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峰國不再試圖白荼說話,反正時間到了,就算將人綁過去,也算了去了相親。
這些不重要的過程,他從來都是不在意的。
沒等寧峰國走遠,白荼放大了聲音:“你知道我這幾天最後悔的是什麼事嗎?”
“就是那天沒看緊我媽,讓她一意孤行,回到你這個的道貌岸然的家!”
寧峰國身子一頓,沒說話。
沒有像白荼的預料中的那樣和她積累爭吵,就那樣離開。
白荼在這一瞬,覺得寧峰國這個人也挺可憐的。
但也僅僅是一瞬間而已。
越是可憐的人,就越有可恨之處。
不是說自己是怎樣的十全十美,不過當這個人站在自己對立面的時候,覺得越是可憐的人,就越是不值得可憐。
轉頭,就看到不知道什麼就站在身後的寧小夕:“媽,你怎麼過來了?”
寧小夕走過來,臉上的表情沒有沒有因爲剛纔的談話有所改變。
只是淡淡:“你不應該和他那麼說話的,再不濟,他也是你的外公。”
“媽你以前的時候,是怎麼好他相處的?”白荼覺得自家母上的性格真是太好了,“我真的看不慣。”
“以前吶……”寧小夕的眼睛看向一出地方,出神,像是透過那一處,看到了許久以前的時光。
在白荼等待着寧小夕會說出一個綿長的故事的時候,寧小夕只是輕輕嘆了一口氣:“以前,也沒什麼,我以前的性格和你差不多,後來經歷了很多事,明白了很多的道理,就收斂了很多的棱角。”
“不然你以爲你這樣的性格是遺傳誰的?”寧小夕調笑的感覺,讓白荼找到了點點的熟悉。
“那以前……如果你沒有哪點反抗精神,是不是就沒有現在的我了啊?”面對寧小夕的時候,白荼就像是一個沒長大的孩子,永遠依戀着。
寧小夕回想了一下:“大概是的……當時你外公和現在一樣,讓我去相親,說是已經給我看到好了未婚夫,當時我覺得哪裡是讓我去相親,根本就是讓我去認識一下人……”
“免得到時候結婚,找不到新郎。”
白荼聽到寧峰國對寧小夕婚姻的掌控,心中不免更加憤恨:“總想要讓人走他安排好的路……”
“不。”白荼抱怨的話還沒說完,寧小夕就輕輕的搖了搖頭,“雖說是相親,但到後來我才知道,那個人是我認識的,很熟。”
“你外公他當時也是爲了家族的利益聯姻,當時的我比較幸運,聯姻的那人和我青梅竹馬,從小一起長大,甚至再次之間我們有可能也是互生好感的。”
“啊?那當時你爲什麼還要……”
剩下的話,白荼沒繼續說下去,不過寧小夕知道白荼想說什麼。
寧小夕苦笑了一下:“當時太過年輕,有着嚴重的逆反心理……如果你外公沒有管我的感情,或許我和那個人就在一起了,或許還能過得幸福美滿一些。”
“當時瘋狂地想要逃離聯姻的死循環,太過匆忙,導致結果真的是不美好……”
白荼靜靜聽着沒再插話。
這還是她第一次聽寧小夕講自己年輕時候的事。
那一段時間,是寧小夕獨自將白荼養大的時間裡,不曾有過的。
寧小夕可以的隱瞞,從剛開始的不解,到後來的理解,都是成長的見證。
而那一切,都在寧小夕回到寧家之後,如開閘的洪水一樣,猛烈地向她衝過來。
有些時候,難以獨自承受,就需要有個人來聽他將這些少年的時光。
“就在我回來之後不久,我還見到了當初的那個人,他現在過得挺好的,有一個女兒,比你小上兩歲……”
寧小夕說起那些許久未見的老人,臉上的表情都是柔和的。
白荼這纔是真正地感受到了時光的公平,還有他離開時的毫不留情。
將那些少年熱血全部帶走,然後一點一點得將懷舊送到每個人的心裡。
白荼就這樣,在寧峰國離開之後,聽寧小夕講了很久。
寧小夕生命中那些她不曾參與過的時間。
聽起來有些很神奇的感覺。
好像穿越了時空,和那個年代的媽媽一起經歷那些歡樂與傷痛。
寧小夕所講出來不多,起碼在白荼眼中看來是這樣的。
不知道是寧小夕將很多事情沒說說出來,還是因着寧家的嚴厲家教,使得寧小夕沒有那麼多的時間荒唐。
白荼最想知道的還是寧小夕的感情生活。
“媽媽,你高中的時候早戀過嗎?”
寧小夕很明顯地愣了一下:“沒有啊,那個時候雖然是情竇初開的年紀,但……太累了,哪裡有時間?”
白荼表示很可惜:“媽媽你長着麼好看,他們沒看上,絕對是他們的損失!”
寧小夕失笑,起身:“好了,我看你也已經緩過來了,時間也不早了,快去睡覺吧!”
“哪裡睡得着啊!”
寧小夕瞬間覺得自己的女兒有些蠢:“明天相親,無論好還是不好,都不要鬧……”
“爲什麼?”白荼難以置信地看着寧小夕,“媽媽你不是很喜歡漠北琅的嗎?”
“你想哪兒去了,我的意思是說,你這第一個,就先拖着,等到漠北琅想到辦法,來找你。”
寧小夕的話讓白荼覺得自己更加笨了。
對呀!
本來就是這麼簡單的東西,怎麼就沒想到呢?
白荼起身:“我知道啦!”
寧小夕看着當局者迷的女兒,覺得剛剛那番話,還是有些用的。
“你外公的吃軟不吃硬,你只打該怎麼做了嗎?”
白荼看着寧小夕,覺得白雲岩真的是辜負了一個好女人:“媽媽,以前的那些事,你後悔嗎?”
白荼知道自己不該問,只是非常想知道寧小夕的回答。
“不後悔。”寧小夕笑着說,“我看到過一句話,覺得非常適合我。”
“什麼話?”
“已有的事,後必再有。已行的事,後必再行。”淡然的模樣,像極了放下一切,“以前做的那些事,已經發生,無法改變,我以後不再做就行了。”
最後寧小夕下了一個總結:“後悔這種東西,本不應該存在的。給人希望,卻不能挽回。是最沒用的一個詞。”
這是白荼第一次看到表情這樣莊重的寧小夕。
寧小夕的這些話,在白荼見到相親對象的時候,是一直迴盪在腦海裡的。
她答應了去見那個什麼老孟的外孫,這件事並沒有和漠北琅說。
她擔心已經手上的漠北琅經受不住,拖着病體趕過來將她搶回去,然後再將她的相親對象該弄死。
白荼海蜇一顆與人爲善的心裡到了相親地點,等到打開門,看到裡面坐着的人的時候,白荼十分自責。
自責沒有讓漠北琅知道,讓他敢過來將這個相親對象給弄死。
因爲這個人,就是她的前男友,曲陽鳴!
“白荼,你怎麼不說話?”
白荼從你們到現在,不看他,也不說話,將整個飯桌的氣氛弄得非常尷尬。
但是曲陽鳴一個勁兒在那說話,也不在乎白荼的故意冷待。
白荼被曲陽鳴弄的頭大,很煩:“你再見到我之前,是不是早就知道是我?”
“是呀!”曲陽鳴非常肯定的回答,咱看到白荼愈加難看的臉,趕緊彌補,“我也不是多早知道的,就是今天早上出來的時候,順口問了一句,這才知是你……”
“那你還不拒絕?”
白荼的態度冷硬,沒有想和曲陽鳴好好談一談的意思。
曲陽鳴無奈地笑了笑:“你是不是不能和我好好說話了?再怎麼說,我們曾經也是在一起過的,沒必要這麼對待我吧?”
白荼看着曲陽鳴的表情,陣陣的反感:“我現在將曾經的那些事情,全都當作我年少無知,瞎了眼,纔會看上你!”
“我說,你這麼說話可就不對了!”曲陽鳴的的臉色變了變,有些難看,“既然一緊剛分開,就沒必要還這麼損我吧!”
“對,是沒必要?”白荼腦中靈光一閃,“既然我們都是相看兩厭的,你就和家裡人說我們不合適,說你看不上我,着樣既保全了你的面子,我也不用在和寧峰國吵了,這樣兩全其美,不就好了?”
白荼將這件事情想得簡單,卻沒想到被曲陽鳴一下否決了:“我覺得不怎麼樣。分手之後還能在遇見,還是在相親中,這就說明我們的緣分未盡。”
“不如就趁着這次,將以前沒有完成的事,給完成……”說話間,手慢慢地滑向了白荼的方向,“你看怎麼樣?”
白荼震驚,手一下子收回來:“你腦子有毛病,我覺得我們已經沒什麼可說的!”
起身朝門外走去。
門開着,白荼聽到曲陽鳴在身後大喊着:“白荼,我認定你了!”
白荼聽了加快了腳步,再也不想看到這個人。
本來在分手之後,再見到就已經是尷尬的了。
再加上白荼對曲陽鳴的印象真的算不上好,如今曲陽鳴這樣,讓表土覺得這個人有病。
寧峰國晚上公司回來之後,是個人,都能感受到他的開心。
白荼有一種非常強烈的不想的預感,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