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的清晨，天空灰濛濛一片，牀上兩人還在熟睡，高翊軒的手臂緊緊地摟住錢婧藍的腰際，一副滿足饕餮的模樣。此刻，手機卻煞風景地響個不停。
半睡半醒之時，他摸到了手機，移到自個耳邊，“喂……”
“小翊，馬上回家，我有事跟你談！”
“老太婆，這一大早，您這不是擾人清夢嗎？”他含糊不清地嘟囔。
“我再說一遍，現在立刻馬上給我回家，我有非常要緊的事情跟你詳談。”電話那頭母親的聲音十分嚴肅，也讓他清醒了幾分。他悻悻地應了一句，“知道了，馬上就回來。”
他下牀，套上線衫，穿上羽絨服，此番舉動吵醒了睡在他身側的錢婧藍，她睜開惺忪的眼睛，問道：“翊軒，出什麼事嗎？這麼急着走？”
“我媽叫我趕回家，應該沒什麼大事，你繼續睡覺吧！”他從沙發上撈起牛仔褲穿上，扣好皮帶。
“那你去吧！”她體貼道。
穿好襪子，他他彎腰撿起牀頭櫃上的車鑰匙，臨走吩咐道：“乖乖等我電話！”
等他趕到四季花城的家，發現門口多了一雙女式高跟鞋，他立刻意識到家裡來客人了。信步踏入，見母親冷着臉坐在沙發上，一旁的江素應該在安撫她，他的心裡一陣納悶。
“媽，我回來了。”他喊了一聲，然後望向江素，痞痞道：“江阿姨，一大早就找我媽培養姐妹情誼啊？”
“你還有心情開玩笑？”沈葉玲不可思議地瞪着兒子。
“到底出了什麼天大的事，您非得大清早把我催回家啊？”他開門見山地問。
“說，你昨晚是不是又跟那個女人住一起？”
“對啊！”他覺得莫名其妙，老媽又不是沒見過婧藍，現在來跟他生什麼氣啊？
見他點頭，她氣得青筋都快要爆出，罵道：“你這臭小子還要臉不要臉了！”
一旁的江素忙出來打圓場，勸道：“葉玲，別顧着跟小翊生氣，應該先把事情問清楚，說不定他也是被矇在鼓裡的那個呢！”
聞言，沈葉玲的
臉色總算有些緩和，她吸了一口氣，道：“你知不知道錢婧藍有一個同居多年的男朋友？”
在母親銳利的目光之中，他不敢撒謊，如實地頷首。
“知道，你還要娶他？”沈葉玲急敗壞地吼道。
“媽，婧藍跟蔡永熙那個傢伙都成過去式了，還有什麼好不介意的？”他又不是那種非處不娶的頑固派，況且，錢婧藍除卻蔡永熙，跟她上過牀的男人也唯有他。
“你，你……”她氣得說不話來，真是造孽，她沈葉玲怎麼生出這麼一個不孝子來了！
“小翊，你別怪江阿姨話多，你女朋友跟那個前男友的事，我很早就知道了。你條件這麼好，何必屈就這麼一個跟其他男人同居這麼多年的女孩呢？”江素苦口婆心地勸道。前兩天在彼岸花落碰到小翊他們時，她還沒想起來這個錢婧藍是誰，直到昨兒個晚上去表姐家串門，遇上表外甥女胡黎菁，方纔想起這椿事。
小菁向表姐提過錢婧藍跟那個小白臉男友糾糾纏纏的事，而表姐也隨口跟她提過。那個時候，她也權當飯後娛樂，沒放在心上。今天，如果錢婧藍要嫁的人，不是她從小看看到大的小翊的話，她也就不願趟這趟渾水了。
高翊軒抿着脣，不說話。
沈葉玲見兒子有些動容，於是趁熱打鐵，下了最後的通牒，“小翊，平時你想怎麼玩就怎麼玩，媽我從來不說你一句。但這件事情，我絕對不答應。那種不知檢點的女人，休想進我們高家門！”
“婧藍纔不是什麼不知檢點的女人！”他立刻維護錢婧藍，他是他的女人，他容不得別人說她半點不好。這個別人，也包括他的母親。
“跟那個前男友才分手一個月，就纏上你的女人，會是什麼好貨色？”沈葉玲不依不饒地問。
高翊軒想起自個第一回遇見錢婧藍的情景，那晚在1902，他正跟新認識的藍魅，玩得不亦樂乎，餘光之中瞟見了坐在吧檯獨自喝酒的她。來酒吧買醉的女人很多，爲什麼自個會特別留意她呢？大概是因爲從來沒見過一個女人，明明不勝酒力，卻喝酒喝得那麼猛，威士忌是
一杯接一杯地喝，喝得眉頭深鎖。
後來藍魅去找他的徐醫生，而他也拿着雞尾酒朝她走去，那抹孤寂的身影，對他有着極致的吸引力。
他想好的各種各樣的搭訕詞，到她身上卻全都失了效，因爲她自始自終都維持喝酒的姿勢，不肯拿正眼看他。他是個自尊心極強的人，不甘心被忽視，於是卯足了勁逗弄她。後來，她終於肯搭理他，只說了一句話，帶着濃厚的哭腔，不管你是誰，今夜請帶我回家，好嗎？
一想到，她可憐兮兮的模樣，胸腔裡有一種名爲心痛的感覺在翻騰。他長長地吐出一口氣，冷聲道：“媽，不管你答應不答應，我都下定決心娶她了。”
“小翊，你怎麼可以用這種口氣跟你媽講話呢！”江素斥責道。
“爲了那個女人，你存心跟我槓上是不？”她感到痛心，兒子叛逆歸叛逆，但從未如此這般跟她對着做。
“好了，我不想繼續這個話題了。如果沒什麼事的話，我回房間去了。”他心意已定，不願作無謂的糾纏。
“小翊……”
不論母親在身後如何呼喊，他毅然轉身，踏上樓梯，往自個的房間走去。
沈葉玲見高翊軒如此冥頑不靈，心中的怒火一個勁地往上竄。她就這麼一個寶貝兒子，打小就寵着他，慣着他，即使後來他惹是生非，叛逆狂妄，她生氣歸生氣，也全順着他。但這一回可不同，她絕對不能再姑息他了。
江素見好友寒着臉，知道她氣得不輕。正躊躇着如何安慰，突然，靈光一閃，心生一計，“葉玲，既然我們改變不了小翊的心意，何不從錢婧藍那頭下手？”
聽聞好友的建議，她思量了半會，問：“行得通嗎？萬一她死纏不放呢？”
“我覺得可行。聽小菁說，錢婧藍也是個自尊心極高的女人，如果我們令她覺得屈辱，倔脾氣一上來，八成就會跟小翊分開。”
沈葉玲覺得好友的話有些道理，點頭表示贊同，“那就姑且試試吧！素素，你儘快幫我弄到她的號碼。”
“我一會就去問黎菁，她肯定知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