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元月月的話,裴修哲收斂了自己的冷漠。
他原本以爲,他在元月月心中的位子那麼深,不是溫靳辰能夠輕易撼動的,看見他此刻變得這麼悽慘,肯定會很傷心。
可沒想到,元月月此刻竟然會拿這種堅定的態度和他說話。
呵!
這個女人,真的完完全全將他拋棄了?
見裴修哲老實些了,元月月再說:“如果你能告訴我思雅的下落,然後將溫良夜是主謀的事情都說出來,我老公可以救你,而且,還可以保證你和你的家人不受傷害。”
“你們保證?”裴修哲笑了,“你憑什麼以爲我會相信你們?”
“難道溫良夜更可信嗎?”元月月不解,“我什麼時候對你說過謊話?”
“你當然說過。”裴修哲的語氣裡充滿了不懷好意。
元月月急了:“什麼時候?”
“你在日記裡寫了,想跟我在一起一輩子,結果,現在都已經不願意承認你愛過我了吧?”裴修哲問。
元月月看着裴修哲,好半天之後,也沒有發出聲音。
她又氣又窘,覺得和裴修哲多待一分鐘都困難。
裴修哲並沒有將視線落下元月月身上,心裡卻也很糾結。
他知道,自己可以相信元月月,但是,他並不能相信溫靳辰。
而且,他手上的證據也並不足以拿去鬥溫良夜。
溫良夜那麼謹慎的一個人,早就將所有的退路都鋪好了,他不過就是溫良夜手中的一顆棋子而已!
在他看來,溫良夜和溫靳辰都是變數,他倒不如就一條路走到黑,一直選擇相信溫良夜,相信溫良夜答應給他的一切會兌現。
“你能不能告訴我……”元月月猶豫了會兒,再問:“我姐姐在哪裡?”
“我不知道。”裴修哲冷聲。
元月月的脣角尷尬地勾了勾,雖然早就知道自己是白來一趟,但她其實還是抱有了希望。
如今,希望落空,她也不得不接受現實。
她輕輕地嘆息了聲,再說:“好吧!你自己保重,我就先走了。”
“月月!”裴修哲急了,趕緊喊住她。
元月月的眼裡涌出些希望,只聽裴修哲繼續說:“你幫我給蕭詩韻帶句話,我一定會和她在一起,要她等我。”
聽言,元月月眼眸裡的光又黯淡下來。
裴修哲要被判多少年都還不知道,他竟然還想着要和蕭詩韻在一起?
那份愛,倒是真的有很深吧!
心裡並沒有醋意,有的,只是很多很多的感慨。
有時候,執着一份感情並不是件好事。
邢雲烈執着葉芷瑜,就是在執着一個不可能的人。
而裴修哲執着蕭詩韻,也是在執着一個不可能的人。
當局者總以爲只要努力,幸福就會來臨,可旁觀者才知道那份可能性有多小。
“如果你真的喜歡她,就想想做什麼纔是對她最好吧!”元月月輕聲,“你的話我會帶到,再見。”
說着,元月月就起身,再看了裴修哲一眼,就轉身離開。
望着元月月的背影,裴修哲微微眯起眼睛,揪緊拳頭,牙齒緊緊的咬住,那是他的不甘。
忙活了這麼久,他什麼都沒得到,還反倒是將自己原有的都失去了。
這就叫得不償失嗎?
等有朝一日他能出去,他一定要將屬於自己的一切再奪回來!
元月月坐在車裡,想到裴修哲的態度,還是隻能嘆氣。
還沒到醫院的時候,她的手機就響了起來,是一個陌生的電話號碼。
對於陌生的電話號碼,她會下意識地認爲很危險,這是她好多次總結出來的經驗。
可是,在這種時候,哪怕是有危險,她也必須要迎難而上。
否則,如果危險來得猝不及防,那就會更加壞事。
猶豫了會兒,她選擇按下接聽鍵。
“喂。”元月月輕聲。
“元月月。”對方傳來一個陌生的男聲,“你現在過得開心嗎?”
“你是誰?”元月月問。
“我是誰不重要。”對方冷道,“重要的是,我是來告訴你,你和溫靳辰,這輩子都不可能在一起。”
“你到底是誰?”元月月擰住眉頭,“我能不能和辰在一起,你說了就算嗎?”
這個聲音不是溫良夜的,但元月月想,這個給她打電話的人,怎麼都和溫良夜有些關係吧!
“你回去告訴溫靳辰。”對方頓了頓,再說:“問他記不記得,他還有個父親。”
說着,他就掛斷電話。
元月月的瞳眸瞬間瞪大。tqR1
溫靳辰的父親?
天哪!
給她打電話的人,該不會就是溫靳辰的父親吧!
她的臉色“唰”的一下就變白了。
溫靳辰父親拋家棄子的事情她知道,這也一直是溫靳辰心裡的痛,所以,她常常都是很刻意地迴避溫靳辰父親的事情。
可如今,溫靳辰的父親卻主動給她打電話?
元月月的心都懸到了嗓子口,她不知道這件事該怎麼對溫靳辰說,也不知道該不該說。
她根本就拿不定主意。
但是,如果不說,萬一有什麼事情突然發生,溫靳辰會更加難以接受吧?
在糾結中,就已經到了醫院門口。
元月月下車,緩步向病房走去,溫靳辰已經醒了,正坐在牀上看手機。
“你就不能多休息會兒嗎?”她張口就是埋怨,“傷得這麼重,還整天拿着手機看!”
他擡眉,將手機放下,冷道:“回來了?”
如果不是他一個人在這裡太無聊,他纔不會拿着手機玩呢!
她將重傷的他扔在這兒去見別的男人,竟然還好意思埋怨他?
可是,溫靳辰卻怎麼也生氣不起來,衝元月月招了招手,示意她過去。
她很沒脾氣的走過去,那瞬間,他就握住了她的手。
“失敗了?”他淡淡一句發問,聽不出語氣裡的深意。
“你怎麼知道?”她狐疑。
“如果他答應你了,你肯定一早就給我打電話,讓我想辦法救他了,怎麼可能會這樣死氣沉沉地進來?”他很冷靜的分析。
她尷尬一笑,被他看穿的滋味,其實並不好。
“他確實不願意。”元月月輕聲,“也不肯告訴我姐姐的下落。”
他的指腹在她的掌心摩了摩,輕聲:“你不用將希望寄託在他身上,我說過,我會找到元思雅,會救她出來。”
“其實,還有一件事。”元月月看着溫靳辰的眼睛。
還在犯難他父親的事情究竟要不要說。
“說。”他言簡意賅地給了一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