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機緣到了，就是直接突破都不是不可能！這種好事在書院的歷史上已經發生過好多次了！”
“哎呀，其實我跟你這樣傳音都有損失的，顯得不夠虔誠了！”杜威補充道。
他的話徹底顛覆了我的認知，心道太上長老只是下發了一張簡單的法旨而已，竟然還有這麼多內涵。
“但是我爲什麼感受不到？是因爲我一直站得筆挺，擡頭仰望着半空中的法旨，表現得不夠虔誠麼？”我疑惑地望着半空中寫着法旨的金榜，它發出的金光越發燦爛了。
“師叔祖啊，快別杵着了，馬上法旨一宣讀，就錯過了。”
“而且，我們跪拜太上長老也沒什麼丟人的，他怎麼說也是書院的前輩啊，歷史地位在那，受人尊敬，當得起一拜。”
“至於師叔祖你就更不需要有任何心理負擔了，畢竟是拜自己師尊嘛！”杜威急切地說道，聲音越來越小。
顯然他不想浪費一分一秒提升法力的機會，能如此提醒我，已經很是難得了。
對於他的話，我只能遺憾地回以無聲的笑容。
我當然知道，師尊是一定要拜的，但卻不是拜這麼一張莫名其妙的法旨。
而且，太上長老說要收我當關門弟子，我還沒有答應呢！
一切等見面後再說，且看看我這位便宜師傅能送些什麼禮物吧！
若是不滿意了，我要這便宜師傅有什麼意思？
當然，這種想法也只能是放在我內心深處說給自己聽，是絕對不可能講出來的。
此時周圍跪伏下來的人越來越多，顯然不少人都發覺到了其中蘊含着的巨大好處。
我向稍遠處看了看，發現不只是這些學子，就連剛纔那幾位與我站在一起的門主們也早早地跪在那了。
我想他們之所以這麼做也許並不是因爲缺少法力，而是出於對太上長老的尊敬吧！
畢竟太上長老的身份地位在那，一直以來對書院的貢獻在那，不管從哪個角度來看，都當得起這樣一拜。
想了想，於是乎我也稍稍低了下頭。
然而，就在我頭往下低的瞬間，整個感覺頓時不一樣看。
那些從半空中的法旨上溢散而出的金光已經不再是單純的渲染作用了，我感覺渾身上下暖洋洋的，就連體內真元運轉速度都快了很多。
在這一刻，我發現天地大道不再那麼飄渺，完全是一副觸手可得的樣子。
整個人也變得分外空靈，思緒格外清晰。
我知道，若是自己能始終保持在這個狀態下，那麼自己的修行速度一定不止一日千里那般簡單，只會更加誇張。
而這，還僅僅只是我的頭剛剛低下一點就感覺到的。
鬼知道像杜威他們那樣，直接以五體投地的姿勢跪伏在地上，會得到多麼大的好處。
恰在此時，我突然察覺到不遠處竟然有幾股氣息從無到有迅速增強着着。
放眼望去，卻是那些憑着齊天令來參加齊天考的先天高手中有數人接連突破，在衆目睽睽之下從先天進階到太初，直接成就了自己的仙人之軀！
這就不得不讓人感到震驚了！
畢竟從先天突破到太初有多難，作爲過來人我可是有過親身體會的。
而他們之所以冒着巨大危險，突破重重考覈也要拜入齊天書院，就是爲了接續自己的修行之路，順利開啓修仙之旅。
沒想到這纔剛到書院沒多久就實現了這個夢想，哪怕只是太初，卻也是他們在外界一輩子都只能仰望的境界。
隨着幾人的突破，其它的先天武者在眼前活生生的例子激勵下，表現得越發虔誠了。
若非書院廣場的地面密佈陣紋，堅不可摧，我估計他們中都有人會嘗試着挖個坑將自己給埋了，從而達到將自己的姿態降到更低的目的。
雖然這些突破的現象只是發生在先天武者身上，可是依舊起到了振奮人心的作用，使得其他所有人都變得狂熱起來。
感受到廣場上越來越熱切的氛圍，我不得不佩服太上長老這一招，不得不佩服儒門的手段。
高，實在是高！
看似一張簡單的法旨，卻同時滿足了所有關聯方的利益。
到最後，宣傳的目的達到了，提攜書院弟子的目標也完成了，太上長老作爲師長的尊嚴得到了滿足，書院的榮譽、儒門的認可，雙雙得到了強化……
沒有比這更合理的安排了！
而且從杜威之前的話來看，這種事已經不是第一次發生，所有在書院生活過一段時間的弟子都已經適應了這種方式，並充滿期待。
此時的我早已重新挺直了身軀，明明是這場典禮的主人公，卻像個局外人一樣，靜靜地旁觀着這一系列變故。
突然，我發現接連好幾位老生一下子就坐了起來，還以爲他們要幹嘛呢，沒想到一個個竟然寶相莊嚴地開始打坐！
看到這一幕，我如何不明白髮生了什麼？
頓悟！這是一個修士夢寐以求的頓悟！
真是沒想到，在有人突破後，又有數人連續進入頓悟之中，先前杜威描述的好處正在我眼前一一發生着，堪稱神蹟！
受到廣場上越來越熱切的情緒感染，我的呼吸也漸漸地變得急促起來。
倒不是說我突然轉變主意打算跪拜了，而是爲他們感到高興，爲所有人感到開心。
這是我加入齊天書院後第一次有了一種歸屬於集體的認同感，第一次將這裡當做家一樣看待。
至少，在這一刻升起的這種情愫是非常純粹的，連因韓長老而起的對書院的一些不好的看法都在迅速淡化着。
沒想到太上長老簡單的一張法旨，竟然還能勾起我如此強烈的認同感，不知道要比先前杜威和歐陽昊做的愛書院教育高明多少！
我看了看近在咫尺的杜威，發現他還保持着先前的姿態一動不動，滿臉虔誠中夾雜着舒適、愜意，以及濃濃的滿足感。
顯然，他的收穫也是很大的。
即使比不上廣場上那幾位直接突破或者進入頓悟境界的弟子，也差不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