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小姐,我們也只是按命令辦事,您若是有任何不滿可以找漠先生說。”
看着莫謹初張牙舞爪的樣子,顧嫂便覺得可笑。
若換做以前,興許她們還能在漠家有些位置,可誰知他們竟然不知好歹步步陷害白荼。
三年前白荼從山崖墜落不知所蹤,若不是因爲小少爺漠念一的存在,恐怕漠北琅會從那時候起一直一蹶不振。
“你現在就給我去把阿北給我找過來,不管怎麼說我都是他最愛的妹妹,我不相信他會這麼對我。”
莫謹初一隻手扶着牆幾乎是用盡全身力氣朝着顧嫂撲了過去。每天喝白水吃饅頭,呆在這個暗無天日的房間裡的,她覺得自己簡直就是要發黴了也虛弱的不行。
看着撲過來的莫謹初,顧嫂狠狠的後退了一大步,以前她也不是沒有領教過莫謹初的厲害。
穩了穩身子之後,顧嫂才從新開口:“莫小姐,安於現狀是您現在最好的選擇。”
“安於現狀?呵,顧婆子別以爲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莫謹初眯了眯美眸,冷笑一聲,輕蔑的盯着顧嫂,步步緊逼將她逼到了牆角。
“你是怕,是怕阿北原諒我,然後你們狗奴才的好日子就全部到頭了!”
“自從白小姐失蹤以後,漠先生就像是失了魂一樣,也就只有接觸小少爺的時候纔像是個人。”
顧嫂看着蠻不講理的莫謹初,突然心生出一絲絲同情起來。
“漠先生把白小姐愛如了骨子裡,若是換做別人早就已經被他碎屍萬段了。所以莫小姐您還是知足吧,現在鬧着要見先生也只是自討苦吃而已。”
“我陪在阿北身邊的時候,她白荼還不知道在哪個男人的牀上。阿北只是一時被蒙了眼睛!”
“小初,別鬧了。”
原來坐在一旁安靜着的杜麗萍突然開口,繼而緩緩起身拉過激動的女兒。
“今天的事情你就當沒有發生過,下去吧。”杜麗萍平淡的看了一眼顧嫂,淡淡的說了一句便拉着莫謹初到牀邊坐下。
一直到顧嫂推出去,聽着她漸漸走遠的腳步聲,杜麗萍才臉色大變:“你是覺得我們現在過着的日子不夠苦嗎?”
“所以我纔要見漠北琅!”面對母親的質疑,莫謹初蹙了蹙眉,繼而激動起來。
二十多年以來,日子過得再不濟也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每天被困在一個暗無天日的房間裡宛若一個犯人一般。
“從那麼高的山崖掉下去,就算是大羅神仙也早就難逃死結,阿北不管怎麼做都沒有辦法改變白荼已經死了的事實,現在是他最傷心難過的時候,只要我有機會陪在他身邊,一定能夠取代白荼在他心裡的位置!”
莫謹初怒目圓瞪,一口氣將話說盡,在她看來一個人越是脆弱,意識就越是容易被人牽着鼻子走。
只要現在她能有足夠的機會,就能容如願的達到自己的目的。
看着女兒自信滿滿的樣子,杜麗萍只覺得她是愚不可及。
她緩緩的走到牀邊坐下,雙手環抱在胸口,冷漠的瞧着莫謹初:“可是,你也別忘了現在也正是他最恨你的時候。”
“我們是害死白荼的兇手,也是他漠北琅心中最大的仇人!”杜麗萍一字一句,想要字字敲醒莫謹初的夢。
兩年前她們草率行事,一把將白荼推下山崖。本以爲可以順着當天的天氣製造成一場意外糊弄過去。
沒想到長長兩年過去,漠北琅從未有一天放棄尋找白荼,一直都在調查真相。
如今,清醒的杜麗萍比誰都要清楚自己無法再依靠漠北琅,也無法在他身上得到什麼好處。
而她的親生兒子漠炎域本就對她感情淡泊,正眼都懶得瞧她,就更不要說是出手相助了。
所以,現在她們唯一的希望就是一一駱澤熙!
“什麼仇不仇人!媽,我看你是年紀大了,所以做什麼事情都畏手畏腳的了!”
莫謹初衝到杜麗萍面前,低頭看着她,“無論如何我都會想辦法出去,你要是怕死就一輩子呆在這個暗無天日的地方好了!”
……
從那以後,莫謹初開始變了法的折磨自己,不進食不喝水,身體一天比一天的虛弱。
“別瞎折騰了,漠北琅每天都早出晚歸,在家的時間陪漠念一都不夠是不會來看你的。”
杜麗萍看着虛弱的躺在牀上坐都坐不起來的莫謹初沉沉的嘆了一口氣,將難得的肉包子送到她的面前,勸道。
“不,他一定會來!”
肉包子的香味撲鼻而來,莫謹初的肚子不安分的叫了叫,艱難的嚥了咽口水之後便將頭扭到了一邊,屏息而言。
“你不是白荼,沒有她這麼好命!”
看着女兒固執的樣子,杜麗萍粗魯的將包子往莫謹初的嘴巴里塞。
於她而言莫謹初的行爲幼稚而無用,如今的漠北琅早就已經不是那個會顧念舊情的漠北琅,就算她們被活活餓死,他也不會看自己一眼。
“我都說了我不吃!”
瞧着杜麗萍手中的肉包子的,莫謹初的心被焦躁和憤怒填滿,她氣急敗壞的奪過肉包子毫不猶豫的就朝着那個小小的窗口扔了出去。
“莫謹初,你又發什麼神經!”
“我馬上就要成功了,你不要破壞了我的計劃!”莫謹初狠狠的瞪回杜麗萍,以前就是因爲她對自己不夠狠!
“阿北只是被一時的悲傷迷了眼睛,現在他已經失去了一個白荼,一定不會再眼睜睜的看着身邊的人離開。曾經他那麼那麼的疼我,不管我做錯什麼都捨不得懲罰我,所以……”
“癡心妄想!”
還不等莫謹初把話說完,杜麗萍就給了她一記白白眼,冷漠的諷刺着。
“捨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你看着,我一定會成功的!”
三天後的,顧嫂和往常一樣來給莫謹初母女送飯。
只不過今天和往日不同的是,母女二人的食物不再是乾巴巴的饅頭,而是葷菜。
“怎麼,今天漠北琅是良心發現了,讓廚房給我們改善伙食了”
手中的飯菜色香味俱全的,本就飢腸轆轆的杜麗萍暗暗的嚥了兩口口水,可是當着漠家傭人的面,她還是故作出一副高冷的樣子。
“今天是小少爺的週歲生日,漠先生說了今天漠傢伙食一視同仁。所以……”
“今天是漠念一的生日?”杜麗萍蹙了蹙眉,敢情眼前的一切還是託了一個不懂事的孩子的福了?
顧嫂將飯菜送進去之後便退出了房間,一邊鎖門一邊冷漠道:“好好享受吧,現在能讓先生高興對你們開恩的日子寥寥無幾。”
開恩?
也就是說今天不管他們提出什麼要求,漠北琅都會考慮。
那這不就是實施計劃的最好的時候嗎?
莫謹初眼珠子一轉,旋即露出一抹得逞的笑容來。
“要是你想出去,一會兒記得配合我的表演。”莫謹初艱難的支撐起身體,確定門外無人之後才小聲的對着杜麗萍說着。
“你又想胡鬧什麼!”看着莫謹初眼中的那絲狡黠,杜麗萍的心一下就提起來,生怕他又惹出什麼亂子。
“今天是漠念一的生日,我就不相信阿北會眼睜睜的看着我死在這兒。”
莫謹初勾了勾嘴角,搭在大腿上的手已經不自覺的握成了拳頭,按照漠北琅的性格他一定不會讓任何白事污了他寶貝兒子的生日。
“你自己把握好分寸,別偷雞不成蝕把米。”
在杜麗萍看來現在的日子已經差到了谷底,倒不如搏一搏說不定能成功呢。
……
“救命,來人救命啊。”
一個小時之後,軟禁杜麗萍和莫謹初的房間傳出呼救的聲音,顧嫂忙不迭的跑過去。
“怎麼了?”
“你們這些該死的傭人,到底在飯菜裡放了什麼東西,爲什麼我女兒吃了晚飯之後就不對勁兒了!”杜麗萍跪坐在牀上,將莫謹初抱在懷裡滿臉心疼。
好端端的被潑了一身的髒水,顧嫂立即不樂意的反駁着:“別血口噴人,要是飯菜真的有問題爲什麼你會好端端的沒事!”
“我女兒本來就身體不好,哪裡經得起你們這樣折騰!”
莫謹初躺在杜麗萍的懷中,小臉慘白,眉頭擰在了一起,時不時的發出陣陣沉吟,讓人揪心得很。
“你還愣在這裡做什麼,要是我女兒出了什麼事兒你擔待的起嗎?”
“可是……”幾個月以前漠北琅已經下了死命令,眉頭他的同意任何人都不準放莫謹初母女出來,但看着杜麗萍焦急的樣子又不像是作假……
“人命關天,要是真出了什麼事我也不好交代……”
“你還愣在這裡做什麼,趕緊送謹初去醫院!”
“是是是,我這就讓人送莫小姐去醫院。”
本就躊躇不定的顧嫂,被杜麗萍這麼一吼完全亂了陣腳,連連點頭小跑着走開了。
差不多三十分鐘的,莫謹初就被送到了醫院,雖然經過了幾項檢查但醫生也無法確定她腹痛的原因,只能接受保守的住院治療。
“你們都去門外守着吧,謹初需要休息。”杜麗萍看着滿屋子像木頭一樣杵着的保安轉了轉腦子想要把他們支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