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吼你了……嗚嗚……”平時都是你吼我的好吧！
“沒事了。”
皇甫肅輕聲安慰，順手拿過一旁的手機，點亮屏幕，又放回原位。
“才四點，快睡吧，還有時間。”
“我睡不着了。”樓水萱忽然將他抱緊，小小的身體還在不停地顫動。
皇甫肅低聲輕問。
“剛纔爲什麼哭了？不希望我死？”
“誰要你死了……”樓水萱話音剛落，忽然覺得這句話有些曖昧，急忙改口。
“死的話也只能半死不活，這樣才痛苦……”
“好呀你，這麼歹毒。”皇甫肅嗔怪道。
“都說最毒婦人心，果然如此。”
“纔不是！你才毒！”樓水萱忍不住反駁道。
想起剛纔的夢，她渾身就毛骨悚然。
“我能開燈睡嗎？”
“有我在，別怕。”皇甫肅沒有起來開燈的意思，反而將她抱得更緊了。
在他的懷裡，樓水萱感到安全，她眨了眨長而翹的睫毛，喃喃自語。
“你會忽然死掉嗎？”
皇甫肅心中一怔，無奈地回答她這個白癡問題。
“不會，所以接下來五十年你別問我這個問題了。”
“那你會被怪獸吃掉嗎？”樓水萱還是有些害怕。
“不會。”哪來的怪獸！
“你會突然消失嗎？”
樓水萱將心裡的害怕問出口，這一次，她等了很久，都沒有等到皇甫肅的回答。
“肅，你睡了嗎？”
她擡起眼簾，卻發現他正在看她，他的眸子比黑夜深邃，嚇了她一跳。
“我以爲你睡着了……”討厭，不睡居然不回答我的問題。
“你是不是很怕我不在？”皇甫肅忽然問出來。
樓水萱想了想，好像是，所以她纔會這麼害怕，在夢裡看到他死，她哭得驚天動地……
不對，她怎麼會爲這個惡魔哭了？而且，而且她還擔心他會死掉？天啊，她一定瘋了。
“我，我哪有……”
樓水萱小聲辯解，她儘量將臉埋進他的胸膛中，不讓他看到她羞紅的樣子，可是皇甫肅卻心裡有數，他將她攬得更緊，語氣卻漫不經心。
“乖乖閉上眼睛，該睡了，明天早上叫不醒你，有你受的！”
“知道了……”
樓水萱在心裡慶幸他沒有繼續追問下去，她聽話地閉上眼睛，直到第二天才醒來。
安娜依舊7點50分出現在門口，樓水萱剛好吃完早餐，在上課前，安娜盯着她看了幾秒，忍不住開口。
“Baby，你們昨晚吵架了？你的眼睛怎麼比核桃還腫。”
樓水萱見瞞不過，只好嘆了口氣。
“沒什麼……就是有些誤會，解開了就好……”
“一段感情的維繫靠的是彼此相互信任和理解，我給你些建議，有時候捉摸不透自己的心，問問自己，是跟他在一起的快樂多，還是痛苦多，如果痛苦大於快樂，就到你該離開的時候了。”
她說得雲淡風輕。樓水萱聽進心裡，卻醞釀成風雲。
和皇甫肅算在一起嗎？如果算的話，她好像快樂大於痛苦啊……
不對！
這怎麼可能！
她一向不是憎恨這個惡魔的嗎？不是怪他拆散了她和凌逸的幸福嗎？不是一直活在水深火熱之中嗎？她怎麼可以有這種想法！她一定瘋了……
“安娜，我們還是上課吧。”她心煩意亂，不想再談。
一天下來，樓水萱又學了不少知識，想到明天就可以回宓城了，她的心裡卻高興不起來。
不知不覺，從剛籤契約到現在，已經過了九個月了，還有三個月她就徹底解放，從此，就再也不用跟這個惡魔見面了，她可以跟她心愛的凌逸一起結婚，生子，白頭到老……
“Baby！你有沒有聽我說話？”安娜修長的手指在她眼前晃了晃。
樓水萱急忙回過神來。
“什麼？”
“我要走了。”
安娜有些寵溺地看了她一眼，笑着嗔怪。
“在想什麼呢？有什麼比我要走了還值得想？嗯？”
“沒有啦哈哈……”樓水萱尷尬地笑着。
送安娜到門口，皇甫肅和樓水萱和她一一吻別。
門剛關上，皇甫肅就一把攬住水萱，依依不捨。
“明天就要讓你回去了，想想真捨不得。”
“你不會改變主意了吧？”樓水萱急了，小臉露出擔憂。
“放心，答應你的事不會反悔。”
皇甫肅有些不悅，離開他就真的這麼重要？哼。
那就好……樓水萱總算舒了口氣。
“不過。”
皇甫肅停頓下，接着說，“讓你回到那個男人身邊，多少有些不爽，今晚是不是該好好讓我爽爽？”
“啊？什麼？”樓水萱有種不祥的預感。
“我看，也不用今晚了，現在就行了……”
皇甫肅貼上她的薄脣，柔情似水地吻着，他將一天的等待，渴望，想念全部交付在這個吻裡，吻得深情又炙熱。
樓水萱被他突如其來的吻堵得喘不上氣，她小臉通紅，剛喘上一口氣，又被他炙熱的吻拉入深淵，好半天才得以解脫。
“水萱，今晚玩點什麼花樣好？”
皇甫肅修長的手指輕輕將她的秀髮捋在耳後，饒有興致地看着她。
樓水萱還在喘氣，她忍不住推了他一下。
“你討厭。”
皇甫肅露出一個溫和的笑臉。
“就不想單獨和我待會，以後聚少離多了，哪有時間像現在這樣？”
“你不是說以後每晚都得去公寓跟你報告嗎？”
什麼聚少離多啊，還是天天見面好嗎？
“可是白天的時間不屬於我啊。”皇甫肅有些輕嘆。
“真是女大不中留。”
……什麼跟什麼……
“我餓了……”樓水萱擡起小臉，微微嘟嘴，像在抗議。
皇甫肅依舊漫不經心。
“我也餓了，可是這裡痛死了，都吃不下飯了。”
看着他的大掌停留在肚子上，樓水萱想起昨晚爭吵，不小心踢中他這裡，心裡滿滿的都是愧疚。
“你這裡還痛不痛？”她伸手摸了摸他的肚子。
皇甫肅露出一個委屈的表情。
“好痛，連這裡也跟着痛起來。”
他抓住她的小手放在自己的心上，輕聲地說。
“每次你不聽話，這裡真的很痛。”
樓水萱眨了眨長而翹的睫毛，有些愧疚。
“昨晚是我不好，你不要怪我……”
要不是他想對她做那種事，她也不至於情急之下踹了他一腳。
“沒怪你。”皇甫肅輕輕一笑。
“不過，昨天罵也罵了，打也打了，手機也被你扔了，你是不是該補償我？”
“你要我怎麼補償？”樓水萱有種不祥的預感。
“你親我下，親我下我就當什麼事都沒發生。”
明明是故意的，他總能說得漫不經心。
“憑什麼啊，昨天就是你不對。”樓水萱嘟着嘴抗議。
“那換我親你？”皇甫肅話音剛落，就吧嗒吧嗒地親了她一口。
“真甜。”
“你！”樓水萱有些氣急敗壞。
哎，他現在確實挺好說話的，不過要是碰上昨晚那樣的事，他一發起脾氣來，肯定又像惡魔一樣，她還是離他遠點比較好。
“在想什麼？”皇甫肅低頭問道。
“是不是一個吻不夠，想要兩個？三個？我這就滿足你。”
“你走開啦！”樓水萱無奈地推開他。
她一臉心事重重，皇甫肅也不跟她大鬧了，認真下來問她。
“怎麼了這是？”
“沒什麼。”樓水萱頓了頓。
“就怕以後又惹你生氣了，你沒現在這麼好說話。”
“怕什麼，你撒撒嬌，笑一個給我看就沒事了，”
皇甫肅認真地替她思索了會。
“如果實在不行，你就哭，你一哭我就招架不住了，再不然，你主動親我？抱我？”
“你討厭！”樓水萱羞愧地推開他。
“誰不瞭解你，你一氣起來這些哪有用？”
這不擺明吃她豆腐嗎？
“哪條沒用了？”
對他來說，這三招都是殺手鐗好吧？哪次他不是因爲她的求饒心一軟就原諒她了？
“哪條都不管用……”
像她昨天哭得要死，又道歉又認錯的，他理都不理她。
“都有用。”皇甫肅肯定地說，“不過，不許你再拿我介意的事刺激我，你知道我捨不得懲罰你，不代表我不懲罰其他人。”
“又不關逸的事……”樓水萱無奈極了。
“知道就好。”皇甫肅也不想牽連無辜，只要她乖乖聽話，他什麼都可以依她。
被他抱了一會，樓水萱擡起頭弱弱地說。
“你要放開我了嗎？好餓，我想吃東西了。”
“讓我再抱抱。”皇甫肅捨不得放手。
“別整天惦記着吃，吃貨的命運是很可悲的。”
“……”
他低頭，在她的耳邊輕輕地舔吻，樓水萱安靜地承受這一切，過了很久很久，皇甫肅才鬆開她。
“今晚就在這吃吧，你覺得酒店的東西不好吃，我讓別家餐廳送過來。”
只剩下最後一晚了，他可捨不得將這美好的時光浪費在外出吃東西上。
“好。”樓水萱向來只有同意的份。
皇甫肅拿起手機訂了餐，訂完將她攬在懷裡。
“一小時纔到，我們去浴室？”
“嗯。”最後一晚，樓水萱也不想反抗。
他們在浴室裡水深火熱了一個多鐘頭纔出來，樓水萱已經累得筋疲力盡，沒有絲毫力氣了。
吃完晚飯，皇甫肅在套房裡的每個位置都做了一遍，無論是書房，客廳，臥室，衛生間，還是浴室，衣櫥，陽臺……
所有看得到的地方他都徹底放縱了一遍，最後才戀戀不捨地和她在牀上大戰最後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