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沛芸的聲音喊得太大,導致有些破音,聽起來尖銳而難聽。
霍朗看到溫沛芸的情緒有些失控,急道:“沛芸,別這樣,你的傷很快就會好的,我會去找最好的醫生,絕對不會讓你有什麼事情的。”
溫沛芸不顧自己的傷痛,用力推開霍朗,雙眼變得血紅,瘋狂地喊着:“那你告訴我到底是什麼傷?”
被推開的霍朗握緊自己的拳頭,內心經過了一番劇烈的掙扎,最終,還是沒有將溫沛芸的傷說出來。
霍朗沉痛地開口,甚至帶着哀求:“沛芸,你先別動,先讓我幫你換藥好不好,你這樣,我很心疼。”tqR1
溫沛芸沒有說話,眼神就像是一把擦得發亮的利劍,狠狠地插進了霍朗的心中。
霍朗強忍着心中的痛,繼續安慰道:“沒事的,沒事的,很快就會好的,乖,別動,如果不要我幫你換藥,那我就去找醫生。”
自始至終,霍朗都沒有將溫沛芸的傷勢說出來。
霍朗可以隨便扯一個藉口去騙溫沛芸的。
可是他也知道,他愛溫沛芸,根本就做不到去欺騙她。
霍朗看了一眼溫沛芸,溫沛芸頭髮散亂,雙目通紅,他只想狠狠地抱着她,告訴她,她還有他。
可是溫沛芸離他這麼近,他卻看到她的心。
霍朗嘆了一口氣,將醫生喊了過來。
溫沛芸看到除了霍朗之外的人,她抓住醫生的手,“醫生,你告訴我,我的傷怎麼樣了?是不是很嚴重?會不會死?”
一想到這,溫沛芸心裡更加慌亂了起來。
她不要死,她還有很多事情沒有做。
她還沒有得到辰哥哥,她也不想帶着有傷疤的身子站在辰哥哥身邊。
“你快說啊,我的傷到底怎麼了?”溫沛芸現在的情況很糟糕,心理上和身體上的折磨,讓她快要瘋了。
醫生糾結地看了一眼霍朗,霍朗交代過,不能讓溫沛芸知道她的傷勢。
醫生嘆息了一聲,公事公辦地說着:“溫小姐,你不能這麼激動,激動對你的傷口一點好處都沒有,好好的休息,我會用最大的能力去醫好你的傷。”
溫沛芸總算是知道了——自己這次的傷,一定是很嚴重。
嚴重到,所有人都不肯告訴她到底是傷在哪了。
溫沛芸閉上眼,傷再怎麼疼,也抵不過溫靳辰和元月月那張照片給她的痛。
醫生給溫沛芸換藥的時候,霍朗沒有離開。
溫沛芸的傷,主要是傷在腰上,只是子彈太深,怕是……
要不是當初邢雲烈的車子被撞,也許這顆子彈,就會進入溫沛芸的心臟中。
可即使撿回了一條命,如果溫沛芸知道她的傷,一定會比死還要難過。
醫生在給溫沛芸換好藥後,交代好溫沛芸不要亂動,然後就快速離開了。
霍朗想到剛纔看見溫沛芸背後,那血肉模糊的一塊,他呼吸一窒,安慰着:“沛芸,你不用太擔心,剛纔動了所以傷口又破了一點,就流了一點點血,疼不疼?要是疼的話,你就咬着我的手吧。”
說着,霍朗就將自己的手伸了過去。
他知道,有些疼,即便是止痛藥都止不住。
溫沛芸擡眸冷冷地看了眼霍朗,看到他那真摯又心疼的眼神,她卻一點感動的心都沒有。
爲什麼?
爲什麼?
爲什麼在眼前擔心她的不是辰哥哥?
爲什麼溫靳辰和元月月相擁的那個畫面一直在腦海中浮現,讓她撕碎了一張又一張,可腦海裡卻一直都有,怎麼撕都撕不完?
溫沛芸紅了眼,怒吼道:“別以爲你這樣做,就可以得到我。”
霍朗的表情變得不自然,輕聲討好地說道:“沛芸,別激動,這樣激動對傷口的恢復沒有好處。”
接連好好幾次見到溫沛芸,她身上不是有大傷就是有小傷。
霍朗心裡很不是滋味。
他愛她,想要保護她,可他的真心,爲什麼她就是不要呢?
霍朗握住溫沛芸的手,見她沒有甩開,他心中一喜,卻又心疼地開口:“沛芸,看見你這樣,我寧願是痛在我的身上。”
溫沛芸笑得很殘忍,語氣漠然:“那好啊,那你就照着我身上的傷,自己在身上開道口子。”
她想起剛纔看見的那張照片。
溫靳辰那樣的愛着元月月。
如果元月月發生了什麼,溫靳辰也一定想要代替元月月受過吧。
可是,她不愛霍朗。
一點都不愛!
霍朗這樣說,只會讓她感覺他的愛很廉價。
霍朗無視溫沛芸那冷漠的眼神,伸手擦了擦她頭上的冷汗,語氣平緩:“只要能讓你開心,我可以的。”
溫沛芸冷笑,“你受傷又怎麼樣?我就能好了嗎?我要睡了,你給我出去!”
霍朗嘆息了一聲,輕道:“那你好好睡,我就在門外,有什麼事情的話,輕點喊我就行了。你也不要亂動,不然傷口一直不好,對你的身體也不好。”
霍朗還想再說點什麼,可看到溫沛芸那不耐煩的眼神的時候,就什麼話都嚥進了肚子裡。
“你好好休息。”霍朗說完後,輕手輕腳走出了門外。
門外,還有剛纔的醫生再等着。
霍朗出去,醫生的眸子裡閃過一抹憐憫。
只是霍朗整顆心都在溫沛芸身上,沒能捕捉到那抹別人看他的憐憫。
霍朗知道醫生要對他說點什麼,於是帶着醫生遠離了溫沛芸的房間。
霍朗將傭人和保鏢全部撤離溫沛芸的房間附近,就是怕溫沛芸的傷勢傳出去。
可是霍朗不知道,他才帶着醫生離開,溫沛芸就忍着疼悄悄跟上了他。
她的目的很明確——一定要知道自己的病情!
霍朗焦急地問醫生:“沛芸現在的情況怎麼樣?”
醫生嘆了一口氣,搖了搖頭,“霍少爺,好不容易撿回了一條命,現在溫小姐情緒又不穩定,還不配合治療,怕是這樣下去,傷口會很難好。”
霍朗難得的用嚴厲地口氣說道:“不管花多少錢,你只要給我治好沛芸就行。”
醫生滿臉苦惱,“溫小姐的傷,對方可從來就沒有想過留條命的,下的都是狠手。而且溫小姐情況有些特殊,這次的傷就算是好了,怕是……”
霍朗咬牙,“我不想聽到這樣的話,你只要告訴我什麼時候治好。”
醫生繼續爲難地說道:“霍少爺,那子彈這麼深,造成的創口已經很大了,能保住子宮都是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