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車子抵達她家樓下。
他說:“送你到這裡,我打車回去。”
他作勢推開車門,卻突然被人拽住了手臂。他詫異,轉頭,玩味地問,“怎麼,捨不得我?”
她凝視着他,眼神堅定,“今晚,我不想一個人。”
這兩天,她一個人躺在偌大的雙人牀上,望着天花板,幾乎睜眼到天明。一旦閉上眼,往日的回憶就會趁虛而入,啃噬她那僅存的意志。樓上的那個公寓,到處都瀰漫着他存在過的痕跡。她現在每天最害怕的就是回家,一個人面對空曠的房間,寂靜得可怕。
“錢婧藍,你應該知道我從來都不是什麼正人君子……”他咬牙切齒地說。留一個陌生的男人下來,她應該有個心理準備吧?前兩晚,她都是醉了,今晚她可是滴酒未沾啊?
她點點頭。她知道自己在做些什麼。
趁人之危,是君子所不恥的。但他高翊軒從來就沒想過做正人君子,他只是一個身心健康,發育健全的男人。於是一進門,他就順從了內心的渴望,狠狠地吻上了她的脣。
兩脣相觸,是yu望的開端。
對高翊軒而言,男歡女愛是一件美好的事,所以他會全心全意地投入,努力要給她極致的享受。
錢婧藍沉醉於這情感的海洋之中,其實她也不懂,這麼做究竟是對還是錯?借用另一個男人的身體,來治療她那顆受傷的心,究竟有沒有用?
激情四射,汗水交織,喘息連連,無關愛與不愛,至少此時的他們,身體是交融的,有着最默契的結合。
等高翊軒醒來時,錢婧藍剛下了牀,隨手撈了他的襯衣披上,因爲她那件雙排扣的襯衣昨晚就被他給撕毀了,銀質的鈕釦灑了一地。
他擡眼看他,其實她有一雙修長白皙的腿,像妖精般勾住男人的心魂,只可惜在左大腿上有一道淡淡的長疤,所以他纔沒見過她穿短裙。不過,於他而言都一樣。因爲不管是牛仔褲,還是俏短裙,他都有辦法把它脫下來。
她注意到他醒了,囑咐道:“我先去洗澡,等下還要去店裡。你自己隨意吧!”
“那家花店?”
“花店是我朋友的。那天她剛好有事,臨時叫我幫忙。我自己另外有家服裝店。”她簡單地解釋。
“胡黎菁是你朋友?”
她點頭,“我們是從高中到現在的朋友。”估計是名字作祟,所以她們倆才能成爲好朋友吧!她叫錢婧藍,諧音錢進來,被人罵作貪錢鬼,而她叫胡黎菁,被人罵作狐狸精。
他頷首,算是瞭然。
洗漱完畢,她從浴室出來,見他手拿遙控器,一派自然地坐在牀上看電視。暗想,這男人還真遵循隨意政策了,當她這公寓如在自己家裡般自在。她也不惱,笑了笑,走過牀邊,徑直打開衣櫃,考慮着今天穿什麼出門。
這條紅色的長裙不錯,她伸手抽來,正準備去換時,視線突然停駐在一款男式衣物上,神色黯淡了些。
思量了一會,她拿下衣服,扔在牀上,道:“你昨天穿來的衣服都皺了。我看你們的身高差不多,這套衣服應該能穿吧?”在他探究的目光中,她解釋一遍,“放心,這個他還沒穿過。我在香港逛專櫃時,覺得還不錯,就買下來了。原本打算送他的,現在看來已經用不着了。”
他看了一眼牀上的衣服,不由嗤笑。其實不用她解釋,他也知道是新的,因爲連吊牌都未曾剪掉。DG的休閒小西裝,正版貨,五千多,看來她對他那個小白臉男人,還滿捨得花錢的嘛?
“哎……你又讓我撿便宜,我都說過,我不愛佔人便宜了。”他故作爲難道。
“穿上吧,別裝蒜了!”她被他這話兒給逗笑了,一掃先前的傷感。
也許眼前這個男人,並不是什麼專一的好男人,但跟他相處,還算輕鬆愉快。至少他很真實,會真誠地表達出自己的喜怒哀樂。不像那個他,口口聲聲說愛她,卻可以帶着愛她的心跟那些不明來路的女人上牀!
他沒動,而是直視着他,問
:“女人,今後你有什麼打算?”這個問題,她必須得去正視。
她聳肩,“不管少了誰,地球照樣轉,分都分了,日子總要過下去。”
“你能這樣想,自然最好。”他答,不知她此刻堅強佔幾分,恢復又佔幾分?
她撩了撩髮絲,滿眸的真誠,“高翊軒,謝謝你昨晚的陪伴!”
她知道他不可能長久地陪伴在她身邊,他們彼此有各自的生活要過,權當這場相遇是人生之中一場浪漫的邂逅好了。
他扯了扯脣角,“榮幸之極!希望下次相遇時,你能找到屬於你的幸福。”
“謝謝你的祝福!”
隨後他們各自換好衣物,一起出了門,下了電梯。然後,互相道別,她開車往左,他則向右走。兩個人原本就沒有牽扯的人,預備回到各自的軌道,繼續自己的精彩人生。
錢婧藍以爲蔡永熙應該會再多糾纏她一段時間才肯撒手,而她也做好了應對的準備。可是,自從酒吧分手之後,她就不曾再見過他,他彷彿從人間蒸發了般。實話說,她心底還是有點小小的失落。所以她努力讓自己的生活變得忙碌起來,因爲一旦靜下來,她怕自己會想太多。
得知她分手消息的人,最開心的非胡黎菁莫屬。因爲她本就不喜歡蔡永熙,如果不是因爲他們相戀在她們相遇之前,否則她肯定持反對票。爲了慶祝她恢復單身,那個小女人還特地在開元大酒店擺了一桌酒席,不過入宴之人只有她和她而已。
偶爾,她也會想起那個出現在她生命之中的過客,高翊軒。那天他穿走了她送他的衣服,卻留下一套留有他味道的衣服。她特地洗乾淨,曬乾,然後晾在臥室內。她想,如果下次有機會遇見,一定記得還他。
她以爲再次見面,應該是很久很久以後的事,說不定那時已經記不清楚彼此的長相,也淡忘了這段曖昧。沒想到會這麼快,不過隔了一個月多點。
或許,這就是緣分,他們之間,冥冥之中,註定需要一些莫名的牽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