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一個熟悉的身影走進臥室,伸手探了探她的額頭。
見她終於不燒了,將溫度計塞進她的胳膊底下,過了會拿出來,36。5℃。
總算正常了。
手機鈴聲在這時候突兀地響起來,不用看,又是凌逸打來的。
有些不耐煩地關機,皇甫肅將手機丟到牀頭櫃上,啪的一聲巨響將樓水萱從睡夢中嚇醒。
“肅?”
她睜開惺忪的睡眼,茫然地看着他。
“怎麼樣了?”
他低聲問道。
“嗯,沒事了。”
樓水萱剛想從被子裡坐起來,皇甫肅已經伸手將她拉起來。
“謝謝。”
樓水萱羞紅了臉,小聲地道謝。
外面的天色已經黑了,燈光將這個的世界照得璀璨。
皇甫肅去幫她端晚餐,樓水萱坐在牀上,忽然注意到一旁的手機。
對了,趁這個時候,趕緊給逸打個電話。
她點了點手機,沒反應,再次點了點,還是沒反應,奇怪,難道沒電了?
長按開機鍵,手機瞬間亮了起來,不一會兒就進入桌面。
電量還剩60%,難道剛纔被皇甫肅關機了?
桌面彈出一個小窗口,顯示未接來電13個,都來自逸。
樓水萱草率地看了下電話進來的時間,回撥過去。
“逸,對不起剛開完會,太忙了……”
“我以爲你出事了!”
凌逸舒了口氣。
“沒事就好,如果你今天還不打來,我就直接訂機票回宓城了。”
“傻瓜。”
樓水萱說着,心裡忽然有些發酸。
“醒來的時候看不到你,好想你。”
凌逸的嗓音異常溫柔,聽得樓水萱也跟着想念他了。
“身體好點了嗎?我不在身邊,你要好好照顧自己。”
樓水萱不忘叮囑。
“知道了。”
凌逸笑了笑。
“我過兩天就回去,到時候下飛機直接到你公寓看你。”
凌逸說着,有些惋惜。
“想想你今年的生日我沒陪你過,心裡就愧疚。”
“傻瓜,事業爲重嘛。”
雖然嘴上這麼安慰,可是心裡卻有一絲絲慚愧。
熟悉的腳步聲由遠而近,嚇了樓水萱一跳,是皇甫肅,他上來了!
“逸,我不跟你說了,今天一整天都在開會,現在又得忙了,先這樣,我掛了,再聊。”
樓水萱急忙掛斷電話,將手機放回原位,捋了捋頭髮假裝鎮定……
“做什麼虧心事了?”
只是掃了她一眼,皇甫肅就知道發生了什麼。
“沒啊。”
樓水萱心虛地否認。
“偷開機了?偷打電話?”
皇甫肅邊問邊將端盤上的佳餚一盤盤端到牀頭櫃上,不想跟她計較,皇甫肅轉移話題。
“吃吧,彆着涼了。”
“哦……” wωw★тTk án★Сo
樓水萱端起飯碗,大口大口地扒着飯。
皇甫肅一直在旁邊看着她吃,第一次見她吃得這麼狼吞虎嚥,他有些錯愕,有那麼餓嗎?
“這些飯菜太好吃了!”
樓水萱將最後一口菜吃完,滿足地打了個飽嗝。
“把湯喝了。”
皇甫肅命令道。
“哦。”
樓水萱端起一碗湯,咕嚕嚕地喝完。
“味道怎麼樣?”
雖然是他親手下廚的,可是他還是很想知道她覺得如何。
“有點淡了。”
樓水萱仔細想了想。
“不過蠻好喝的。”
將所有美味一併消滅,樓水萱才滿足地停下來。
“肅,我現在退燒了,能回公司上班了嗎?”
“除了離開我,你腦子裡還能裝點別的嗎?”
皇甫肅說得漫不經心,可是樓水萱卻聽得出他生氣了。
“不是的,是太久沒回公司了,逸,啊不是,我是說,在這裡也快一個月了,再這麼拖下去不太好。”
樓水萱急忙解釋道。
“沒有我的允許,你別想溜。”
站起身,皇甫肅順手拿過她的手機,剛想走,樓水萱一把抓住他的手。
“那,那個,我們籤契約……好像也很長時間了,如果只是爲了,爲了,爲了性生活得到滿足,你其實可以嘗試下找別的女人……”
她的潛臺詞是,她的牀上技巧那麼爛,又不懂得討好人,不如就這麼放了她。
“樓水萱!”
皇甫肅的眼神一下子凌厲起來,他猛地將手機甩到她身上,一把將牀頭櫃上的藥瓶藥罐統統掃到地上。
“你給我好好反省!想回到他身邊,除非我死了!”
樓水萱被他的反應嚇了一跳,她愣了愣,見他怒氣衝衝地離開,急忙跳下牀追了上去。
“肅,肅,啊……”
剛纔的藥瓶藥罐碎了一地,她的雙腳剛沾地就踩中其中的碎片。
“啊,好痛……”
樓水萱急忙坐到牀上,眼看尖銳的玻璃刺入她的腳底,鮮血淋漓,她忍不住皺了皺眉,委屈地看着那個背影。
“肅,你回來!”
皇甫肅站在原地不動,他剋制住回頭的慾望,冷漠地離開。
樓水萱看着自己的腳底,眼淚忍不住掉下來。
“小姐,你的早餐……”
阿欣推着推車進來,一眼就看到樓水萱腳上的傷。
“阿欣……”
樓水萱痛得直掉淚。
“小姐你怎麼了?你別動!我叫醫生過來。”
阿欣急忙掏出手機給家庭醫生打電話,將一地的碎玻璃收拾乾淨,醫生替水萱包紮了傷口。
不知道過了幾天,樓水萱的腳傷慢慢好了,可是,她卻再也沒有見過皇甫肅。
大概真的不屑來看她了吧。
這是不是意味着她樓水萱即將獲得自由了?是不是意味着合約會提前解掉?是不是代表她能回公寓了?
樓水萱拐着腳,一點點挪動自己的位置,站在窗臺前發呆。
敲門聲響了幾下,樓水萱心中一愣,皇甫肅?
她一回頭,是一名醫生帶着一個護士,長舒口氣,她有些自嘲,皇甫肅進來從來不敲門的。
坐在牀上讓他們複診,年過四旬的醫生戴上聽診器替她檢查一番,纔開口。
“嗯,小姐的傷都好得差不多了。”
鬆開她的脈息,他爲她配了點藥。
“小姐現在儘量避免下牀走動,再過幾天就康復了。”
“好,謝謝。”
她已經等不及了,在牀上一躺就快一週,凌逸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
晚上,阿欣將晚飯推到樓水萱的房間。
“小姐,吃飯了。”
“好。”
樓水萱剛想下牀就被阿欣制止了。
“小姐別動,我拿到牀上給你。”
她安靜坐在牀上吃着飯,外面忽然響起了汽車停下來的聲音。
樓水萱的小心臟撲通撲通地跳個不停,她有些膽怯地看了阿欣一眼,阿欣急忙搖頭。
“不是少爺,少爺回法國了。”
“法國?”
樓水萱有些疑惑。
“是的,少爺的子公司有幾家在法國,這兩天出了點事,他回去處理了。”
阿欣畢恭畢敬地回答。
樓水萱眨了眨眼,有些沮喪地垂下眼簾,又猛地擡起來。
“他走前有沒有說什麼?比如說,我什麼時候可以回公司?或者,回家……”
家這個字剛說出口,阿欣就急忙做了個噓的手勢。
“少爺沒有說,估計是等他回來了再決定。”
“哦。”
樓水萱有些失望。
又過了幾天,樓水萱腳上的繃帶被拆下來,醫生告訴她可以下地走動了。
她高興地去花園繞了幾圈,在此期間,她似乎沒看到皇甫肅的身影。
一過就是十幾天,她已經十幾天沒有見到皇甫肅的面了。
照舊洗澡吃飯,坐在偌大的餐桌前,樓水萱吃着吃着,忽然發現不遠處晃盪一聲,她一顆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皇甫肅?他回來了?
“小姐,對不起,嚇到你了吧,我不小心把花瓶碰碎了。”
阿欣有些愧疚地從不遠處走出來。
“沒事。”
樓水萱長舒口氣,還好不是他。
“對了,少爺來電話了,說你想什麼時候回去,就什麼時候回去。”
阿欣俯身,畢恭畢敬地說道。
其實,少爺的原話是,讓她有多遠滾多遠。
“我可以回去了?公寓還是公司?”
樓水萱一下子激動起來。
“都可以的。”
阿欣跟着她莞爾一笑。
“太好了!”
樓水萱一下子精神抖擻。
雖然不明白皇甫肅爲什麼會忽然放了她,但是能離開他一段時間,不用再繼續嚐盡酷刑,樓水萱的心裡還是很高興的。
沒心情吃眼前的飯菜,樓水萱一下子跳下牀拉出行李箱,興奮地整理衣物。
可是,當她推開衣櫥才發現,所有東西都是皇甫肅買的,她自己的衣服,只有一套。
“少爺吩咐了,這些東西小姐必須帶走一半。”
阿欣再次說道。
“一,一半?”
樓水萱愣了愣。
這些衣服包包鞋子,且不說一半多少錢,就算只有一件,也是她樓水萱買不起的,如果帶走一半,被其他人看見了……
“是的,少爺的脾氣小姐最清楚了,不如就聽他的吧。”
阿欣建議道。
“也好。”
難得可以離開,她就聽他一次吧。
整理好東西,樓水萱的興奮得整晚都睡不着。
給凌逸打了電話,他明天下午就到,這真是再好不過了。
汽車上,司機小心翼翼地擡頭看了一眼樓水萱的表情,她的臉上帶着笑,愉悅之情溢於言表。
啓動引擎,司機一直猶豫着要不要打開監視器,如果被總裁看到小姐這幅表情,估計腸子都悔青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