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厄平原上空,只見一青一赤兩道遁光劃破天際,飛速地朝着熊叱的洞府而去。卻是孔覆二人,那孔覆腳踏一柄秀氣小劍,正御空飛行着。那腳下的秀氣小劍,原來是當年雲煙姿送給孔覆的禮物。現在孔覆到了劫丹境界,終於是將此物煉化了。
二人就這樣互相沉默着飛了許久,那孔覆終於是不耐煩了。對着邊上閉目修煉地莫茹兒沉聲問道:“莫茹兒!既然現在我師姐已經去那二重天上了,我們便不如坦誠相見。你也可以說說,爲何這一路上要一直纏着我了吧?”
莫茹兒這次竟然聽到孔覆主動對自己開口,立刻便睜開雙眼,巧笑嫣然地看着孔覆道:“孔師兄言重了!哪裡是我一直纏着你,只是我二人緣分天註定!必有大因果,大造化。我乃是順天意而爲,孔師兄就不要想多了。”
孔覆見這女子如此油鹽不進,板着臉喝道:“雲師姐既然不在了,我二人今日還是打開天窗說亮話的好!我此番留在這第一重天,的確是有所圖謀。你跟着我,我也拿你沒辦法。只是如果見了好處,你可莫要背地裡面下黑手,暗算於我!否則我定要讓你吃不了兜着走!”
一邊臉上笑容不減的莫茹兒看着孔覆,一臉真摯道:“孔師兄,我們當初在這一重天可是同生死,共進退了大半年啊!還請孔師兄相信我,小女子必定不會做這種過河拆橋之事!”
孔覆面無表情地點點頭,心裡卻更加警惕了。此女變臉之快實屬罕見,還是到時候見機行事,見招拆招吧。於是二人又是一陣沉默,只是默默地加快了飛行的速度。
這一路上也有許多不長眼的低階妖獸,不斷地來騷擾孔覆二人。那莫茹兒往往只是手中長鞭一揮,隨即便抽的那妖獸血肉模糊。遇見一些實力稍強的妖獸,莫茹兒更是俏臉激動地各種獵殺,轉眼不到半個月的功夫,就獵殺了接近上千頭妖獸。光是那各式各樣的內丹就收穫了不下百枚。
與此同時,孔覆一臉沉重地看着遠處莫茹兒那在數頭劫丹境界妖獸之中廝殺的紅色倩影。心裡不禁又提心吊膽了幾分,漸漸浮現出不好的預感來——這瘋丫頭,太愛惹事了!簡直是走到哪裡打到哪裡,根本停不下來!
遠處那莫茹兒解決了戰鬥後,便一臉氣喘吁吁地向着孔覆走來 。見孔覆吃驚地看着自己,不由得“撲哧”一笑。隨後似乎笑上了勁般,最後竟是嬌笑連連,笑得喘不過氣來了。孔覆莫名其妙地看着莫茹兒問道:“你爲何笑得如此開心?有何可笑之處?”
那莫茹兒悠悠地走了過來,坐到孔覆對面。一對星眸直勾勾地盯着孔覆的雙眼。過了許久才輕聲問道:“孔覆,你剛纔那麼難以置信地看着我,是不是覺得我太過殘暴了?還是認爲像常人所說般,我魔教弟子總是暴戾恣睢,喜怒無常,隨欲而行。絲毫都不顧及別人的感受?是也不是?”孔覆見莫茹兒直勾勾地盯着自己,不由得心裡一虛。試探着道:“難道不是嗎?那妖獸與你無冤無仇,你何必見一隻殺一隻?這樣只會一味的增加你的殺孽,讓你以後渡劫徒增變數……”話未說完,卻見莫茹兒俏臉一冷,隨即殺氣凜然地看着手上的妖丹道:“無冤無仇?我親生母親就是身受重傷之時,被一頭路過的妖獸所食。可我當年還小,修爲尚淺。只能眼睜睜地看着孃親被那妖獸吞食。你可知我當時有多害怕?你剛纔說我殺孽重!哼!重又如何?聽說你那漠城也是被一個魔頭所屠,你現在若是見到他,說不定比我更加瘋狂吧?” 孔覆聽了這話,臉色頓時一黑道:“莫茹兒,你可別強詞奪理。明明是你殺心太重,被多年的仇恨所矇蔽了道心。你魔道修行講究的是逆天而行,遇強則強,不受桎梏。而你卻因爲仇恨,造下如此殺孽!久而久之,你跟那些散修魔頭又有何區別?妖獸就可以任你宰割嗎?”
那莫茹兒被孔覆揭了傷疤,原本一臉的調侃此時也變得陰沉了下來。陰陽怪氣地對着孔覆挑釁道:“你說我跟那些魔頭沒區別?你親人就是被那些魔頭所殺,那你來殺了我爲天下除害啊?如此是非不分,我真後悔當年沒一掌打死你!”
孔覆原本只是好心提點一下,卻見那莫茹兒好似被戳了痛處般對着自己暴跳如雷,還反過來怒揭一下自己當年的傷疤。不禁也是火氣上頭道:“好個妖女!果然是在那域外魔宗呆久了,一身的妖番氣息。也罷!道不同不相爲謀,你既然要殺,那你便隨意殺。我孔覆就當從未認識過你般!”說完身形一晃便向着遠處飛去了,只留下莫茹兒一人在原地。
莫茹兒狠狠地看着孔覆遠去地背影,咬牙切齒的恨聲道:“你這該死的登徒子,這該死的大壞蛋!”獨自咒罵了許久,逐漸越罵越兇,終於是破口大罵了起來 。莫茹兒口中罵着,眼眶卻漸漸地紅了。不久竟然嚎啕大哭起來,一邊拭着眼淚,一邊口齒不清地喋喋不休着,看上去分外可憐。
而走了很遠的孔覆此時也是心中一陣憋屈,畢竟還是太過年輕,控制不住脾氣。如今孤身一人在這一重天裡,只能看着茫茫妖獸。心中竟然莫名地油然而生一股蒼涼之意,如鯁在喉,十分難受,卻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不過孔覆卻固執地認爲乃是心中一股悶氣散不出來。便四處張望了一番,找了一片空地。按照着《青陽劍譜》上的劍訣練起了劍法來。
此時周圍開始聚集了一些不識好歹的低階妖獸,見到只有一人,便結伴向着孔覆撲將而來!就在那三五成羣的妖獸快要近到孔覆身邊時,孔覆周身卻頓時爆發出一陣強烈的罡氣。將那些妖獸一一轟飛。而孔覆本人卻似乎絲毫沒有察覺般,繼續自顧自地練着劍法。那些妖獸顯然也是不蠢,看見不能傷其分毫,便各自的散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