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對的時間遇到不對的人,總是很膈應。
本以爲從那天以後就不會再遇到這“陸家”的人,結果還是遇上。
店員很老實的說:“這位小姐先選好的,當然是幫她先稱重。”
“是我先來的,我也選好了,先稱我的。”程悅不依不撓,還用眼角看我,一副瞧不起人的樣子。
我笑了笑,說:“先幫她稱吧,我可以等。”
服務生點頭,拿着另外一個人幫程悅裝袋的海鮮去稱重。
程悅轉向我,說:“地球還真小,這麼快又遇到你了。”
“是啊,地球真小。”笑得讓人懷疑人生。
程悅看着水箱裡的帝皇蟹,說:“我看你剛纔挑的都哪些是好的,要不......”
她揮了揮手,喚來了服務生,指着那隻帝皇蟹說:“把這個也稱給她,帳算我頭上。”
我毫不客氣的說了聲:“謝謝。”
轉身走人。
我知道,就算我拒絕,她還是會讓人送過來的。
這樣才顯得她大方不計較嘛。
推掉只會浪費口水,還被人說小氣,說我還對以前的事生氣什麼什麼的。
六七百一斤的島國帝皇蟹,我是不捨得吃了,而且太大隻,點了它其他基本都可以免掉。
既然程悅這麼客氣,我無所謂,我也受得起。
等服務生端着那隻帝皇蟹上桌時,家明都看傻眼了。
整整兩大盤,光是那些大長~腿就一個裝了一個盤子。
陸霆看向我,“初初,你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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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我不捨得的,我去選海鮮的時候,陸霆還特意讓我不用替他省錢的,現在弄了這麼一隻可以跟龍蝦媲美的東東,他也覺得有點不可思議。
我淡定的說:“別人請的。”
“誰這麼大方?”陸霆問。
我說:“就是那個很有錢的程家大小姐。“
陸霆臉色微沉,筷子往桌面一放,“你知道我跟他已經......”
“又不是陸豐,是程悅,她硬要我要,我受之無愧。”我挑着眉,盯着陸霆。
陸霆沒再說話,卻在整個吃飯過程裡,一次都沒碰過那兩盤蟹肉。
我知道他很在意,他心裡始終對那件事都放不下,覺得我接受他人好意,是別人在可憐我們。
中途我溜去了洗手間,給程悅的包房加了個差不多價格的海鮮,又溜了回來。
“我給你回禮了,可是,等下買單你可能會肉疼。”我低聲對陸霆說。
他看了我一眼,沒再說話,卻往家明的碗裡夾了一大塊的蟹肉。
我扯了扯嘴角,低頭扒着飯沒再說話。
不得不說,男人都是死要面子的,不能讓任何人說自己窮,說自己過得不好,有些人還要打腫臉充胖子,也不能讓別人說自己半句不是。
陸霆也愛面子,不過他愛面子卻愛的很隱晦。
就拿今天這件事來說,雖然我私底下回了禮,可是已經讓他覺得別人在可憐自己。
結賬時,幾大千的飯錢讓我瞠目結舌。
又要吃土一個月了!
還沒結完賬,陸豐帶着那三個女人出現在二樓的樓梯,陸小諾一看到陸霆,立刻飛快的跑下來,一下就挽住他的胳膊。
“哥,我好想你,你怎麼都不回家。”她拽着陸霆的胳膊發~嗲。
程悅也快步走下,挽着他另一條胳膊說:“就是啊,大家都很想你的,霆,跟我們回家吧。”
我牽着家明的手,站在旁邊冷眼看着,陸小諾就故意用後背擋住我,兩個女人把陸霆往外帶。
家明脫開我的手,衝了過去,抱着陸霆的大~腿,仰頭說:“爸爸,我跟媽媽在等你。”
我在心裡給了他一個贊。
程悅瞪了家明一眼,嘲諷道:“什麼爸爸,你又不是霆的兒子,別亂叫。”
“他是我爸爸,他是我爸爸。”家明着急的大叫。
我看得直皺眉頭。
家明對於上次被記者圍困,陸豐說他不是陸霆兒子的事,直到現在都很在意。
我跟陸霆平時聊天,都儘量避免談論到上次的事,沒想到程悅竟然這個時候拿出來說。
我握拳走上前,從程悅手裡搶回陸霆的手臂,再強勢的霸回屬於我的位置,說:“不好意思,我老公只回自己的家,你們那個蛇鼠一窩的家,他是不會回去的。”
家明見勢,也學着去搶陸小諾那邊,陸小諾完全不顧形象,一揮手就將他撥到一邊,“滾一邊去,不知道哪裡來的野種,還想叫我哥爸爸?真是白日做夢。”
陸霆聞言,臉色登時變得陰沉無比,一甩手,將陸小諾摔到一邊,手臂一伸又將家明摟了過來。
他冷冷的說:“他是我陸霆的兒子,這時不可的動搖的事實,倒是你,我已經跟陸家脫離關係,你別一口一個哥的叫,我受不起。”
陸小諾臉上青一陣白一陣,看了一眼旁邊一直沒說話的陸豐,他卻臉色冷眼一言不發。
“我們走。”
陸霆牽着我的手,抱着家明,大步走出了海鮮碼頭的牌坊。
陸小諾在後面追了過來,“哥,你會後悔的。”
我回頭,淡然的說:“他最後悔的就是跟你們姓,他是我老公,他不是你哥。”
陸小諾還想說些什麼,陸豐卻厲了她一眼,她只好乖乖的閉上嘴。
上了車,遠遠的看着陸豐跟那幾個女人也上了車,陸霆還是沒發動車子,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直到對方的車子離開,他才發動了車子,離開停車場。
路上,我一直都找不到話題,想要跟他說些什麼,卻又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開到半路,陸霆突然停下車子,放下車窗點了煙,緩慢的吸了幾口後,轉頭看着我。
我也看着他。
他忽然開口說:“初初,你能跟我一起熬嗎?”
我想都沒想直接回應,“當然可以。”
“那我們把車子跟別墅賣掉,你有沒有意見?”
我驚愕的看着眼前的男人,說:“你想做什麼?”
他看着明淨的天空,一字一句的說:“我要東山再起,我要打倒陸豐。”
我聽到這句話的當時,我覺得他瘋了。
以陸豐現在的勢力,他根本不可能扳倒他的。
賣掉別墅,車子,最多隻有五六百萬,這些錢對於陸風來說,簡直微不足道。
對於我們來說,卻是全部家當。
沒有了家,沒有了車,意味着他要跟其他人一樣,擠公交車,地鐵,或者買一輛小兩輪來代步。
他適應的了嗎?
我把這些疑慮說了出來,陸霆笑道:“人總要適應環境的,改變才能進步。”
我說:“如果失敗你會更加一無所有的。”
陸霆說:“沒關係,不試一次我是不會心死的,前提是,你同意嗎?”
“如果我不同意,你是不是就不想這些了?”
每個人都有着自私心理,我也是人,我也擺脫不了這樣的想法。
以目前的狀況,如果把打倒陸豐跟現在的生活相比,我是寧願選擇後者的。
因爲他已經找到工作,而且銷售額驚人,我相信未來他一定能坐到總經理的位置的,憑着我倆的工資,把家明養育成~人並不是問題。
如果孤注一擲,到頭來以失敗告終的話,捱窮不可怕,最可怕的是,陸霆能接受再一次的打擊嗎?
我問了陸霆那句話,他沒接,再次開車上路。
回到家門口,於子軒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在門口等着。
看到他的時候,他倚着牆壁抽着煙,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
家明下了車,於子軒就想逗他,家明丟給他一記白眼,賭氣的走進了別墅的大門。
於子軒一臉懵逼,問我:“這小子怎麼啦,怎麼鼓着腮幫子還不理人。”
我說:“你最好別得罪他,不然會死的很難看的。”
於子軒挑起半邊眉毛,又說:“那位又是怎麼回事,玩深沉?”
“也別惹他,不然也會死的很難看。”我警告他。
他嘟囔了一句,“果然是兩父子,都一個德性。”
進了屋,我泡了一杯茶出來,家明則去了遊戲房玩遊戲發泄。
於子軒跟陸霆坐在客廳,我倒上茶準備離開,於子軒叫住我,“坐下,不用迴避。”
男人聊天,通常都不喜歡有女人在場,我每次都很習慣的迴避,沒想到這次竟然被主動留下。
我跑去廚房拿出自己的杯子,落座,問於子軒:“有什麼好關照的?”
於子軒一指陸霆,“問他。”
“問他幹嘛?”明明是他叫我坐下的。
陸霆說:“我跟阿軒準備合夥開公司,就是剛纔在路上跟你說的那些。”
於子軒插嘴說:“已經說過了?那林若初你可以滾了。”
我狠狠的瞪他一眼,看向陸霆說:“你跟他合作?他信得過麼?他行麼?”
於子軒一聽,登時對着我吹須睩眼,“林若初,老子哪裡信不過?哪裡不行?你要不要問問外面的那些女人,老子哪裡都行。”
“切。”我撇嘴說:“你幫那些女人打扮就行,做生意嘛......”
陸霆笑了笑,“他可以的,而且,我也需要他老爸的支持,纔敢跟你說那些話。”
我驚愕的跳起,“他老爸?你說是於伯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