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嗔她，“我還沒死，你哭個p啊。”
她擦着眼睛哽咽：“知道你沒死，我這不是開心到哭嘛。”
家明在一旁盯着我，老半天才說：“媽，爸爸是不是在外面有了別的女人，爲什麼他不理你。”
兒子心明如鏡，也童言無忌，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幸好林怡替我解圍，“小子別瞎說，你爸爸那麼有錢，生意那麼大，很多女人都想當小三。”
“林怡阿姨的意思是？別人主動的？”
林怡扶額看着我，“大姐，你可以別讓你兒子看這麼多腦殘劇嗎？看他都成熟的跟那啥似得。”
“那啥......”
我跟家明同時問。
林怡啪的倒在病牀~上，哀嚎，“果然是親生的。”
我看着兒子，拉着他的手語重心長的說：“你爸爸不是外面有女人，是那些女人不肯放過他，你別擔心，爸爸不會離開我們的。”
家明搖頭，“媽，沒關係的，我還是喜歡以前的日子。”
那時候，沒有陸霆，沒有別墅跟跑車。
我跟家明林怡，一家三口的模式，過的快樂無比，每天都跟打了雞血一樣，鬥嘴打遊戲，上班下班打火鍋。
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痛苦過。
我都已經忘記，我流過多少次眼淚了。
我咬了咬下脣，勉強笑着說：“人總要改變的，不可能原地踏步，如果回到過去，我相信我也不一定跟那時候快樂。”
兒子似懂非懂的點點頭，沒有再說話，拿着手機跑到一邊玩遊戲。
林怡拉着我的手坐在牀邊，看着我頭頂的紗布，皺眉說：“你受傷了，陸霆那個混蛋竟然不在，他到底想怎樣？”
我搖頭苦笑。
還能怎樣，大概去陪他生命中最重要的那個人吧。
“你跟我說，你真的，要這樣下去嗎？”林怡捏着我的手，很用力。
我暗暗嘆了口氣，“當然不會。”
也許，會離婚吧。
“要不，我幫你去找他回來。”林怡拿出手機，“我認識幾個道上的朋友，我幫你警告一下程悅。”
“你傻了。”我一手按住她的手機，“這樣做是犯法的。”
“那還能怎樣。”林怡沮喪的說：“你怎麼跟她鬥，她跟陸霆的感情那麼深，而且認識了那麼久。說不定還......”
她瞄了一眼旁邊的家明，沒有再說下去。
想起明天晚上的同事見面會，我下意識的摸了摸額頭。
傷口應該不是很大，頭髮放下來就能遮住，醫生也檢查過沒有腦震盪。
於是我跟林怡說：“你明天早點過來，幫我辦理出院手續。”
“這麼快？”
“不快了，我晚上有個重要的聚會，關係到我的前途。”
針水掛完，夜已深，林怡說不放心家明一個人在家，就把他帶回自己的公寓，明天一早帶他過來接我。
半夢半醒的睡了一覺，第二天七點鐘沒到，林怡就帶着家明過來了。
8點醫生查完房，又讓我掛了一瓶水，才批准我出院。
臨辦理出院手續前，林怡問我要不要通知陸霆過來。
我拒絕了。
如果他心裡還有我，他就不會整夜消失。
也許，程悅跟我，程悅比我更需要他的愛護。
走出醫院，我在心裡暗暗的發誓，老孃除非生孩子，否則再也不要進醫院了。
叫了車，我讓林怡帶着家明先回去，我去一趟人民醫院。
“去幹嘛？纔剛出院誒。”林怡很不解。
我說：“回頭再跟你說，你跟家明去別墅幫我收拾東西，然後，搬到你家。”
“納尼？”
林怡嚇了一跳，拽着我連聲問：“你要搬出來？你是在開玩笑嗎？”
“沒有，我是認真的。”
這段扭曲的婚姻，終究要有個結果。
陸霆不先提出來，因爲他是個負責任的男人，可就是這該死的責任心，把我徹底的傷害。
林怡帶着家明走了，我輾轉去了中心醫院，找到了蘇明俊住過的那個病房。
“他出院了？什麼時候的事？”我無比的震驚。
護士告訴我，是昨天晚上出院的。
也就是我入院的時候。
陸霆還是沒打算把蘇明俊留着，用重金把他一家三口全送走。
我坐車去了蘇明俊家，恰好看到蘇媽媽提着行李箱出來，看到我，臉色變得很不自然。
蘇爸爸推着蘇明俊出來，我想要過去，蘇媽媽卻快速的擋住我的去路。
“初初，你還是、還是別見我家明俊了。”
“爲什麼？我就是想看看他。”我很疑惑。
之前她打過無數次電話過來給我，就是想讓我去看看他，現在我來了，她卻又不想讓我見到他。
蘇媽媽嘆了口氣，聲音哽咽着，“之前明俊一直嚷着要見你，我也是迫不得已纔給你打電話，我昨天知道你是陸家的媳婦，我已經很後悔打擾你的生活了，如果你再見我家明俊，他就會失去康復的機會的，所以......”
“是陸霆讓你這樣說的？”我有點無奈。
在名店裡，陸霆對陸小諾說過，無論她用什麼方法，都不想再看到蘇明俊。
也許，這就是所謂的方法。
蘇媽媽沒有直接承認，她說：“不管怎樣，我都不希望我兒子一輩子就是這個樣子度過，他還年輕，不應該這樣活着的。”
兒子跟金錢，還有我，她選擇了前者，我的身份讓她覺得尷尬，我也覺得，我的身份，的確不能再接近蘇明俊。
送他走也好，治好回來後，也許，他就不會再記得我了。
我閃到了一旁的花壇後面，默默的目送着三人離去，心裡有着說不出的沉重。
曾經我愛過的男人，因爲一粒小小的腦內腫~瘤，變成了現在這個樣，不確定他是不是成了傻~子，但是看到他坐在輪椅上，兩眼無神沒有焦點的茫然表情，他比任何一個人都要痛苦。
珍惜眼前人。
這句話突然蹦入我的腦海。
意外跟明天，你永遠不知道哪一個先來，你唯一能做的，就是珍惜眼前人，過好每一天。
我拿出手機，點開了陸霆的電話號碼，手臂微顫着放到耳邊。
電話很快接通，那頭傳來陸霆暴躁的聲音，“林若初，你是不是想死，竟然敢自己私自出院？你問過醫生，問過我了嗎？”
我沉默着，任由他罵我。
“怎麼不說話，你在哪？”他是聽到了我這邊的車聲。
我現在正站在馬路邊，拿着手機看着路面不斷飛馳而過的車輛。
耳邊，盪漾着陸霆的不悅的聲調。
我笑了。
這種感覺真好。
被他罵了，我才能感覺到自己的存在。
傳說中的賤，大概就是這樣子的。
我沒有回答陸霆，直接掛了電話，然後坐車去了林怡的公寓。
她還沒回來，大概是在幫我收拾東西，陸霆也沒有回家，不然一定會看到家明帶着林怡在收拾東西準備跑路的。
我在樓梯坐了下來，打開手機開始玩遊戲，半個小時後，林怡拖着兩個大包帶着家明回來了。
爲了表示感謝，還有她肯把房間讓出來給家明，跟着我在客廳打地鋪，我決定好好犒賞她一翻。
“今晚我做飯吧。”我說。
林怡跟家明立刻瞪大眼睛，沉默幾秒種後，紛紛拿出手機，挑選最喜歡的外賣。
我：......
晚上睡覺的時候，我問林怡，“你收拾東西的時候，陸霆的工人在嗎？”
林怡說：“在啊，還問家明爲什麼收拾東西。”
“那家明怎麼說？”
林怡嘿嘿直笑，“那小子說，要跟你去參加什麼夏令營，工人就沒問了。“
秋天都來了，夏天早就過去，哪有什麼夏令營。
我拍了拍家明的肩膀，表示讚許。
陸霆很快就知道了這件事，並且在我就要出門口的時候，殺到林怡的家門口。
當時我穿着最新的那條裙子，踩着七寸的高跟鞋，還化了個淡妝。
是林怡幫我畫的。
她說，在那種ktv的地方，如果你不化妝的話，會像鬼一樣難看。
陸霆看着我的眼神，讓我感覺自己很像鬼，雖然走廊裡沒有那種隱晦的燈光。
陸霆揪着我的手臂，直接將我拖走，塞進車子裡，握着方向盤的手背上，暴起了條條的青筋。
他想發火嗎？
他很生氣？
我坐在那，屈着手臂撐着腦袋，不時的扯一下裙襬，一句話都不說。
他不說，我就不先開口。
誰認真，誰就輸了，這是個愛情的遊戲，誰也不能過度投入。
過了一會，陸霆終於轉頭過來，眼神蕭殺，眼皮上下滾動，掃過我的全身後才問我，“有約會？”
我點頭。
“跟誰約？”
“公司的同事。”我很老實。
“公司？”陸霆的額角青筋跳動。我
裝作若無其事的彈了彈裙襬，低下頭輕聲說：“嗯，我前幾天剛找的工作，今天跟同事提前見一面，上班的時候就不會尷尬了。”
我沒有說是於子軒介紹的，以免陸霆又吃乾醋，怕他找於子軒麻煩。
陸霆握着方向盤的手收的很緊，絲毫沒有要鬆開，也沒有要開車的意思。
車廂裡瀰漫着壓抑的空氣。
幾分鐘後，陸霆再次沉聲說：“爲什麼要搬走？”
我轉頭看着他，平靜的說：“我不想住在一個還有其他女人影子的家裡，除非，你跟程悅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