議事結束之後,幾位副將,參將陸續離開,離開前不忘衝着邵懷暖點頭,道一句,“郡主辛苦了。”
就連先前被邵懷暖打敗的林勇,現在對邵懷暖都是恭恭敬敬的。
夏侯卿陌走到邵懷暖身旁,笑着道,“今晚還得辛苦你跑一趟,鄲北城易守難攻,城牆上的那些士兵,還需要你解決。”
“知道了!小事一樁!”邵懷暖笑嘻嘻的。
夏侯卿陌失笑,伸手颳了下邵懷暖的鼻子,“別得意,就算再容易的事,也要謹慎小心,記住,任何時候,最緊要的是保護好自己。”
“嗯,這話你都說很多遍了,我都知道的。”
“那走吧,去吃飯!”
“好。”邵懷暖看向一旁的婁嶽帆,“舅舅,我們先走了!”
婁嶽帆只是“嗯”了一聲,頭也沒擡,目光緊盯桌上的地形圖,研究着鄲北城的地形。
夏侯卿陌牽着邵懷暖離開,回了營帳,讓人備了晚飯,邊吃邊聊。
“卿陌哥哥,我爹爹到京城了,也不知道我們什麼時候才能回京。”
夏侯卿陌笑笑,“快了!我一直以爲戰爭少則兩三年,多則四五年,可是照目前的局勢,根本要不了兩年。”
“現在西垣三分之一的城池已經歸屬我們南陵,我們雖是戰勝國,但是對待西垣的百姓一視同仁,與南陵的百姓並沒有什麼不同。”
“基於這一點,我相信,時日久了,西垣的老百姓漸漸不會再排斥南陵。”
“現在西垣內部,老百姓四處逃竄,每日生活在恐慌之中。如果南陵能給他們帶來和平,能讓他們安居樂業,或許他們更希望西垣戰敗。”
“百姓若是一直過得艱難,倒時必回怨聲載道,而百姓心之所向,往往會加劇西垣的滅亡。”
“西垣皇年紀大了,現在是有心無力。西垣太子狠厲有餘,私心太重,就算有些謀略,目前對我們而言也不足爲懼。”
“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什麼陰謀陽謀都起不了太大的作用。”
“現在是我們主動攻城,待日後,一旦多數城池落入南陵手中,相信整個西垣皇室看清大局,會有最明智的決定。”
“明知道會敗,倒不如給自己留一線,也給老百姓一個安穩。畢竟戰爭的繼續,最終的結果,西垣皇室沒一人會落好,西垣的百姓也會處於水深火熱之中。”
“現在的西垣還有大半疆土,西垣皇不肯接受皇上的條件也在情理之中,一旦到了不得不接受的時候,我們也就徹底遠離了戰爭。”
邵懷暖抿嘴,“其實我還是覺得太慢了,真希望戰爭快一點結束,雖然我們一直都在勝利,可是天知道,我一點都不喜歡這種生活,成天打打殺殺的。”
“我爹爹也真是的,幹嘛要救那個西垣皇?現在西垣皇和西垣太子父子一心,倒是讓敵人變得強大了。”
“辰叔叔有自己的考量。”夏侯卿陌笑着道,“前段時間,西垣皇,西垣太子,西垣的楓王,他們不是鬥得挺厲害的嘛,不然西垣國內哪有現在這樣亂。”
“雖說現在他們父子一心,可是辰叔叔也說了,他給西垣皇服下的藥丸只是續命用的,西垣皇支撐不了多久,想來離駕崩也快了。”
“西垣皇若是死了,就是西垣太子掌權。戰爭就是西垣太子挑起的,無論是大臣,還是普通老百姓,對西垣太子都頗有意見。”
“某些對皇位有想法的皇子,說不定會趁機尋找自己的支持者。各方勢力抗衡之下,獲益的是我們。”
“西垣太子根基深厚,必然是新一任西垣皇,依他的性情,反對他的人都沒有好下場。”
“陰狠毒辣的新皇,讓所有反對聲消失的同時,西垣的老百姓也會過得更加艱難。都說水能載舟,亦能覆舟,兔子急了還咬人,百姓急了,說不定會造反。”
“內憂外患,南陵必定會在最短的時間內拿下西垣。在這期間,我們也需要做些什麼,讓西垣國亂上加亂。”
邵懷暖好奇,扭頭看着夏侯卿陌,“你想做什麼?”
夏侯卿陌笑得神秘,“英雄難過美人關,暖暖,我需要你前往西垣帝都……”
“你竟然讓我去使美人計?”邵懷暖聲音拔高,有些生氣。
夏侯卿陌輕笑出聲,“你誤會了,我話還沒說完呢,我哪裡捨得讓你去使美人計?”
“我的意思是,讓你前往西垣帝都,打聽西垣其他幾位皇子的喜好,找幾個女子接近他們,唆使他們與西垣太子對抗,爭奪皇位。只要西垣朝堂亂了,對於我們而言,非常有利。”
邵懷暖蹙眉,“我有些不明白了,爲什麼非得那麼麻煩,直接殺了西垣太子,在解決其他幾位皇子,西垣不也會大亂嗎?”
夏侯卿陌頓了下,是啊,其實這樣似乎也達到了目的,只是……嘆息一聲,“暖暖,北胤和東啓那邊,瑾姨也只是殺了兩國的國君還有幾位比較重要的大臣,都是讓皇子們窩裡鬥。”
“我們要爲了以後考慮,只有他們自己先亂起來,他們各自的百姓所埋怨的,纔會是自己的君主。如果直接將所有皇室成員殺了,一來顯得我們南陵太殘忍可怕,二來,百姓若是過得艱難,埋怨的也會是南陵。”
“既然想要天下一統,必然要奪得民心。再說了,我們要取得戰爭的勝利,總不能一直依靠你,依靠瑾姨和辰叔叔,依靠你們將所有可能的敵人全都殺了,那樣其實不利於南陵軍。”
“南陵軍要打天下,自然是真刀真槍,只有這樣,軍隊才能成爲最優秀的軍隊。”
“還有一點,如果殺了皇室所有成員,三國必然大亂,屆時會有很多有野心的人,趁機領軍稱王。有野心的人不可能只有一個,三國有可能分裂成很多小國,在各自的私心下,必然民不聊生。”
“三國滿目蒼夷,就算我們取得了勝利,天下一統,可是這樣的三國,某種程度上會成爲南陵的累贅,會增加國庫的支出。”
“皇上想要的,是用最小的代價取得勝利。這種代價,關乎現在,也關乎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