和韓一水通電話。弄明白這一點,兩人都顯得有些尷尬。顯然小寶是把宋妍妍看成了極其重要的人,並天真地以爲宋妍妍一定也想和爸爸通電話,所以才把電話給了宋妍妍。
片刻的安靜過後,韓一水問:“小寶還聽話吧?”
宋妍妍寵溺地笑着,“聽話,再也沒有比他更聽話的小孩了。”想到自己剛剛產生要是有這樣一個孩子的念頭,宋妍妍突然覺得有些不自然。
“那就好。”韓一水說着,語氣不知覺間也變得有些古怪。
偏偏在這時候,兩人都聽見小寶大聲喊道:“媽媽!媽媽!”
宋妍妍初時嚇了一跳,還以爲小寶真看見他媽了。結果小寶一邊喊着一邊朝她跑來,手裡抓着一個恐龍玩具——原來他是在喊她媽媽!宋妍妍頓時覺得有些尷尬,關鍵是韓一水就在電話那頭,小寶的聲音又那麼大,韓一水肯定也聽到了。
不知道韓一水會怎麼想。宋妍妍冷汗都快下來了。此時小寶正抓着她的手,示意她看他手裡的玩具。“你看,媽媽,恐龍的尾巴斷了!”
宋妍妍舔了舔嘴脣,小心翼翼地糾正:“小寶,不可以叫我媽媽哦。”
結果小寶聽了這話小嘴一撇,眼睛當時就紅了,“爲什麼?我就要叫你媽媽,你就是我媽媽!”手裡的恐龍也不管了,掉在地上也不揀。
宋妍妍現在也顧不上去理韓一水怎麼想了,她掛斷電話,專心致志地哄勸起小寶來。一開始,她只是重複她不是媽媽這個事實,顯然小寶暫時還不能接受這個事實,好幾次都差點哭出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