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元月月哪裡招架得住溫靳辰這種霸氣的質問。
她差點兒就要將自己不是元思雅的事情脫口而出,但一想到父親的威脅,又沒有那個膽子。
“我……”
她閉了閉眼,找不到好的理由,也不能說真話,糾結來糾結去,她恨透了自己的無能爲力,又沒辦法任性地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強大。
“沒有任何理由!理由就是我不想進去,所以,你能不能帶我離開這兒?”她扯開嗓子喊,聲音卻依舊很小,“你不能考慮我的感受嗎?當我有不想做的事情的時候,就會有我自己的理由啊!你可以不問理由的相信我嗎?就像我從來不問你究竟是誰,卻還相信你那樣?”
溫靳辰呼吸一窒,周身散發的冰冷氣焰更加壓迫陰狠。
她實在是個不會撒謊的女人,有那麼多理由和藉口她不找,偏偏找了這麼個此地無銀三百兩的理由。
她這樣緊張,讓他連說服自己放棄進去的理由都沒有。
鬆開扼住她的手,他轉身,沒有說一句話,酷酷地就走了進去,背影是森嚴,也是無情。
元月月怔怔地望着溫靳辰的背影,她心裡酸酸的,鼻尖涌出一股強悍的刺痛,逼得她難受。
他到底還是不相信她!
不會因爲她的拜託,而相信她是有苦衷!
爲了他想要的答案,他甚至都不顧她的死活,就那樣絕情地抽身!
他這樣,讓她怎麼放心將自己的身世告訴他?
他不會爲了任何事情妥協,也不會爲了任何事情服軟,他這麼有原則,如果知道他娶的不是元思雅,而是元月月,他會怎麼對付她?
是像對付裴修哲那樣,讓她身敗名裂,還必須要接受施捨地苟延殘喘嗎?
方霞跟在溫靳辰身後,暗中衝元月月使了個眼色,示意她跟進來。
元月月一愣,難不成,父親已經佈置好了接下來的事情?
或許,是讓養母躲起來,不讓溫靳辰看見?
想着,元月月大步跟上。
萬一事情朝着最壞的方向發展,她也一定要保護養母不受傷害!tqR1
溫靳辰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方霞給她倒茶,他正襟危坐,凌厲的視線四處打量一圈,彷彿是在偵查着什麼。
元月月的心一直懸在嗓子口,目光跟着溫靳辰的視線到處亂轉,當看見養母打開門從臥室出來時,她差點兒沒尖叫出聲。
溫靳辰沒有放過元月月這一神態,看向出來的女人,四十多歲的年紀,穿着很樸素,臉色雖然憔悴,卻難掩精緻的五官,風韻猶存。
“小姐和姑爺回來了。”元月月的養母李椿很溫柔地出聲,“姑爺你好,我是照顧小姐的椿姨。”
元月月原本以爲,養母肯定是躲起來了。
反正,溫靳辰也不會挨個屋子去搜,只要養母不出現,就不會有太大的事情。
可現在,養母竟然出來了?
那方霞讓她跟進來的用意是什麼?
元月月快要抓狂了,眼下的氣氛讓她連呼吸都困難,好半天也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麼。
她站在那兒,雙腿像是灌了鉛,連向前一步都成了爲難的事情。
溫靳辰看着李椿,餘光卻一直落在元月月身上。
黑眸裡閃過些瞭然,他大約知道問題的核心是李椿。
“小姐,坐呀!”李椿張羅着,“元老師待會兒就回來了,你們父女倆也正好可以談談。姑爺,既然你相信小姐,那就幫着小姐勸勸元老師,讓他別生氣了,原諒小姐吧!”
“原諒?”溫靳辰對這個詞很感興趣,“月兒,你做什麼事情惹岳父生氣了?”
元月月依舊不回話。
見溫靳辰打量過來詢問的眼神,李椿解釋:“是上次照片的事情。”
溫靳辰有些許瞭然——元嘉實是爲了照片的事情所以一直責怪元思雅。
這麼說來,倒是說得通。
那張照片對元家也造成了不小的影響,雖然它目前已經被人們慢慢淡忘,但它畢竟存在過。
且不管李椿的解釋是真是假,至少讓溫靳辰和元月月之間彼此都有了個臺階下。
溫靳辰拉過元月月的手,將她拉在身邊坐着。
她的手很冰,還落有她緊張扣手時的紅印。
將她的雙手敷在掌心裡暖着,他的語氣依舊是冷漠:“怎麼不告訴我?”
元月月的心思全在李椿身上,絲毫沒注意到雙手此刻正被怎樣的愛護,聽見溫靳辰漠然的提問,她反倒是來氣了。
“我敢在你面前提那張照片的事情嗎?”她提高音量反問。
其實,她還是心虛。
雖然用這種方式肯定會打消溫靳辰的很多疑慮,但他可不是個好糊弄的人哪!
溫靳辰勾起脣角,“你還怪上我了?”
她不爽地撅嘴,低眸間,才發現雙手的暖意。
她下意識看了眼李椿,尷尬地要將手抽回來,他卻握得緊。
“待會兒我幫你說。”溫靳辰的口吻很施恩,“照片的事情,就算是徹底過去了。”
聽言,元月月的腦子裡“嗡”的一聲巨響。
她可是記得很清楚,他第一眼看見那張照片是怎樣的反應。
當時,他殺了她的心都有吧!
現在這是怎麼了?
怎麼突然之間的,他變得這麼豁達?
“大叔。”她湊向他,低聲耳語:“你到底想幹嘛?”
她的氣息落在他的耳畔,輕輕的,軟軟的,香香的,格外好聞。
“怎麼?”他享受地輕笑,“我有問題?”
“你應該……會大發雷霆的!”她似乎很瞭解地肯定,“會恨不得掐死我,會想把我從一百樓丟下去的!”
“月兒不是向我解釋過,那是被別人抓拍嗎?”他微微眯起眼睛,低沉道:“不是說和他沒有發生任何多餘的接觸嗎?”
她很慢很慢地眨眼,眼前這個男人又變了!
“大叔。”她很好奇地輕聲,“你屬什麼的?”
他笑着回她:“變色龍。”
她的臉頰一紅,看樣子,他完全知道她在想什麼呀!
真可惡!
她說什麼都是落在他的圈套裡,任由他嬉鬧、取笑,這日子以後還怎麼過呀!
羞窘間,她一粉拳就落在他的胸膛。
聽見他發出很輕很輕地悶哼,她趕緊靠過去,急道:“我是不是碰到你的傷口了?大叔!對不起啊!我不是有意的!我看看,有沒有流血?我還是送你去醫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