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吃你的飯,學學北琅,食不言寢不語,愛吃的菜都堵不上你的嘴。”
漠媽媽嗆了兒子一句,轉頭又開始介紹桌上的菜,哪幾道是漠炎域愛吃的。
阮然然被對方的熱情弄得手忙腳亂,舉着筷子對着碗裡的菜,也不知道怎麼下手。
“說了這麼多,我還沒問姑娘你呢,家住哪裡呀?”
阮然然把自己現在住的地方報出來。
“哦,是那兒呀,我有印象。”漠媽媽回來不覺得有什麼不對,繼續笑眯眯的點着頭:“家裡還有什麼人沒?到時候有空請出來一起吃個飯。”
“哼。”
漠北琅沒忍住,輕輕冷笑一聲。
這一聲不大不小的,想動就好像是在平地裡炸起了一道驚雷,餐桌上和諧的氣氛一下子被打破了。
“您怎麼不問問她是做什麼的?”
“做什麼的?”漠媽媽被漠北琅問得一愣,轉過頭來對着他:“你們倆也認識呀?”
“閉嘴。”漠炎域敲了敲桌子,眼睛盯着漠北琅。
“認識,當然認識。”漠北琅的嘴角扯過一抹譏笑:“她叫阮然然,可是我兒子的保姆,你說我怎麼能不認識?”
“你兒子的保姆?”默默重複漠北琅後面的半句話,等她明白過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的時候,看向阮然然的目光就徹底變了。
她站起身來,對漠炎域怒喝一句。
“漠炎域,你跟我過來一趟。”
說完也不顧兒子的抗議,拎起他的耳朵就往家裡扯。
“你跟我說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漠媽媽用食指戳了戳漠炎域的頭,忍不住教訓:“我讓你找個女人,不是讓你隨便找個女人,那麼多門當戶對的年輕漂亮姑娘,你一個都看不上,非得找一個保姆?”
“我喜歡我樂意。”漠炎域梗着脖子,使勁的揉着自己被揪痛的耳朵:“媽,你這下手也太狠了,耳朵都腫了。”
“我還嫌下手輕了呢!”漠媽媽怒不可揭。
“那你把我耳朵揪下來,我也就喜歡她,這事你就別管了。”漠炎域翻着大白眼。
“我怎麼能不管?你可是我兒子!”
漠媽媽恨鐵不成鋼,母子倆你一言我一語的吵了起來,互不相讓。
裡面吵得不可開交,而在庭院外面的兩個人面對面的坐着,誰都沒有開口說話,兩個人之間流動着一股名爲尷尬的氣氛。
阮然然如同嚼蠟桌上的東西,根本就沒吃幾口,最終這場家宴以一種微妙的結局收場。
“是不是沒事兒了?沒事兒我就先走了。”
漠炎域叼着根牙籤,坐在沙發上吊兒郎當啃着飯後水果,一看都要撤桌子了,他就站起身。
“媽,你幹什麼!”
正想去牽阮然然的手,卻被漠媽媽阻止,另外一隻沒有遭毒手的耳朵也慘遭同樣的下場。
“你跟我來書房一趟!”
不用說,母子倆剛纔沒有談攏,漠媽媽不甘心,你看兒子的舉動,心生不忿的她立刻把漠炎域從阮然然的身邊拉開。
“阮然然,你等我一下,我馬上出來,媽,你鬆開我的耳朵……”
漠炎域傳來慘叫連連。
“我要你和她馬上分手!咱媽給你找一戶門當戶對的。”
進了書房,漠媽媽開門見山。
“我剛纔不是說了嗎,我就喜歡阮然然,別的女人我都不要。”
又是這個話題,漠炎域的耐心都快磨掉。
“你別跟我扯這些有的沒的,你的個性我還不知道,什麼事情都是三分鐘熱度,說什麼非她不娶,她這種沒有內涵的女人,最多兩天你就膩了。”
漠媽媽話鋒一轉,語氣變得溫柔:“兒子,媽媽不會害你,阮然然也許確實是一個好女孩,但是這樣的家世確實是配不上我們家,你們倆只要在一起,會給他帶來很大的壓力,這方面你要考慮的。”
可是不管漠媽媽怎麼勸說,漠炎域還是一副油鹽不進的樣子。
“這輩子我就娶她了!”
“你簡直要氣死我。”漠媽媽氣的拍了兒子兩下:“平時看你天天在女人堆裡打滾,現在你怎麼就榆木腦袋不開竅。”
“我就樂意。”
大概是猜到了和自己的事情有關,所以阮然然在客廳等着漠炎域,可是半天都沒看到人下來,看一時半會兒走不開,就主動幫忙收拾桌上的餐具,抱到廚房清洗。
等她將所有碗筷盤子都洗乾淨,一一歸納好的時候,一轉身撞進了一個男人的胸膛。
“漠北琅?”
熟悉的氣息讓她有些心裡不安,她掙扎的想從對方懷裡出來。
“別動。”
簡單的兩個字卻讓阮然然掙扎的越激烈,漠北琅沒有辦法,只好用雙手製住對方的兩隻手腕。
“你和漠炎域是怎麼回事?”
以他那種性格,怎麼會突然對你這麼好?他不相信是心血來潮,其中必定有原因。
面對男人的質問,阮然然退後兩步,舉目相對:“剛纔那種場合,你爲什麼讓我難堪?”
“心情好。”
對於這樣的回答,阮然然臉上充滿不可置信:“僅僅是因爲你心情好?就可以隨意的羞辱我嗎?”
“我說的難道不是實話?”漠北琅居高臨下,另一隻手摟住女人的腰,讓她更貼近自己。
“漠北琅,你放開我!”
已經可以感覺到男人的溫度,阮然然慌了:“快放開我。”
“漠炎域可以碰你,我就不行?”漠北琅語氣充滿了不悅,他俯下身在女人的耳朵輕輕吹着氣:“厚此薄彼,這一套玩的挺溜?”
男人的氣息噴灑在她的臉頰,阮然然的的皮膚瞬間起雞皮疙瘩,她用盡全身力氣將自己的身體和男人拉開距離。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夜深了,我要走了。”
“我送你。”漠北琅卻不打算放開她。
“我的女人需要你來送嗎?”
兩人的身後,漠炎域的聲音突然響起。
“漠炎域……不是,不是你看到的……”阮然然突然意識到到現在這樣的姿勢是多麼的曖昧,不由得瞪大的眼睛,結結巴巴的解釋。
“你的手可以放開了嗎?”漠炎域上前一步,一隻手握住漠北琅的手臂,另外一隻手去牽阮然然。
漠北琅立刻感覺到自己手臂一沉,他扭過頭冷冷的注視着漠炎域,後者不甘示弱的瞪回去。
兩個男人猶如鬥雞一般,誰也不肯讓誰。
“你們放開我。”
兩隻手被兩個男人一左一右的拉着,阮然然心裡怒氣上漲。
“聽到沒有?我的女人叫你放開。”漠炎域擡起下巴驕傲道。
“如果我沒有聽錯,他說的是‘你們’,這其中包括你。”
漠北琅不爲所動。
漠炎域眼睛眯起:“你是想跟我打一架嗎?”
“樂意奉陪。”
兩人的目光中就像有閃電一樣,而被無視的阮然然忍無可忍,擡起腿在兩個男人的腳上狠狠一跺。
“嘶……”
兩聲倒吸氣,阮然然終於找到了自由,她快速逃離戰場。
“你以後離她遠一點,這樣的話我不想再說第二遍!”
漠炎域警告漠北琅,緊隨其後。
漠北琅站在原地,看着兩人遠去,臉上的表情陰沉的可以滴出水來。
“漠炎域呢?”
漠媽媽這時走進廚房,一看只有漠北琅,其他人不見蹤影。
“走了。”
漠北琅動了動被踩痛的腳趾頭,擡腿離開。
“你又去哪?這麼晚了。”
身後傳來漠媽媽的聲音。
“公司還有點事情。”
漠北琅頭也不回。
阮然然穿着高跟鞋,走得再快,能快到哪裡去?很快她就被漠炎域追上。
“我送你回家。”
漠炎域搖下車窗,探出半個腦袋。
“不用了,我自己打車回去。”
阮然然搖頭拒絕。
“這個時間這個地點你打車?”漠炎域開着車慢慢的跟在她的身邊。
他的話提醒了阮然然,他現在在的地方是一個高檔別墅羣,地處郊外,這個地點順風車都沒有一輛。
她拿出手機看了一眼時間,已經是十一點多了,心裡嘆了一口氣,沒有再拒絕,打開車門鑽進車子。
“他以後要是接近你範圍三米以內,你就打電話給我。”
一上車,漠炎域就這麼說道。
阮然然盯着窗外的風景,一語不發。
“喂,小六,你去幫我準備兩架直升飛機,再弄些彩條、蠟燭之類的我要用……”
自打家宴過後,漠炎域越想越不對勁,漠北琅和阮然然兩人近距離接觸的畫面就像是揮之不去的陰影一樣時時出現在他的腦海中。
內心升起一股危機感的他覺得不能再這樣下去。
“陳雲生,你聯繫到房主沒?要海邊的別墅,可以聽到浪潮的,對,越快越好。”
打了至少五六通電話,漠炎域才把自己計劃中的東西全都交待下去讓人辦。
這一次,他打算一不做二不休地,來個快刀斷亂麻。
向阮然然求婚!
兩天的時間,地點,時間,道具,臺司全都想好了,現在就等佈置下去,把人帶過去,他保證,任何一個女人在那樣的氣氛下都會點頭。
這一天,阮然然突然接到漠炎域的電話,讓她在家等他,然後這個男人就開着一輛顏色豔麗的超跑來接她。
“阮然然,上車。”
車上的男人笑得燦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