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昕菡覺得,一定是哪裡出了差錯,把手抽回來,把身上隨身帶着的配飾拿了出來,看都不再看一眼,朝着桌子另一邊丟了出去。
“這一定不是我的!都弄錯了!都弄錯了!不是我的!”
對,這一定是老園長弄錯了,或者這本來就是劉然冉的東西,不是她的。
她之前那麼想要的東西,現在統統都不想要了,它們都那麼炙手,她拿不起。
林昕菡聲音顫抖得不成樣子,腦中一片空白,毫無意識地站起來就要往外走去。
她要離開這間房子,這裡的空氣太稀薄,她呼吸不過來,在這裡,她覺得自己就快要死掉了。
“去哪?”蕭澤軒拉住她,這個時候,她需要冷靜,但他絕對不會放任讓她一個人。
她會亂想,更怕她做傻事。
“不要管我。”林昕菡的力氣前所未有的大,她掙脫了蕭澤軒的鉗制,大步朝門口走去。
蕭澤軒看着空了的手,眼神沉了沉,快步追了上去,在樓梯的轉角處緊緊地把她握住,阻止她再往上走。
“接受不了就什麼都不要想,交給我就好。”蕭澤軒難得地軟聲細語下來,他把林昕菡翻轉過來,讓她面對着自己:“就當什麼都沒發生過,你什麼都沒聽到。”
他會幫她把心裡的坑撫平。
“不可以。”林昕菡反駁蕭澤軒,直覺地想要甩開他的手,蕭澤軒有了上次的經驗,手上的力道重了很多,也不怕勒疼她,堅定地望進她的眼底。
“我沒辦法當什麼什麼都沒發生過。”林昕菡連聲音都帶着一點悽悽的語氣,臉上掛着兩條淚痕,不清晰,卻讓蕭澤軒感到觸目驚心,她脆弱得像一個布娃娃般:“我覺得我身上髒得很!我到底是害了多少人?”
爲了她這一個身份,劉景美使了那麼多手段來掩蓋,讓她覺得骯髒不堪,恨不得從來沒有來到這個世界,那些可以查證的,或者不可查證的,到底還有多少,她不想再去猜測。
她沒有那個勇氣。
“這統統都與你無關,你爲什麼要往自己身上攬,我不許你往自己身上攬,聽到沒有?”
蕭澤軒臉上黑得可怕,雙手改爲握住她的雙臂,有多用力他都不自知,只知道沉聲命令着她。
這本來就是劉景美爲了利益而不顧一切做出來的事情,憑什麼讓林昕菡這麼痛苦地爲她承擔,他不允許,絕對不允許。
他會讓她得到應有的懲罰。
“我不想要這樣的親生母親,我把她給劉然冉好了,劉然冉喜歡就給她好了,我不要了,好不好?”林昕菡在說給蕭澤軒聽的同時,也是試圖在麻痹自己,她語氣婉轉動聽,清澈的雙眸裡似蒙上了一層水霧般朦朧,帶着絲絲慌亂,仰頭在詢問着蕭澤軒的意見。
“好。”蕭澤軒順着林昕菡的話應下來,允許了她的想法:“你不喜歡就不要。”
林昕菡現在像個無助的小女孩般,無助得讓他的心裡一陣泛酸,後悔自己一時衝動讓她知道了真相。
但他想了很久,她說得很對,這些真相她是有權利知道的,這是她的身世。
但很明顯,她一時半會接受不了。
蕭澤軒小心翼翼地把林昕菡安撫好,已經很晚了,她在外面呆了這麼長的時候,也是累了,又試圖想要抹掉今晚知道的訊息,所以洗洗就躺牀上睡了。
蕭澤軒卻久久睡不着,他看着睡在自己身邊的林昕菡,即使睡着了,她的眼角也還隱隱含着淚花,眉頭不安地皺着,他眼神沉了沉,伸手幫她撫平了眉眼間的褶皺,看着才順眼了許多。
蕭澤軒嘆了口氣,把她圈入自己的懷中,閉上了眼。
次日清晨,蕭澤軒睜開眼的時候,林昕菡已經穿戴整齊了,她站在牀邊看着他,看不出是什麼表情。
“我先去晨跑了。”林昕菡臉色如常,平靜地對他說,彷彿什麼事情也沒發生過。
看着林昕菡平靜地走出臥室,蕭澤軒纔回過神來,他吃了一驚,心裡卻感到隱隱的不安。
蕭澤軒急急忙忙地起來梳洗好,換上一身的運動服,下樓看到大廳裡的擺鐘,才清晨五點多,這是他平常的起牀時間,但絕對不是林昕菡的起牀時間。
蕭澤軒臉色變了變,繼續往外面跑去。
小區的運動帶很大,小跑的這條綠道幾乎貫穿着整個小區,無論是套房區還是別墅區這邊,想找林昕菡似乎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何況她的位置在不停地變換着。
蕭澤軒沿着他們平時跑的路線轉了一圈,如預想中的一樣,並沒有看見林昕菡,他接着一連換了幾條道,眼看着陽光越來越刺眼了,還是沒看到林昕菡的影子。
蕭澤軒甚至還回別墅看了,然,她並沒有回來。
蕭澤軒捏緊了手裡的拳頭,想了幾條她可能會去的路線,讓管家發散人手去找,然後他又往熱鬧的地方奔去。
果然就在一個足球場邊找到了她,正發了狠地沿着球場邊沿跑着。
蕭澤軒臉色發黑地上前把林昕菡拽住。
“林昕菡,你不要命了?”蕭澤軒冷冽的氣息襲來,讓林昕菡清醒了不少,耳邊盡是他狂燥的聲音,儘管如此,還是性感得一塌糊塗。
“你不要命了也要問過我允不允許!”蕭澤軒狠狠地把她扯入自己的懷裡,把她死死地困住,阻止她有一點點的掙扎:“跟我回去。”
本來今天就不打算讓她去公司,但現在似乎連自己都不能去了,蕭澤軒只知道自己的心裡煩躁得幾乎要爆炸,然而還有一堆的事情等着他去處理,等着他去謀劃。
全都碰在一起,他也是會累的。
蕭澤軒連拖帶抱,把林昕菡給帶回了別墅,管家得知林昕菡已經找到了,紛紛趕回來,看着蕭澤軒臉上冷冽的,一身的寒冷氣息,大家都一臉的小心翼翼,誰都不想在這個時候觸犯了他。
“吃早餐。”蕭澤軒把林昕菡帶到餐廳裡,讓管家把早餐端上餐桌,見她還愣在那裡,實在是控制不住心中如火般的怒氣,他冷聲地命令着她。
“你說過,你父親的死和劉景美有關。”
林昕菡動了動,卻沒有聽話地去吃早餐,而是緩緩地說了這麼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