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替默默感到不值！”方母瞪着方子陌，“方子陌，你聽好了，即便最終秦瀟筱是我的兒媳婦，我也不會祝福你們倆！你愛怎麼折騰就怎麼折騰，我累了，我會和你爸兩人過完這輩子，這個家，以後就都是你的了！想把它賣了或者是毀了，都隨你！”
“媽！”
“你確實配不上默默。”方母怒道，“你們分手吧！我不阻攔！讓她有機會找真正可以照顧她的人，更好！”
“媽，你能不能理智點兒？你喜歡默默，可也不能把瀟筱想成一個很壞的女人啊！到目前爲止，所有的錯都是我的原因！”方子陌急道，“我不欠瀟筱，我只是癡迷的愛着她。”
隨即，他又補充一句：“但我欠默默，從一開始干預她的生活，就錯了。我不能因爲自己的自私而傷害她，我得，對她負責。”
“負責？”方母冷笑了聲，“如果你的負責就是讓她哭，你還不如不負責！”
“我也是到剛纔才明白，留她在身邊，負責只是藉口而已。”方子陌輕聲，“我真的是因爲很享受和她在一起的生活，所以纔會留她在身邊。”
“可是……我確實不適合她，哪怕，我知道，自己很想留住她，很想以自己的能力讓她幸福，可和我在一起，她得不到她真正想要的幸福。”方子陌輕輕述說着。
“爲什麼不行？”方母不解，“我是你媽，你愛不愛默默，我很有發言權！她生病，你會很擔心；她不開心，你也會悶悶不樂；她和我相處得融洽，你也會很溫柔。你們住在一起這麼多年，你珍惜她、愛護她，我不相信你會不愛她！”
“可和我在一起，她永遠都是付出多的那個人。”方子陌擰眉，“她永遠……沒辦法再繼續她最初的夢。”
“當醫生而已，當你妻子就不能繼續嗎？”方母問，“我會很支持她的工作，不會讓她在家裡當個全職太太！”
“可她會想要照顧你個爸，想要照顧我，想要照顧我和她的孩子。”方子陌看着方母的眼睛，“而她想要的，是到那些沒有多少醫生願意去的地方施展她的抱負。她不屬於我們家。你說她是天使，她不僅僅是方家的天使，也是這個世界的。”
“子陌……”
“在我心裡，她是那麼好的一個人。”方子陌低眸，“我配不上她，也不想……阻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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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方子陌，方母的臉色依舊不好看。
但是好像，突然發現自己的兒子是真的長大了。
她不能說方子陌的選擇就一定是錯的。
但是，她這麼執念地想讓方子陌和夏默默在一起，好像確實錯了。
身爲女人，她其實更能理解夏默默的決定。
而這個決定，對夏默默其實是更好的決定。
“你要去找秦瀟筱嗎？”方母問。
“我會去。”方子陌應聲，“我會告訴她我所有的想法，告訴她我內心此刻竟然還住了一個人，而且，或許那個人會一直留有一個角落。這樣的我，她不用躲避，她可以過她正常的生活，而我……”
方母擺擺手，“你的感情太複雜，別跟我說。我始終是站在默默那邊的，和你爸去旅行過完剩下生活的決定，也不是一時興起。之前爲了默默而留在這個家裡，因爲這個家很溫暖。現在，她不在了，我也去過過追求自己夢想中的生活吧！”
“媽……”
“我累了。”方母終止了談話。
方子陌無奈，只能轉身離開。
見紀然站在夏默默的房間門口，方子陌的眼裡閃過抹深深地什麼。
方子陌拉着紀然走到別墅外，然後，輕聲：“你還得繼續留在默默身邊，每個月的工資我會按時打在你的卡上，你要保護她，不能讓她受欺負，在她傷心的時候，一定要陪着她，在她快樂的時候，也要陪着她，在她出糗的時候，就要假裝沒看見。她……”
“不用給我錢。”紀然打斷方子陌的喋喋不休，“我會留在她身邊，但不是以僱傭的形式。我對她的瞭解，也絕對不亞於你。”
“你……”
“如果真正爲了她好，就別再和她聯繫了。”紀然說着，轉身就走。
望着紀然的背影，方子陌的嘴角勾了勾，卻不是在笑。
揪緊拳頭，他握着那張紙，良久良久，沉沉地嘆息了聲。
是啊！
他最後能爲夏默默做的，就是不再打擾。
此時，夏默默正哭得傷心，卻又擔心自己的眼淚會讓方子陌爲難，只能忍着不哭出聲。
她捂在被褥裡，連呼吸都有些不順暢了。
隨即，被褥就被掀開。
當看見紀然的時候，她忍不住，痛哭了一聲，然後，就趕緊捂住嘴。
“你怎麼可以不經過我同意就進來？”夏默默支吾着，“你出去啊！”
“是不是該走了？”紀然淡淡一句。
夏默默一愣，眼淚自行吸收。
“東西就不用收拾了吧？全部都買新的，怎麼樣？”紀然問，“沒錢的話，我可以先借你。”
“小師父……”
“想去哪兒？”紀然繼續出聲，“北美？南美？還是東南亞？”
“我想去非洲。”她不確定的小聲。
“可能得花點兒時間辦簽證。”紀然輕聲，“不過，也不用很久，估計，等你眼淚乾了就可以了。”
“騙人。”她哽咽着，將眼淚擦乾，“已經幹了，是不是可以走了？”
“恩。”紀然應聲，“簽證已經辦好了，飛機票也已經買好了，走吧！”
“真的假的？”夏默默有些不敢相信，“真的已經買好機票了？你怎麼知道我要去哪兒？”
“我是你小師父啊！”紀然擡眼，“能做到的事，比你想象的多。”
夏默默眨了眨眼，這瞬間，心情竟然覺得輕鬆了不少。
其實，她的生活也不是完全沒有快樂啊！
終於，她要開始去施展自己的理想和抱負了！
“小師父。”她輕問，“你真的……要跟我一起去嗎？”
“我只是去看看好不好玩。”紀然冷聲，“如果不好玩，我隨時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