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靈州城外

靈州就是今天的銀川平原,黃河水在這裡變得和緩,支流衆多,滋養着兩岸遼闊的原野,加上陽光充足,土地肥沃,使這裡物產十分豐富,尤其盛產瓜果,自古便被稱爲塞上江南。

此時正是陽春三月,麥田裡冬小麥都已發芽,綠油油的一眼望不見邊際。

郭宋還是之前的一身裝束,既然蕭關沒有抓捕他的告示,他也懶得換成俗裝,只是在一條小溪裡把道袍上的斑斑血跡洗掉,晾乾後繼續穿上身。

他騎着一頭強壯的大青驢,後背鐵木劍,腰挎一把唐軍的角弓。

這是一把八斗騎弓,做工精良,手感極爲舒適,令郭宋愛不釋手,只是可惜力量太輕,無法發揮他的力量優勢。

郭宋心中有一個念頭,看看靈州城內是否能買到真正適合自己的弓箭。

這時,郭宋見路邊有一個茶棚,便牽着毛驢走了過去。

“道長,過來坐一坐!”

茶棚裡的老者連忙起身向郭宋招呼,郭宋走進茶棚,見地上擺了十幾個瓜,有些奇怪道:“老丈,現在就有瓜了?”

“去年的瓜,放在地窖裡,今年正常可以吃。”

老者幫他把毛驢拴好,又端一個胡凳給他坐下,笑眯眯道:“吃個瓜再走,不收錢的。”

“老丈開玩笑吧!”郭宋很奇怪,吃瓜居然不要錢?

“我怎麼會開你的玩笑,哦!你以爲我是搭棚子做買賣的?”

原來人家不是開茶棚做生意的,郭宋臉有些發熱,不好意思道:“老丈,我以爲……真不好意思!”

“沒關係,坐一坐再走。”

郭宋坐下,老者將甜胡瓜切成四瓣,推給他笑道:“先吃吧!我們這裡的瓜很甜,別看是去年的,水分依舊十足。”

郭宋端起瓜咬了一口,甜津津的,水份足味道甜,他不由豎起拇指讚道:“好瓜!”

老者笑了笑問道:“聽口音,道長好像也是這一帶人?”

郭宋點點頭,“我也是靈州人,從小在崆峒山出家,準備還俗回鄉。”

“還俗雖然不錯,但不應該再回靈州了。”

“爲什麼?”

老者嘆口氣,指了指北面,“北方的薛延陀人唄!每隔一兩年就會南下掠奪,靈州首當其衝,能走的人都走了,走不了的,只能和胡人死拼。”

郭宋有點糊塗了,薛延陀人在唐初不就滅亡了嗎?哪裡又來一個薛延陀人。

不過他也不奇怪,現在這個大唐和歷史上的大唐不太一樣了,薛延陀人還存在也很正常。

郭宋在靈州最多呆幾天,他不想再聽沉重的話題,便岔開話題笑問道:“老丈怎麼在這裡搭個棚子?”

老者指指身後一大片綠油油的麥田,“我在看守麥田呢!”

“現在就看守麥田?太早了點吧!”

老者呵呵一笑,“這個時候賀蘭山的野獸都下來了,野豬、豹子、狼、狐狸、獾,還有一羣羣鹿和野山羊,尤其鹿和野山羊,最喜歡啃食嫩麥苗,把豹子和狼也引來了。”

說着,老者從箱子裡取出一副銅鑼,又道:“發現禍害來了,就拼命敲鑼,把它們趕走。”

原來如此,郭宋起身抱拳道:“多謝老丈,我該走了!”

“道長順着官道再走二十里,就能看見靈州城了。”

“多謝!”

郭宋騎上大青驢,沿着官道繼續向東走,不過他心中卻有了幾分期待,麥田裡居然有鹿和野山羊,看看自己能否有運氣獵到一頭。

走了七八里,郭宋忽然拉住繮繩,在北面高地的麥田裡他似乎聽到了什麼,他翻身下驢,幾步爬上高高的田坎,慢慢冒頭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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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一個黑乎乎的大傢伙就在幾十步外吭哧吭哧啃食麥苗。

“野豬!”

郭宋一眼便認出了,是野豬,他在崆峒山也獵到過。

但崆峒山的野豬和這隻野豬相比,簡直就是小巫見大巫了,眼前的野豬長得像頭小牛犢一樣,體格龐大,黑毛如刺,嘴外翻出一根長長的獠牙。

“請問道長,你看見什麼了?”

身後忽然傳來一個清朗的聲音。

郭宋一回頭,只見官道上不知何時來了十幾個騎馬之人,個個身着黑色勁裝,手執弓箭和長刀。

爲首男子大概也有十七八歲,身材高大,長一張國字臉,劍眉粗濃,目光銳利,剛纔就是他在問自己。

郭宋連忙豎起食指,‘噓——’

他快步走下來,指了指高地道:“上面有頭很大的野豬在啃食麥苗。”

衆人大喜,爲首年輕男子道:“我們就是護田隊的,如果道長沒有意見,這隻野豬就交給我們吧!”

郭宋笑道:“我是沒有意見,你們若想去,儘管隨意!”

靈州的護田隊可不止他們一支,大家早就立下規矩,誰先發現獵物,別人就不能再染手了,所以對方要徵求郭宋同意。

年輕男子見郭宋答應了,頓時興奮起來,他一擺手,十幾名手下分散開,縱馬從兩側衝上高地。

郭宋牽着青驢趕緊離開,野豬若從上面衝下來,自己首當其衝。

剛走了數十步,只聽身後傳來一聲淒厲的吼叫,上面人大喊:“公子快閃開,野豬發瘋了!”

郭宋一回頭,只見黑乎乎的大野豬從高地衝了下來,它眼睛插着一支箭,另一隻小眼睛通紅,正發瘋般地向自己衝來,後面跟着大羣黑衣人。

‘你這頭死豬,又不是我要殺你!’

郭宋心中惡狠狠罵了一句,回頭踹了青驢一腳,“快走!”

不料大青驢的腿都嚇軟了,死活不肯動。

郭宋見形勢危急,他拔出木劍一躍而起,在空中翻了兩個跟斗,落在兩丈外。

“這邊來!”

郭宋大喊一聲,隨手拾起一塊石頭,狠狠向野豬拋去,‘砰!’石頭正砸中了野豬的腦門。

石塊擊得又狠又準,野豬吃痛,一擺頭,看見了十幾步外的郭宋,它狂吼一聲,發瘋般的向郭宋衝去。

郭宋冷靜如山,就在野豬要撞上的他一瞬間,他刷地一閃身,快如鬼魅,躲過了野豬致命一擊,隨手一劍狠狠劈去。

‘嘭!’鐵木劍劈在野豬脊背上,如擊破革,響聲沉悶。

這一劍的力量足有三百餘斤,可將一塊大石擊得粉碎,但這隻野豬隻是打個趔趄,滾翻在地上,隨即又爬起身,毫髮不損。

這時,年輕黑衣男子旋風般衝至,雙手舉劍,從後面狠狠一劍向野豬身上插去。

‘咔嚓!’一聲,長劍折成兩斷,竟然沒有能刺進去,野豬兇性大發,扭腰一甩,四百多斤的力量橫甩而出,年輕男子身形不穩,後退兩步,摔倒在地上。

野豬低低嗷叫一聲,張開血盆大口,轉頭便向年輕男子的小腿狠狠咬去。

“公子快逃!”

周圍手下嚇得紛紛狂喊,但已經來不及了,很多人都閉上眼睛,扭過頭去,公子這下完了。

“畜生受死!”

聲出人動,郭宋一躍而起,雙手緊握木劍,鐵木劍刮出一道厲風,狠狠向野豬劈去,他在崆峒山上獵過野豬,很清楚野豬的弱點就在頭部。

野豬被年輕男子從身後的偷襲分散了注意力,沒有能防住郭宋致命一擊,它忽然意識到郭宋在襲擊自己,本能地一回頭,木劍正好劈在它腦門上。

這一劍郭宋用盡了全身力量,‘噗!’鮮血噴出,一劍將野豬頭劈成兩半,野豬轟然倒地,四蹄抽搐片刻,終於死絕了。

郭宋後退幾步,只覺渾身無力,他心中還有一陣後怕,太危險了,只差一點點,這個年輕男子就送了命。

年輕男子驚魂未定,呆呆地望着這頭小牛犢般大小的野豬,那長長的獠牙只要輕輕一戳,自己就命喪黃泉。

“多謝道長救命之恩!”他終於意識到,是這個年輕道士救了自己一命。

郭宋擺擺手笑道:“野豬唯一的弱點就在頭部,它的皮太厚,刀劍難透,倒可以剝下來做前後掩心皮甲,若被你一劍刺穿,那就太可惜了。”

年輕男子見對方這個時候還替自己保全面子,心中好感頓生,爬起身行禮道:“在下樑武,請問道長仙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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