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近中午,劉碩按照漠北琅的吩咐去漠宅接來了漠夫人。
“老大,夫人已經到了,正在客廳等您。”劉碩快步來到書房推門而入,漠夫人這次突然要求探望寧小夕,漠北琅擔心會發生什麼差池,丟下公司所有的工作守在家裡。
聞言,漠北琅擡眸道:“我馬上過去,一會兒看好謹初別讓她再生出什麼亂子!”
“老大,寧夫人那件事情您不打算給白小姐一個交代嗎?”
自從上次漠北琅和白荼吵架之後狀態就一直不好,雖然他一直用工作來麻痹自己,晝夜不休,不知疲倦。
劉碩漸漸放下了對白荼的成見,慢慢回憶莫謹初回到漠北琅身邊的所作所爲,只覺得她像是變了一個人。
“老大容我說一句不該說的話,您不能再這麼偏袒莫小姐了。”
劉碩抿了抿脣猶豫着開口,他從小和漠北琅一起長大,沒有誰比他更清楚這些年發生在漠北琅身邊的事情。
以前的莫謹初天真善良,眼眸清澈的像一汪清泉。
可是現在多了絲絲冷淡和防備,拒人千里之外。
“誰都不知道這五年在莫小姐身上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白小姐說的沒錯她已經不是你當初那個單純可愛的妹妹……她,已長大了。”
劉碩頓了頓,儘可能的用婉轉的語氣告訴漠北琅這個事實。
只見漠北琅聞言之後一頓,臉上寒意驟升。
劉碩的心突突直跳,可是他深知自己身爲漠北琅的副手不能隨波逐流盡說些討好他的話。
忠言逆耳。
“我知道了,先去看看外面的情況。”漠北琅起身,心裡擰成了一條亂麻。
他並非是不想給白荼一個交代,只是事情牽扯到莫謹初。
他虧欠了莫謹初這麼多年的,並不忍心在她剛剛回到自己身邊的時候開罪於她。
虧欠白荼的,只能之後慢慢補償她了!
*
大廳,漠北琅一走出來的漠夫人就覺得整個房間的氣壓都不對勁了。
“阿北。”漠夫人起身,看着迎面而來的漠北琅,故作鎮定的環顧四周,“怎麼沒有看到謹初那個丫頭。”
“你這次來是探望寧伯母的,謹初在哪你不必擔心。”漠北琅沒有說什麼好臉色,毫無波瀾的說了一句後便邁開步子要領着漠夫人走向後院。
“等等。”漠夫人不動,“我想單獨去探望寧小夕,,期間你不準派任何人來叨擾。”
“做夢!漠北琅眉皺成川,絲毫不放鬆對的漠夫人的警惕,幾年之前她連逼人跳海的事情都做的出來,只怕她又想故技重施對白荼母女不利。
“以你現在和白荼的關係,你以爲她想見到你嗎?”漠夫人彎了彎嘴角,也不着急抓着的漠北琅的軟肋不緊不慢的說着。
漠北琅眯了眯眼睛,漠夫人的話正中下懷,這麼多天了白荼的確連正眼都沒有看過他一眼。
“我會讓人在門口守着,若被我聽到裡面有什麼打動靜……”
還不等漠北琅把話說完,漠夫人便直接了當的截斷了他:“你放心,我這次只是來探病,並無它意。”
“最好如此。”話畢漠北琅便回頭給了劉碩一個眼神,“帶客人去後院。”
客人?聽着漠北琅對自己的稱呼,漠夫人苦澀一笑,對於漠北琅而言自己只不過是一個到訪的客人?
只是現在並不是難過的時候……
……
兩人一路到了後院,漠夫人獨自走進屋子便看見了半臥在牀上的寧小夕。
由於上次漠夫人在醫院裡說的話,寧小夕一看到她眉頭便緊緊的蹙了起來:“你,你來這裡做什麼?”
“我是來和你道歉的。”漠夫人將包包放在一旁,端了張椅子在牀邊坐下,“出現在阿北身邊的心機女實在是太多了,希望你能體諒一個母親的心。”
寧小夕微怔,她自然不會計較以前發生的事情,可是這次高高在上的漠夫人專程而來是所爲何事?
寧小夕出生書香門第,性格恬靜溫柔。
而漠夫人操持整個漠家數十年氣場強大逼人。
兩人面面相覷,場面尷尬不已。
白荼端着補藥進門時,看見漠夫人先是一愣:“您怎麼來了。”
“我來給看看你母親。”漠夫人看見白荼一改常態,立即露出一抹溫柔的笑容來。
白荼剛剛把藥放下,漠夫人眼眸一轉,緩緩起身緩聲道:“白荼,我有些話想和你單獨談談。”
白荼擰眉,不知道漠夫人的這葫蘆裡究竟賣得是什麼藥。
“白荼,和阿北在一起這麼久,難道你就不想了解了解他的過去 嗎?”看着白荼猶豫樣子,漠夫人又稍稍的加了一些魚餌。
“看樣子,漠夫人是有話想和你說。媽媽這邊沒什麼事小荼你快去吧。”
看着白荼左右爲難的樣子的,寧小夕莞爾輕聲的說了一句,她知道因爲自己的事情白荼和漠北琅之間鬧得很不愉快。
“那您好好休息,我一會兒就回來。”白荼爲寧小夕提了提被子,簡單的說了一句便轉身帶着漠夫人走向自己的房間。
前不久她纔剛剛答應和漠夫人合作,今天漠夫人就找上門來了,莫非是有設麼重要的事情?
“您這次過來的真是目的應該不是過來探病的。”白荼關上門,一雙冷眸橫掃漠夫人,仔細掐算起來她在母親裡坐了纔不過十分鐘就按捺不住了。
“有什麼話,您就直說吧。”
回到房間,白荼給漠夫人倒了一杯白開水,開門見山的問道。
“上次在醫院我本想將這些年藏在我心底的秘密告訴你,可是因爲秦玉在……”漠夫人頓了頓,旋即擡眸看着白荼解釋道,“秦玉說話雖然過分,但是她都是有口無心你不要計較。”
“漠夫人千里迢迢而來,想要和我說的應該不是這些話吧。時間寶貴還請漠夫人挑些重點來說。”白荼坐在漠夫人的對面,一雙清眸毫無波瀾。
漠北琅一直對漠夫人有所防範,這次過來想必她是花費了不少的心思。
看着白荼清冷的樣子,漠夫人知道她是個聰明的女人,也不再拐彎抹角。
“大家都說當年是我狠心逼莫謹初母女跳海,難道你不想知道爲什麼嗎?”漠夫人細細的打量着白荼總感覺她對自己帶着隱隱的敵意,“既然我們已經冰釋前嫌了,就不要總把彼此當成敵人了。”
“我想暫時我和您不能成爲朋友,充其量只是合作伙伴而已。”白荼臉上帶着恰到好處的笑容,她渾身散發着拒人千里之外的寒意。
“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和阿北在一起的時間長了,說話的語氣神態都和他頗有幾分相似了。”
“若這些就是漠夫人想對我說的,俗不奉陪。”說着白荼便要起身,她之所以會答應和漠夫人合作揭開莫謹初的真正面目是因爲她要報恩,還了漠北琅的情。
“你以爲莫謹初回到阿北的身邊僅僅是想要得到漠家女主人的位置而已嘛?”漠夫人也不再迂迴,直接的說着,“當初若不是阿北和漠炎域雙雙發生車禍,需要親屬輸血,恐怕到現在我都不知道二十多年來我辛辛苦苦養育的都不是自己的兒子。”
“當年阿北和漠炎域先後出生,莫謹初的母親動了歹念想要給自己的兒子一個錦衣玉食的未來,所以買通了醫院的護士狸貓換太子。二十多年來他們苦心蟄伏在漠家身邊,關注着漠家的一舉一動。”
“只是後來莫謹初的母親不甘心如此,處心積慮混進漠家當了傭人。對漠炎域關愛有加。看着漠炎域一步一步的走向高位,莫謹初母女終於按捺不住,對阿北下毒手。”漠夫人眯了眯眼眸陷入了回憶當中。
“他們害怕事情敗露,漠炎域會失去一切從高位上摔下來,所以便故意在阿北的車裡動了手腳,想讓阿北死在車禍當中,但他們怎麼也沒有想到那天漠炎域竟然會這麼巧的也經過那裡。”
“更巧的是,阿北的車子失控撞上的就是漠炎域的車。”漠夫人緩緩的說着,好像是說着幾十年來被自己藏在心底的心事一般,“當時兩人傷勢嚴重危在旦夕,可是莫謹初的母親卻一心一意只在意漠炎域的死活,凡事都搶在我的前面。”
“所以就在漠炎域需要輸血的時候你發現了端倪,開始徹查漠北琅,你發現漠炎域和漠北琅是在同一家醫院出生,而且出生時間相相差無幾。你開始懷疑誰纔是你的兒子。”白荼聽着漠夫人的描述,只覺得那是電視裡的橋段。
漫漫二十年,身爲母親漠夫人怎麼可能會錯得這麼離譜都認不住自己的兒子!
“你追查漠北琅的事情同時也發現了莫謹初母親的計謀,爲了保護兒子你才逼死了她們?”白荼沒有停下,繼續說着自己的猜測。
頓了頓,她的眼眸又變得銳利了許多:“這天底下哪裡有這麼巧的事情,空口無憑我憑什麼相信你說的話?”
“難道莫謹初對阿北的態度還不足以說明一切嗎!”漠夫人收回飄忽的思緒,看着白荼緩緩開口,“之前我說的句句屬實,若你不相信你可以去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