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上經過開導,沈慕遠的情緒好上一些,駱馨兒心中暗暗舒了一口氣,她對沈慕遠的印象一直很好,也一直將他當做是朋友,兩人畢竟是高中同學有這份情意在,她想着也許在商業上他幫不上什麼忙,但是漠念一也是做生意的或許去求求他看他能不能出手幫上一幫。
“你說什麼?你想讓我出手幫沈慕遠?”
漠念一將口中的燕麥片一口噴在桌子,他把最新出版的財經重重地拍在桌子上面,騰的一下站了起來,他皮膚本來就非常的白皙這麼一生氣,還染上了一抹豔色。
駱馨兒目光停留在漠念一臉上的,嘴巴張張合合竟然一時沒有回答上。
她的沉默讓漠念一誤以爲是心虛的表現,頓時怒不可揭:“你憑什麼覺得我會幫他?他們沈氏集團旗下的產業80%以上都與我們高度重合,他們出現財務危機,我沒有出手落井下石已經算是給了你這個所謂的高中同學的面子。”
“駱馨兒,我對你的容忍也是有限度的。”
“漠念一!”駱馨兒終於回過神了,她杏眼瞪圓:“說的好像你容忍過我一樣,我不懂你們生意上的事情,但是我只知道多一個朋友多條路,難道你們漠氏集團就沒有出現財務危機的情況?等那個時候和他陷入一樣的處境,而他是欠你一個這麼大的人情,你覺得沈慕遠不會出手幫你嗎?做人做事留一線以後好相見。”
漠念一擡起下巴:“你對他實在太高看了。”
他拿起紙巾擦了擦手指,繞過桌子,在駱馨兒面前站定,晨曦的陽光照射進來,打在他的背上猶如天神降臨,漠念一居高臨下,眼睛閃着憤怒的火苗:“你怎麼一直幫他說話,考慮過我的感受嗎?他不過是一個外人,而你竟然爲了一個外人質疑我?就算是塊石頭我也該焐熱了,駱馨兒,你的心比石頭還要冷。”
駱馨兒她臉立刻紅到了耳朵根,她擡起頭看着這個逆着光的男人,心裡有千萬種反駁他的聲音,可是話到嘴邊卻怎麼也說不出口。
“我不會出手幫忙的。”
耳邊傳來輕飄飄的這麼一句話:“記住你現在的身份,你也最好少去找他。”
漠家的私人別墅底下有一個巨大的停車場,那裡面停放了數十輛車,漠念一愛車如命,認識他的人都知道這一點。
這套別墅下面的停車場就是他收集的車子停放點,他喜歡車是因爲他喜歡研究車裡面的零件,他操作着方向盤可以讓車子往前退後轉彎一切如他隨心所欲,他喜歡這種將一切都掌握在手裡的感覺。
這裡停放的每一輛車他都拆卸過,裡面的零件熟悉到他可以閉着眼睛都可以安裝上去。
漠念一打開地下室的燈,隨意的靠在一輛銀色幻影的車門邊,他從口袋裡摸出一根菸叼在嘴上,手裡把玩着打火機卻遲遲沒有點燃。
打火機的金屬蓋子開合聲在空曠而寂靜的停車場蕩起一層又一層的迴響,規律而穩定的節奏可以看出打火機的主人正在思考着問題。
啪!
漠念一合上打火機裝進上衣口袋,拿出手機撥打電話。
“小林子,你手上這位所謂的黑騎士手段還不夠毒辣,想要收餘下的尾款,就讓他好好加把勁。”
放下手機,漠念一吐掉口中的煙,滿嘴的菸草味讓他心生煩躁,隨手打開車門鑽了進去。
他已經很久沒有抽菸了,他媽不喜歡也就慢慢的戒掉,只有在應酬場合纔會意思意思。
就這點不好,漠念一雖然早就從漠北琅在手中接過了董事長的職務,也就是說他就是漠氏集團的執行董事長,然而因爲太過年輕,很多股東都不服他或者是對他制定的公司發展方向不放心,可以說是三天一小會,五天一大會。
爲了對付這羣糾纏不休的老狐狸,恨不得生出三頭六臂,黨籍省市集團也是他目前唯一人自己那股鬱悶之氣的發泄口。
和他爭人?那就要付出代價。
“想讓我出手幫忙,那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臉?”
漠念一調低座位躺在車裡閉目養神,今天早上起的有點早,昨天睡的不夠,希望等他醒過來的時候可以聽到關於沈氏集團的好消息。
一早上來找漠念一幫忙卻反而被奚落一頓的駱馨兒特別瘦了也越想越不對勁,越想越委屈。
覺得漠念一實在是太混賬,太無理取鬧,在自己一個人生了悶氣之後,她索性摔門而出來到了父母家。
“寶貝兒,今天怎麼回家了?是不是想媽媽……”
莫瑾初話還沒說完,漠念一就直接氣呼呼的越過她,鑽進自己的房間,砰的一聲重重的關上門。
“以後你們別再跟我提漠念一這個大壞蛋的名字!”
從廚房出來的駱熙澤端着一碗切好的火龍果和妻子面面相覷。
“這是吵架了?”
兩個人輪流去敲門,都敲不開女兒的門,他們在外面心就跟貓撓了一樣,又不知道發生什麼事情,就心裡七上八下的,從來沒有見過寶貝女兒生這麼大的氣。
“你陪我出去一趟。”
莫瑾初終於坐不住了,拉起駱熙澤兩人齊齊往外走去,來到了漠北琅家。
“今天怎麼有空過來串門?”
白荼正在剪花枝,聽到有人按門鈴跑去一看才發現是有一段時間沒有登門的莫瑾初夫婦二人。
“還是空手過來的。”
漠北琅從妻子身後探出半個頭幽幽道。
莫瑾初夫婦二人正擔心女兒的情況呢,懶得理這個一輩子改不了毒舌習慣的漠北琅,進門直接開門見山。
“你們家小子是不是欺負我家寶貝女兒了?今天一回家就把自己關在房間裡面不出來,你家那混賬小子呢,把他叫出來。”
“先喝口水順順氣兒,咱們都上年紀了,可不比年輕那會兒。”
白荼給兩人倒了杯水,就像是上天的寵兒,歲月對她總是優待的,在她的臉上並沒有她這個年紀該有的痕跡,依舊年輕。
“瞧你這張臉嫩的可以掐出水來,我是真上了年紀,你跟那二十歲小姑娘也差不了多少了。”
莫瑾初羨慕嫉妒恨,她這兩年眼角有的皺紋一直一條一條的往上增加,這年紀上來了,用再好再多的護膚品都沒有辦法阻止衰老的步伐。
“這話說的在理,那也是我滋潤得好。”漠北琅得意的點點頭。
“拉倒吧你,你怎麼沒有空管管你家兒子?這婚都還沒結呢,就開始欺負到我家寶貝頭上了,最後要是結了婚還能好好對待她?我跟你說今天要是不給我個交代,我還賴着你們家不走了。”駱熙澤可沒有莫瑾初那麼好說話,雙手環着胸,眼睛就瞪着漠北琅。
“我們都這個歲數了,你氣性怎麼還那麼大?你們上門興師問罪總得有個問罪的罪名吧?”漠北琅保持着多年的習慣,他的背依舊挺得筆直,雖然已經有漠念一那麼大的兒子,可他看上去依然優雅,像一杯塵封多年的紅葡萄酒,時間越久越醇厚,散發着讓人沉醉的香氣。
駱熙澤就看不得這個老小子這一點,憑什麼大家都是一樣的年紀,他老得慢一些?
“我家寶貝女兒一進門就拉我們以後再也不聽你兒子的名字,這擺明了就是你家小子惹我家寶貝生氣了,我告訴你一家有女百家求我家女兒對追求者都能排到國外去了,不差你家這個小子一個。”
“哼,你家……”
漠北琅剛冷哼一聲,就被妻子打斷了話,白荼笑盈盈的接口道:“那可不是,要不然我怎麼這麼中意這個兒媳婦呢?你們倆放心吧,我們都是這麼多年的交情了,駱馨兒這孩子也是我從小看着長大的,別說你們看不得他受半點委屈,就是我也看不得呀,你放心,這件事要真是我家兒子做得不對,我一定讓他親自登門負荊請罪。”
“我纔不要他負荊請罪,他只要能把我寶貝女兒給哄好了,哄開心了,那就一切都好說,否則的話咱倆家這婚事我看也還得再商量商量。”
駱熙澤面無表情的無視妻子莫瑾初在他身邊不停拉拽的袖子,他對白荼說話的語氣比起漠北琅要柔和上許多。
“好好好,我們一定給你們一個滿意的交代行不行?至於婚事還在商量這個事情以後就不要再提了,這都已經把婚期提上了行程的事情,咱倆都屬於準親家,沒得傷了和氣。”
兩人的父母圍在一起開始你一言我一語的商討着怎麼從兩個小輩口中套出兩人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纔好對症下藥。
“一邊負責一個,你們先去問你們家兒子,從他那問清楚了前因後果,然後我們再去做我們女兒的思想工作。”
別看一進來一直是駱熙澤噼裡啪啦說了一通話,莫瑾初在邊上默不作聲,可是最後一錘定音的卻是她。
“那行,就這麼決定了,你們都沒有異議吧?”
白荼兩夫妻也沒有問題,點頭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