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風拍打在窗扉上,發出悶悶的聲響。
雪屑兜面灑來,落在眉間,鑽入衣襟。櫻緋夜站在窗下,聽着房內傳出旖旎聲響,玉白的手指緊攥着衣衫。
那細碎的聲音幾不可聞,卻像千金鐵錘鑿在心扉。好冷啊,好冷。櫻緋夜嬌軀一陣陣發抖。
“櫻姑娘,你怎麼哭了?”漪心詫異的望着她。
櫻緋夜愣了愣,擡手往臉上一抹,才發現自己竟然不知不覺流淚了。
疏影上前攙扶了她,有些擔心的問道:“姑娘沒事吧?”
櫻緋夜吃吃笑了,“我哪裡哭啦,只是今夜多喝了幾杯,有些疲倦罷啦。”
長長舒了一口氣,攜了落寞悲傷,轉身離去,“我要去休息啦,你們也不必守在這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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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頭藏了一簇火苗,跳躍着,跳躍着,轟然高竄!
從不知道,人世間竟有種滋味,如此美妙……微生子珏不知疲倦的擷取,深入的吻着她,吮吸……
呼吸漸漸粗重,身體也在不知不覺中發燙,由裡至外燃燒啊燃燒……
猛地,一個激靈。
微生子珏鬆了口,離開她的脣。
紅腫着嘴脣,伏在她身上,埋首在她頸間,悶悶地喘息。
再這麼吻下去,非出事不可,這丫頭,是在考驗他的定力麼?
被壓在身下的人半天沒動靜,微生子珏奇怪的仰起頭,卻看到她不知什麼時候睡着了,安然的,嫩臉暈紅,嘴角淺笑盈盈,想是在做好夢。
下巴輕輕磕在她頭頂,微生子珏低低的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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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時,有微微的光,從門窗縫隙中透進來。
迷迷糊糊中,君非妾翻了個滾,今天的*不太平坦啊,腿下似乎壓了個什麼東西,蹭了幾下,意識到哪裡不對勁,霍然睜開了眼。
堵在眼前的,是光滑彈性的肌膚,上面沾了些許津液,難道她剛剛在夢裡啃的,不是菠蘿包,而是這個玩意兒……
君非妾屏住呼吸,緩緩地,格外吃力的擡起了腦袋。
赫然映入眼簾的,是那如畫容顏,與之前那三次見到的,有些不一樣,或許是因爲剛醒來的緣故,尚有些睡意惺忪,於是,平添了幾分清冽的嫵媚。
君非妾呆了一瞬,做*了麼?居然夢到這個傢伙……
然而,很快便驚醒,因爲她察覺到,他那帶着體溫的手掌,正貼着她後背,而她的腿正掛在他的腰間……
最恐怖的是,她的兩條手臂正纏着他的脖子,頓時,腦中有什麼東西砰然炸響。
終於,君非妾啊地一聲,見了鬼似的掀了被子,跳下*去。
究竟發生什麼事情了?爲何她跟微生子珏同睡一張*,並且竟還那麼親密的摟在一起?!
待她竄出被窩,才發現問題真的很嚴重。
她身上穿着一件陌生的單衣,鬆鬆垮垮香肩在外不說,就連平日裡一直綁着不見天日的胸脯,居然也半遮半掩*乍泄了……
“這是什麼地方?!”君非妾攥緊衣襟,冷冷瞪着他。
“瀟湘館。”被子被掀掉,無法再睡,微生子珏慢條斯理的起身,坐到*畔,笑容溫和。
瀟湘館?震驚羞憤的同時,君非妾腦子飛速運行,努力回想發生過的事情。
嚓!昨夜她喝醉酒了?
腦中殘留的最後一段記憶,是微生子淵拿酒灌她,之後天旋地轉……什麼都不知道了。
君非妾聲音發冷,疑心道:“你怎會在瀟湘館?”
“見你們醉成一團,我便忍不住進來了。”微生子珏老實答道。
話中的意思再明顯不過,他是跟着她來的,之前一直在暗處,直到他們醉倒之後,他才現身。
君非妾蹙眉,審問般道:“你跟着我做什麼?”
“擔心你被十七帶壞。”簡短的八個字,字字真切,滿溢關懷,撒起謊來眼皮都不眨一下。
在女人面前,兄弟就是拿來出賣的,有木有?有木有!
微生子珏姿態慵懶坐在*邊,髮絲微亂,衣襟大開,露着光滑而結實的胸膛……實在誘人的很。
那胸膛上閃着一層薄薄的,溼潤的光,最是刺眼。
那是她的口水……
她居然啃他的胸膛……靠啊!太不矜持了!
君非妾臉上黑紅紫白四色交替,繽紛多彩,死死瞪着*上那人,兩眼火苗怒騰,“誰給我換的衣服?!”
“當然是……”微生子珏欲言又止,看起來十分不好意思,抿了抿脣。
“嗯?!”君非妾眼中漲起寒光。
微生子珏勾了勾脣,似笑非笑,意味深長道:“當然是櫻姑娘她們,難道你希望是……我?”
君非妾用眼刀狠狠剮了他一刀!不要臉!
剛鬆了半口氣,忽然,又想起兩人摟抱着睡在一起的情景,臉頰一燙,又羞又憤。
君非妾衝上前去,一把揪住他的衣襟,低吼道:“說!昨晚你對我做了什麼?!”
微生子珏擡眼望着她,無辜道:“公子,你主語賓語用反了。”
“嗄?”
公子?該看的都看了,該摸的說不定也偷偷摸過了,還把“公子”二字掛在嘴邊,純粹找抽!
“應該是你……”微生子珏耐心的解釋,先指了指她,再指了指自己,一字一字慢慢道:“對我做了什麼……”
“嗄?”
君非妾心中一驚,莫非她酒後亂性?轉念一想又覺得不可能。
瞬間怒火中燒,卡住他的脖子,將他摁倒在*,青筋暴閃道:“做了就做了,還敢狡辯?!”
豈有此理,佔了她的便宜,還將屎盆子扣在她頭上?!她醉得毫無知覺,怎麼可能霸王硬上弓?!
“我倒是想做,可惜……”微生子珏嘆息着,分外惋惜的模樣,氣得君非妾鬱結。
“就算我喝醉了酒,撒酒瘋,你也可以毫不費力的制服我,根本不至於……分明就是你、就是你居心*!還敢狡辯?!”君非妾卡住他脖子的手,加大力道。
微生子珏被掐得臉都有些扭曲,沉重的吐出一口氣,坦然答:“好吧,我承認,我是自願的。”
自願的……
君非妾手抖了一下,惱羞成怒道:“胡說八道,我纔沒有強迫你!”
被掐的奄奄一息微生子珏,出其不意的伸出手來,攬住君非妾的腰,抱着她往*裡一滾,將她壓在身下,不待她反抗發飆,便道:“你看,我的脣上,還有你留下的證據。”
他的脣有些微微紅腫,上面有明顯的深深淺淺的齒痕。
君非妾驚悚的瞪大了眼睛,那真是她的傑作?嚓!昨夜裡,她究竟做了些什麼?難道真的酒後亂性,把他給糟蹋了?
腦海中忽然出現這樣一幅畫面——她化身爲一隻血面獠牙的*,極其威武極其彪悍的,將我見猶憐的他撲倒,然後……他淚光閃閃,纖弱嬌柔。
微生子珏俯在她耳邊,聲音魅惑撩人,“如果不信,你可以再次嚐嚐,說不定會記起一點來。”
灼熱的氣息噴灑在耳垂頸項,整個人登時有如被雷電擊中,嬌軀顫慄。
見鬼!這樣的衣冠*怎會是那副楚楚可憐的模樣!
“怎麼樣,君兒要不要回味回味?”他的脣輕擦過她的耳垂,挑逗着。
卡住他脖子的手忽然鬆了開,她趴在他的胸前,一時間沒了動靜。
“君兒?”微生子珏喚了一聲。
她沒反應。
“君兒?”
她的肩頭抖了一下,接着,便聽到細碎的抽泣聲。
微生子珏心中一驚,翻過身,將她抱在懷中,捧起她的臉,手心溼潤潤的一片,“君兒,怎麼哭了?”
君非妾耷拉着眼皮,低低泣涰。
習慣了她的狡猾邪惡無賴,突然來襲的眼淚,讓微生子珏莫名的慌了神,“君兒,你怎麼了?是不是我……你說句話好不好?”
“嗚嗚,我*了,你欺負我……我髒了、髒了……我討厭你……”君非妾哭得傷心極了,眼淚鼻涕蹭他滿懷。
她還小,又是個女孩子,果然經不起這樣的玩笑,原以爲她的臉皮比正常女孩厚很多……唉!
微生子珏連忙哄道:“昨天晚上,其實什麼事情都沒發生,你沒有*,更不會髒!”
“唔嗚嗚嗚,你騙我……你嘴巴是我親的,上面有我的牙印……我髒了,我*了,嗚嗚……”
“沒有沒有,你只是吻了我,然後抱着睡了一晚上,什麼事情都沒發生,相信我,你沒有髒,你怎麼會髒……”
驀地,君非妾從他懷裡退了出來,臉頰還掛着晶瑩的淚珠,眉眼卻含着笑。
她像只勝利的小公雞,高高揚起腦袋,“早點招了不就不用吃苦頭麼?哼,浪費表情。”
“你!”微生子珏哭笑不得。
早知她狡猾刁鑽,爲何還是上了她的當?關心則亂啊!
君非妾四下瞄了瞄,沒有找到自己的衣服,見塌邊整齊疊着的衣裳,便拿來穿上。
也是一套男裝,很合身,大概是爲她準備的。
君非妾舔了舔脣,咂巴咂巴,痞笑道:“可惜了,不知道瑾王殿下的嘴巴是什麼味道……公子我,這次果然更不自重哈……”
微生子珏好笑的瞧着她,這個調皮的壞丫頭,變臉比閃電還快。
不過,她說的是,每次見面都要被她非禮。
君非妾斜睨着他,有點想不明白,“噯,你大可以在我清醒之前就溜走的,昨夜我醉得厲害,根本不記得發生了什麼事情,何必要留在這裡討打……莫非是等着我付錢?”
“溫香軟玉在懷,捨不得。”
他的確可以悄悄離去,也能讓她永遠都不知道昨夜之事。可他覺得,有必要讓她清楚知道——昨夜與她*擁吻的人,是他。
與她親熱的人,是他。
付錢?她以爲他是什麼人?!微生子珏的臉一下子黑了。
君非妾撇撇嘴,這個傢伙說話,真假難辨,真討厭。
“天亮了,就此別過。”
望着她的身影消失在門口,微生子珏下了*,忽然,那顆小腦袋又從外面探了進來,邪笑道:“瑾王殿下,下次再遇到我,可千萬要當心,否則……嘿嘿,你懂的!”
第一次被她剝衣聞香,第二次被她摸胸肌,第三次被她奪走初吻,還被他睡了一晚……下一次,莫非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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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沾在衣襟上的鼻涕淚,微生子珏意猶未盡的舔了舔嘴脣,回想昨夜裡的溫存,心花怒放。
清雪剛進屋,就看到他一個人在那傻笑,嘴巴咧到了耳根,那張絕世俊臉幾乎要撕裂開來。
居然趁着人家酒醉之際,硬將自個兒送上門陪睡,太無恥了啊啊啊。
不過,即便是第一次睡女人,也不用興奮成這樣吧。
清雪心中升起不好的預感,“主子不會喜歡上那位君二小姐了吧?”
微生子珏毫不猶豫點頭:“嗯,喜歡。”
“喜歡一個人,怎麼可以如此輕率?”他答得毫不猶豫,令清雪一震,有些不敢相信,這不像他一貫謹慎的作風。
微生子珏一看見他那表情,就知道他心裡在想些什麼,“喜歡就是喜歡,如果喜歡一個人要慎重再慎重,那還叫喜歡嗎?”
清雪神情古怪的瞟着他,輕聲嘀咕道:“其實,主子是寂寞了吧?”
長夜漫漫難以入眠,於是,需要一個女人暖被窩。
嗯,理解理解,畢竟是個二十多歲的男人了。
例如,他也會偶爾在夢裡……咳咳……飽暖思yin欲……咳咳……
微生子珏瞪他道:“我像是寂寞了嗎?”
“像!”清雪果斷道。
“……”微生子珏表示無力。
清雪努力發揮刨根問底的精神,“難道真的喜歡了?”
“我若連自己喜歡什麼,不喜歡什麼都不清楚,還是微生子珏嗎?”
的確如此,他的腦子一向很清楚。清雪與清霜他們,曾經都是江湖中小負盛名的少年英傑,後來,因爲敗在微生子珏手中,又佩服他的本事,才心甘情願追隨於他的。
清雪琢磨了半天,仍然無法理解,“加起來主子也沒見過她幾次,怎麼會喜歡上了呢?”
微生子珏垂下眼簾,臉上洋溢着淡淡溫馨,嘴角拉開完美的弧度,“有一種目光,初交匯之時,就知道,終有一天會成爲眷戀。”
從未見他臉上出現過這般的神情,清雪瞧得呆了呆,將他的話仔細琢磨了會兒,總結道:“一見鍾情?”
微生子珏笑着點頭。
“胡扯!僅一眼瞧過去怎麼可能就會喜歡上一個人?這樣的喜歡,莫非是喜歡她那副皮囊?”他崇拜多年的主子,對一個頑劣女子一見鍾情?這事兒着實讓他難以接受。清雪期望能將這位失足青年拉回正途,於是語重心長道:“喜歡一個人,應該要經過長時間相處,瞭解她的一切,只有瞭解了,纔可能喜歡。主子才見過君非妾幾次,足夠了解她的品性麼,這樣就說喜歡,未免太不慎重,太隨意。”
微生子珏不以爲杵,贊成般的點頭,“的確不太瞭解。”
清雪還以爲自己的話令他醒悟了呢,不由鬆了一口氣,“主子是沒經歷過男女之情,所以,誤以爲對她的好奇和好感是喜歡。”
微生子珏將地上的被子撿起來,放回到與她擁眠*的*上,然後,轉身望着清雪,微笑道:“那你知不知道,真正喜歡一個人,是可以包容她的所有,包括缺點以及不好的品性?”
她有瀟灑從容的時候,有沉着鎮定的時候,有聰慧狡黠的時候,還有邪惡小壞的時候,她的每一面,都鮮活無比,深深刻入他的腦海裡,心裡。
也許,他的確還不夠了解她,可她,已經讓他動心了,能怎麼辦?喜歡了,就喜歡唄,喜歡一個人,不能顧慮太多。大不了,下地獄,如此而已。
“喜歡一個人,無關乎時間長短。”微生子珏道:“有些人,哪怕天天待在身邊,也不會令我動情的。”
言下之意,他是真的喜歡君非妾?清雪睜大了眼睛,無法置信,“主子,您玩真的?”
微生子珏嘆息一聲,一臉有苦難言的模樣,“我被她非禮了三次,昨晚還被她睡了,於是,賴定她了。”
清雪身子一歪,撞翻了案上的花瓶。
被她睡了?難道不是他睡她麼?啊呀娘啊,偉大英明的主子被人糟蹋了?這世界太瘋狂了!
“你沒被姑娘睡過,是不會懂的。”微生子珏打了個哈欠,懶洋洋爬*,鑽入被窩。
清雪那張英俊的臉狠狠抽了一下,見他沒有穿衣起身,反而進了被窩,奇道:“主子這是?”
“一整夜都沒合過眼,補覺。”溫香軟玉在懷,睡得着纔怪。
“砰”一聲,清雪撞翻了旁邊的凳子。被人睡了,他還挺自豪?
微生子珏將被子往身上拉了拉,上面似乎還留有屬於她的淡淡香氣,他攏緊被子,不耐道:“有什麼事情就快說,我要睡覺。”
英明神武的主子,居然惷心蕩漾到這種程度,實在是教人忍無可忍!清雪不動聲色的抓狂了,在心中悲哀的嘆息了一聲,纔開始談正經事情,“昨天夜裡,孫樹乾闖進那座塔裡,企圖盜取帝神令,被鐵衛首領陸誠抓個正着。”
微生子珏眯着眼睛假寐,並未感覺到意外,“果然是這樣啊。”
清雪有些懷疑道:“朱顏與孫樹乾潛藏在西門山莊裡那麼久,西門山莊的人會相信他們不知道帝神藏寶圖根本不在那座塔裡嗎?”
微生子珏道:“西門玉會相信的。”
旁觀者清,當局者迷。
清雪忽然古怪的笑了笑,“君二小姐大概做夢也不會料到,她火燒西門山莊,竟會被妖女朱顏利用。”
微生子珏睜開眼睛,望着他微笑道:“放心,待西門玉回來,說出他的決定,君二小姐馬上就會知道朱顏的詭計。”
“她能看穿朱顏的詭計?”清雪嘁了一聲,滿臉不相信。
微生子珏那千瘡百孔的嘴脣勾起,十分有把握的道:“對,說不定她還會知道,鏡裡朱顏幕後之人的真實身份。”
“朱顏背後之人的身份?怎麼可能!就算咱們去告訴西門玉,西門玉也斷不會相信,君二小姐即便猜到,可她會相信嗎?”除了他們,這世上還有幾人相信,那霽月光風之人其實暗藏禍心。
“我倒不敢斷定,不過,清雪你忘了,她自幼在悠南山長大,這纔剛回到盛京沒幾天,世人眼中的高義薄雲之輩,在她眼那裡其實毫無分量。”
清雪將信將疑,“是這樣嗎?那我倒要瞧瞧了。”
微生子珏懶洋洋嗯了一聲,閉着眼睛擺擺手,示意清雪可以滾蛋了。
清雪咬牙切齒,鄙夷的瞧他最後一眼,扭頭就走。
忽又想起一個重要問題,轉身問:“主子,君二小姐她喜歡你麼?”
“遲早會喜歡的。”微生子珏不耐道:“清雪,你太婆媽了,信不信我抽你。”
清雪傲嬌的哼了一聲,踏出門檻,哐當關上了門。
遲早會喜歡,也就是說,有人一廂情願。
嗯哼嘿嘿,嗯哼嘿嘿……清雪抖肩惡笑。
他幾乎能預料到,有人要被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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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陽還未出來,落了*的雪屑,卻早已經融化,連一絲痕跡都尋不到。
君非妾表面奔放大方,裝得對昨夜之事毫不介意,並且還反過來*微生子珏幾句,可是心裡卻懊惱得要死。
之前微生子珏懷疑她是女扮男裝,她還死不承認昂首挺胸讓人家摸,這下,倒不打自招了。最讓人抓狂的是,昨夜她醉得人事不知,天知道她究竟是以怎樣的醜態,纔將那斯文敗類的嘴巴啃成那個樣子?而微生子珏那斯文敗類,又豈會像個死人一般躺在那裡不動任她*?啊啊啊啊,那混蛋到底佔了她多少便宜?!
唉,說到底,是她喝醉了,微生子珏纔有機可趁,怨不得他。
默默撓了好一會兒牆,才發現,這是一個寬敞別緻的院子,在瀟湘館的後面。
瀟湘館是她們工作的場所,而這後面,大概是她們平日休息的地方。
院子外面,有人徘徊,身上披着一件紅裘,像一支紅豔豔的海棠花,在風中搖曳。
君非妾一眼認了出來,“櫻姐姐。”
一身憔悴在風裡,滿腹相思都寂寞。與昨夜只穿着一層緋色紗衣的模樣不同,此時的她,又添了另外一種美,令人驚心。君非妾站在那兒,以一種欣賞和驚豔的目光望着她。
櫻緋夜收起滿腹心事,迎上笑臉,“休息好了嗎?”
面對這個女子,櫻緋夜心情複雜,既欣賞,又嫉妒,更多的卻是羨慕。
君非妾撅嘴搖頭,“休息得一點也不好,不過,大清早的就能看到美女,心情好多了。”
櫻緋夜輕聲笑道:“清早聽到你這話,姐姐我的心情也好多了。”
君非妾扭頭,朝身後院子裡望了一眼,“櫻姐姐爲何起得這麼早,晚上不還要做生意麼?”
天剛亮,她就在這院子外面徘徊,莫非這院子裡……
“是啊,正因爲還要做生意,所以……有兩位王爺在瀟湘館裡,我又豈敢呼呼大睡?”櫻緋夜的回答,合情合理。王爺身份尊貴,若在瀟湘館裡出了半點差池,那她可擔待不起。
兩位王爺?也就是說,她知道微生子珏在這裡咯。君非妾笑吟吟望着她,心裡存了一點懷疑,“那麼,櫻姐姐可否告訴我,昨天夜裡我喝醉之後,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櫻緋夜神情*的道:“你說的是瑾王爺吧?”
君非妾悶悶的道:“嗯。”
櫻緋夜心思一轉,“瑾王爺說你是他的紅粉知已,於是,我們便將你交給他了。”
“紅粉知已?!”君非妾表情一悚,心中暗暗咒罵,“混蛋,哪個是你的紅粉知已?!”
“瑾王爺不常出門,更不會來這種地方*,若是不熟,怎會與你春風一度?”
“他……”君非妾一時不知道怎麼說,憋了半天憋出四個字,“他不要臉!”
櫻緋夜愕在那裡,無言。第一次聽到有人說主子——不要臉。
忽然,有豬的厲叫聲傳來。
君非妾一愣,以爲自己耳鳴,這個地方,怎麼會有豬?
櫻緋夜臉色沉了下來,轉身看向傳來聲音的方向。又是那頭豬?怎麼還沒解決?一羣飯桶,竟將豬往這裡趕,若是驚擾了主子休息,就別怪她心狠手辣大開殺戒!
豬叫聲越來越近,似乎是以極快的速度往這邊靠近。君非妾側耳細聽,果然,那豬是在朝這邊奔跑,不由驚異,豬能跑得那麼快?簡直是狼的速度啊。
沒多大會兒功夫,便看到一團白影,疾速奔來。白影后邊,還有兩個灰衣人一路施展輕功追逐。
“哇哈,神豬嗎?”君非妾又是吃驚又是興奮,運氣於掌,待那團白影迎面衝來之時,隔空一拍。
白團子被拍得在地上一滾,發出憤怒而絕望的叫聲。
灰衣人轉瞬便至,還未落地,卻雙雙舉匕首,朝那白團子捅下去。
嚓!哪有這樣殺豬的!不過一頭小豬,至於兩個習武之人對付麼?君非妾皺了眉,手臂橫掃,那倆人頓時跌出兩丈遠。
白團子實在太肥,被君非妾打翻後,四腳朝天掙扎半天,仍是沒能翻過身來。君非妾俯下身,驚奇的望着它,哈哈笑道:“真的是豬?這世上居然有這麼肥,腿這麼短,還能跑得比狼快的豬?!”
小豬隻有人的腦袋那般大小,通體雪白,圓咕隆冬的,很像現代的卡哇伊存錢罐。那對豬眼格外明亮,充滿恨意瞪着君非妾,嚎叫不停,像是在罵她。
兩名灰衣人迅速從地上爬起來,舉起匕首,又要去殺豬,卻見到櫻緋夜走了過來,連忙恭敬道:“櫻姑娘。”
櫻緋夜擺了擺手,示意他們候着。
“櫻姐姐,這是你們養的豬啊?”君非妾抓住白團子的小短腿,提了起來。白團子死命掙扎,叫得越發大聲,君非妾差點沒能抓住。
“好凶猛的豬啊!莫非是豬八戒下凡?”君非妾用力抓緊,瞧了瞧,忽然,眉間挑出一絲邪氣,擡臂將白團子高高舉起,威脅道:“不許叫,不許動,否則,我閹了你。”
白團子的厲叫化作一聲驚叫,然後,便乖乖的任由君非妾拎着,一動不動,像個肉球標本。
“噗。”見狀,櫻緋夜掩嘴,輕聲噗了。
兩名灰衣人瞪大了眼,不可思議的看着君非妾和那小白豬。
“小八戒,你逃不出我的五指山的,識相的就乖乖聽話,否則……我就將你先閹後殺。”君非妾一手拎豬,一手扶腰,笑得像個壞蛋。
聞言,白團子兩條後腿交叉,緊緊捂着關鍵部位。
頓時,君非妾眼睛發亮,這頭小豬能聽懂她的話?而且還是百分百聽懂?!omg!這是豬嗎?這真的是豬嗎?!誰罵人的時候再罵“豬腦子、蠢豬”,她就揍丫的!
“這頭豬居然聽你的話?!”顯然,櫻緋夜也吃驚了。
“誒?櫻姐姐,它什麼來頭?”現在,君非妾對這頭豬萬分好奇。
“是三天前,廚房的人在菜市場裡買來的。”櫻緋夜百思不得其解,“真的很奇怪,從未見過這樣的豬,聽他們說,廚房準備殺豬做菜的時候,它從廚子手中掙脫跑了。我怕它跑到前面館子裡擾客,就讓他們去捉,哪裡知道,他們到現在居然還沒能捉住。”
兩名灰衣人沮喪低下頭,因爲他們連豬都不如。
君非妾心情大好,乾脆將白團子抱在懷中,“櫻姐姐,可以把它送給我麼?”
櫻緋夜點點頭,笑道:“它既然聽你的話,說明與你有緣。”
“謝謝櫻姐姐慷慨贈豬。”得此神豬,君非妾滿心歡喜,“哈哈哈,小八戒,以後就跟着我混吧,只要你聽話,我保你……”本想說保它性命無憂,食物無憂,見它兩條後腿依然緊緊交叉,話到嘴邊忙又改口,“保你命根無憂!”
聽了這話,白團子才鬆了一口氣,緩緩撒開兩條後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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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離開瀟湘館之前,君非妾覺得,有必要跟微生子淵打聲招呼。
昨天晚上,珣王爺那般賣力的灌她酒,不去問候問候他,實在有些說不過去,是不是?
走了老遠,君非妾回頭看時,那一束的海棠紅,仍在那那座院子外面,徘徊。
怪怪的,櫻緋夜她想做什麼?
君非妾委婉問道:“漪心姐姐,你們櫻姑娘跟瑾王爺,是舊相識?”
她其實想問的是,櫻緋夜和微生子珏是不是老相好,又怕問得太直白,人家不好作答。
漪心毫不猶豫便答:“不清楚。”
答得這般乾脆,真的假的?
“漪心姐姐,說謊的話,胸胸會變沒哦。”君非妾盯着人家的胸脯,笑得十分善良。
小八戒趴在她的臂彎裡,兩隻豬眼順着她的目光,瞄向漪心的胸脯,發光發亮。
那一人一豬的目光,實在是……忒猥瑣了!
漪心臉上一窘,咬了咬脣,“櫻姑娘的事情,我們哪敢過問。”
“這樣啊……”君非妾呵呵假笑,低下頭,輕拍了拍八戒的腦袋,訓道:“色豬,往哪看呢,不是說了要戒色麼……”
這話說得,一點也不像是在教訓,反倒更像是鼓勵。
漪心小臉憋得通紅,呼吸不順。於是,加快腳步,只想早點將君非妾帶達目的地。
“喂,色豬,你幹嘛一臉陶醉還砸吧着嘴啊,在回味啊……哦呵呵,你是說,漪心姐姐身材不錯?”
漪心死死咬脣,臉上奼紫嫣紅開遍,乾脆拎着裙襬,一路小跑。
平日裡,被那些猥瑣客人多看上兩眼,她都窩火的很,今日居然被一頭豬猥褻,真是奇恥大辱!
總算到達目的地,漪心鬆了一口氣,站在房門口道:“珣王爺應該還在休息,要不要……”
“我自己進去就可以。”進門前,君非妾從漪心頭上拔下一支髮簪,丟下一句,“等會兒還你。”
大*上,微生子淵抱着春花兒,埋首於那兩團之間,涎水蜿蜒。
君非妾將八戒扔到*上,交代道:“用你的豬頭好好嚇嚇他。”
用豬頭嚇他?它有這麼醜麼?八戒心裡很憋屈,於是,轉過身來,一隻前蹄掩在豬嘴旁邊,使勁衝君非妾眨眼。
這到底是一頭什麼豬?!妖孽?!君非妾驚悚地抖了一抖,輕咳了兩聲,含威道:“少賣弄*,趕緊的!”
豬嘴撅了撅,表示不滿,可又怕君非妾一怒之下,將它先閹後殺,只好乖乖聽話爬到微生子淵面前。
君非妾邪惡齜牙,握緊了髮簪,掀開被子,毫不留情的朝微生子淵大腿猛紮了下去,頓時,鮮血四濺。
八戒圓滾的身子抖了抖。
“啊!”微生子淵吃痛慘叫,從美夢中驚醒。
“王爺您醒醒,醒醒啊……”君非妾嘴裡殷切的喚着,像是沒有看到他已經甦醒一般,舉起手,第二簪更用力的紮了下去。
門外,漪心嬌軀一顫。除了微生子淵的慘叫之外,她分明聽到了髮簪入肉的聲音……
“我醒了、我醒了,別紮了……”微生子淵一面慘叫,一面捂着大腿,腦袋從兩肉團之間滾下來,英挺的鼻子不知撞上了什麼,居然有滾熱的氣息噴在他臉上,警醒的睜眼一瞧,啊地驚恐大叫,顧不得大腿上的傷痛,登時從*上蹦起來,“妖怪啊,妖怪啊啊啊!”
八戒輕蔑地瞅着他,豬鼻子發出哼哼哼的聲音。
微生子淵躲在君非妾身後,指着*上那白團子,手指顫抖,聲音顫抖,“妖怪啊妖怪,方含君,有妖怪!”
“王爺,您受驚了。”君非妾安撫似的拍了拍扶在她肩頭的爪子,格外淡定的道:“其實,那只是一頭豬。”
微生子淵驚魂甫定,仔細瞧了瞧,見那白團子果然是一頭豬,這才舒出一口氣,跌坐在地,“怎會有這麼醜的豬……”
八戒豬耳驟然豎直,爬到*沿,衝微生子淵瞪眼咬牙,那副模樣,彷彿是在說:你娘才醜,你們全家都醜!
微生子淵抱着受傷的腿,痛得淚花閃爍,“方含君,你個混小子爲什麼要扎我!”
君非妾一臉無辜,道:“我要回家了。”
“回家就回家,扎我做什麼!啊?!”微生子淵十分想發怒,可是,已經痛得沒有力氣了。
“我要回家,當然要跟殿下打聲招呼啊……萬一王爺以爲我走丟了或者被綁架了,那豈不是麻煩了?”
“你!”微生子淵喘着粗氣,抓狂了一會兒,無力道:“你就不會讓櫻姑娘她們轉告一聲嗎?”
“呀!”君非妾猛地一拍腦袋,驚道:“我怎麼沒想到呢。”
微生子淵簡直想吐血,臉色蒼白的望着她,“你故意的,方含君……”
“我沒有!”君非妾一臉悲憤,反咬他一口,道:“我昨晚喝多了,到現在還頭疼,昏昏沉沉的,一時間沒想到嘛……說起來,好像還是王爺您灌醉我的吧?”
“我有嗎?”微生子淵迷迷糊糊,昨晚發生的事情,他記不起多少了,猛然,大腿上傳來一陣劇痛,連忙大喊,“傳太醫……哦不,找大夫,快去找大夫!”在瀟湘館這種地方傳太醫,會被父皇抽死的。
門外,漪心回道:“已經吩咐人去叫大夫了,王爺稍等一會兒。”
君非妾剛進屋不久,子瞳便出現了,招手叫她過去,問珣王爺被虐了沒有?
漪心疑惑。
子瞳說,主子剛吩咐,讓人去叫大夫,因爲珣王爺馬上就要被虐。
漪心默默感慨,主子真是料事如神啊!
微生子淵一把鼻涕一把淚,抱着大腿哆嗦道:“你小子混蛋!就不知道下手輕點麼?萬一我殘廢了你擔待得起嘛!”
君非妾委屈道:“我喊了許久,王爺都沒反應,嗓子都啞了,只好出此下策……不過王爺放心,我保證您的腿不會殘廢!”
“走咯,八戒,咱們回家……”君非妾勾了勾手指,八戒箭一般躥下*,乖順的跟在她的腳邊。
微生子淵望着那肉球似的小白豬,見了鬼似的瞪大眼,渾身是肥膘還那麼矯健?果然,怪人養的豬也怪!
“王爺,我們走了,您繼續……”君非妾滿臉堆笑,指着*上巨胸半露,死豬一樣四仰八叉睡着的春花兒。
“慢走不送。”微生子淵沒好氣的道。
一人一豬離去之後,微生子淵慢慢往*上爬。
痛啊,實在痛啊,需得去*上找點安慰才行。
卻聽到,外面傳來君非妾細裡細氣的聲音,“小八戒,咱回家,報了被灌醉之仇,心裡舒服多啦,哦呵呵呵……”
登時,爬*爬了一半的微生子淵,咚地跌落在地,悲憤乾嚎!方含君這廝簡直就是混蛋啊!無恥程度,一點沒比姬閹賊差!
門外,漪心握着染血的,上面還殘留着皮肉組織的髮簪,手抖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