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邪殿內。
陳楓那雙憂鬱的大眼死死的盯着殿外,早在那人動手之時就屏住了呼吸,大氣都不敢喘一下。而就在這時,舞兒和然叔都來到了他的身後,表情和他一樣,緊張至極。
“腳踏七星,劍指蒼穹;天雷爲引,地火爲輔;神雷焚天,地火滅地;天地既出,雷火無妄!這,這不是逍遙峰的門派真訣‘雷火無妄’嗎?”陳楓自幼在後山修行時就是聽然叔講着關於六大門派的故事長大的,對於逍遙峰的門派至高真訣的口訣,他怎麼可能忘記。竟一時詫異叫了起來,但雙眼卻從未從釋放‘雷火無妄’那人的身上離開過:“難道說,他們都是逍遙峰的人?”
“不!”一旁的然叔很快就否定了陳楓的話:“你只說對了一半。釋放‘雷火無妄’的那人的確是逍遙峰之人,而且,他就是逍遙峰的門主——寧狂。至於他身邊那四人,我只認識其中三位,分別是波若寺主持方丈、離魂谷谷主以及返天門門主。”
“什麼?”陳楓尖叫一聲,轉過頭看向瞭然叔,神容變得更加緊張了:“你,你是說,四大門派都來了?”
然叔沒有回答陳楓,而是微微的點了點頭,臉上多了幾道讓人捉摸不透的光芒,不知道他到底是緊張還是替陳天擔憂,總之,他額頭之上早已經佈滿了汗珠。
陳楓癱了下來,一屁股坐在血流成河的天邪殿冰冷的地上,整個人足足愣了幾秒纔回過神來:自從魔教血煉獄被剷除之後,門羅大陸之上就剩下五大門派了。而如今,除去天邪門,另外四大門派就屬逍遙峰、波若寺、離魂谷和返天門了。今天,這四派的門主都帶着門下弟子來到了天邪山,並且要聲討自己的父親,這麼說,天邪門真的要被滅門了嗎?
陳楓不敢往下想,便立馬再次將視線投向了殿外,就在這時,他看見父親陳天竟然將雙手放到了嘴邊,然後衝着大拇指狠狠咬了
下去。
殷紅的鮮血順着陳天的手臂流了下來,但奇怪的是,這些鮮血並沒有因爲重力而滴落,而是突然像長了翅膀一樣飛向天空,融進了陳天剛纔釋放的那道青光之中。
“血之輓歌!”頓時,陳天大吼一聲。空中的那道青光如銀河瀑布直下,散落在整座天邪山的上空。青光和陳天體內的鮮血融爲一體,變成了一道道殷紅光線,四散開來。
‘轟!’
一聲巨響,陳天釋放的‘血之輓歌’和逍遙峰門主寧狂釋放的‘雷火無妄’交織在了一起。一時間,天空電閃雷鳴、鬼神共泣。天雷地火相互交織,和陳天釋放的血色青光相互纏鬥,天空傳來了讓人撕心裂肺的嗡鳴聲。
除了陳天和那五人之外的各門派的弟子紛紛舉起雙手捂住了耳朵,生怕耳膜被震破。然後又下意識的朝後退了幾步,以免遭受無妄之災。就連天邪殿內的舞兒也不堪受折磨,捂着耳朵朝後退了好幾步。
不過陳楓從始至終卻沒有絲毫動作,一是因爲激戰二人的其中一人是自己父親;一是因爲他的注意力全被外面的戰鬥吸引,忘記了恐懼。
就在此時,陳楓注意到,站在父親對面的那名逍遙峰門主的身體突然抖了一下,便朝後退了三步,然後哇哇的吐起血來。陳楓暗自握緊了拳頭,在心裡默默替父親叫好,不過臉上的那股擔憂的神色卻不減反增。
周圍頓時安靜下來,那些嘈雜的聲音全然消失了,同時消失的還有天空之中的那幾道青光、血光。
“還等什麼。”逍遙峰門主寧狂吐了口血鮮血之後猛然轉頭朝着身旁四人吼了起來:“邪教門主陳天言而無信,玩弄了我們十年,如若今天不出這口惡氣,那四大門派的顏面何在,威嚴何在?”
“哈哈哈!”陳天面容鎮定自若,仰起頭便仰天大笑,語氣譏諷無比:“不就是爲了那塊破石頭嗎,又
何必爲自己戴上那冠冕堂皇的理由。來,你們一起來,我倒要看看四大門派門主的實力究竟如何。”
陳天的話音剛落,一名光頭便朝前垮了一步,擋在了寧狂的身前,瞪着圓目衝着陳天怒喝道:“狂妄,放肆。”
陳天很無所謂的笑了一下,他剛張口想要說些什麼,可是就在他張開口的那一瞬間,鮮血順着他的脣角遺落出來,灑落一地。
殿內的陳楓不由大驚,剛纔當他看見逍遙峰門主身受重傷之時還以爲是他鬥不過父親呢,現在才恍然大悟,原來父親也受了重傷,只不過礙於面子沒有顯露而已。
“僅僅是對付一名門主就讓父親受此重傷,那麼如若是同時對付四位呢?”陳楓想到這兒,虎軀不由一陣,竟然失聲叫了起來:“父…”
陳楓還來不及說出那個‘親’字,他的嘴巴便被一隻長滿老繭的手掌捂住,等他轉過頭才發現,原來那是然叔的手。而且此時然叔還將食指放到了脣角,發出了‘噓’的聲音,示意陳楓不要說話。
而殿外的陳天似乎聽到了什麼聲音,只見他的雙耳抖動了一下之後,便突然轉身朝着天邪殿望來,僅一秒,便發現了陳楓。
看見了兒子,陳天臉上的那股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的神色忽然變了,他微微的皺了下眉頭之後,不假思索的就朝着天邪殿奔來。
見陳天突然奔向了大殿,人羣之中的那五道黑影同時愣了一下,不過很快其中一人就反應過來,舉手指天,大聲的喊了起來:
“別讓這言而無信之徒跑了,活捉陳天者,賞金萬兩;取其項上人頭者,賞金十萬兩。”
一時間,四大門派的弟子彷彿受了刺激一般,怒吼一聲便蜂擁朝着天邪殿奔來。天邪門僅剩的那百名弟子見了,猶豫了一會之後便咬緊牙關,滿臉視死如歸之態迎了上去,和三四千名四大門派弟子戰成一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