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馮小風打鐵,在場的所有人都露出了讚歎的神情。
馮小風的動作,節奏感太好了。
姿勢非常優美。
讓人看起來賞心悅目。
而這些有經驗的鐵匠,學徒更是點了點頭。
因爲馮小風不僅動作優美,而且擊打鐵塊,每次一次都會擊打到最關鍵的部位。
一般的鐵塊,擊打上一萬下,能夠成爲百鍊鋼。
但是,若讓馮小風來做,估計擊打上三千下,就能成爲百鍊鋼。
一來,是因爲,他手裡的鐵錘好。
二來,是因爲,他的技藝好。
鐵遠看了一下,也覺得這個馮小風的確有天賦。
如果不是鐵家的鍛造法門不能外傳,他的確想要收這個馮小風作爲學徒。
隨即,鐵遠想到了張旭,面上神色落寞:那就是一個妖孽。人是不能和妖孽比的。
而張旭的感受比其他人更加深刻。
張旭能夠感覺到,在馮小風打鐵的時候,那法器竟然散發出一絲規則之力。
這規則之力,並沒有其他的用處,就是不停作用於馮小風的身體,讓他的動作更加完善,更加完美。
張旭有了一絲絲的驚訝,他沒有想到,竟然有法器會有這樣的作用。
要知道,涉及到規則之力,至少要到元嬰期,化神期。
而這最低級的法器,一般來說都是給煉氣期的人使用的,沒有想到竟然會有這樣的作用。
張旭更加好奇了。
馮小風擊打了大約一百次,就停了下來,“這鐵錘果然好用。”
馮小風感覺自己只是擊打了這一百下,就提升不少。
接着馮小風看向了鐵遠。
看到鐵遠面上也是一副讚歎,驚訝的表情,他笑了,“鐵師傅,您覺得我的天賦如何?”
鐵遠連連點頭,“天賦很好。可以說是我鳳戀鎮一百年來的第一人。”
馮小風笑了,指了指張旭,“那比起來他,如何?”
鐵遠搖了搖頭,“你不能和他比,也不用和他比。他非常人。”
馮小風的笑容頓時凝固在了臉上。
張旭笑了,“能讓我試試你的鐵錘麼?”
馮小風正要搖頭,馮鐵匠說話了,“小風,讓他試試。”
是的,馮鐵匠存心想要看看張旭的手藝如何。
他內心也很是不忿。
爲甚麼這個鐵遠會收下張旭,而不是收下自己的兒子。
馮小風瞬間明白了自己父親的意思,拿起鐵錘,“喏,給你,你試試……”
張旭脫掉了上衣,拿起了鐵錘。
拿起鐵錘的時候,那種感覺更加明朗了。
鐵錘裡的確蘊含着一絲法則之力。
真不知道是怎麼鍛造出來的。
張旭拿起一塊燒紅的鐵塊,用鉗子夾着,拿起鐵錘就砸了上去。
張旭也沒有遮遮掩掩,撲蝶拈花打鐵法的十八式就使用了出來。
頓時,所有人都被張旭吸引了。
包括鐵遠在內。
這些人只覺得,張旭的動作渾然天成,仿似神人。
每個動作,多一分則多,少一分則少。
往右就太右,往左就太左。
簡直是範本。
鐵遠也感覺到,使用了這個鐵錘以後,張旭的動作更加圓滿。
就算是祖先再生,也不能比張旭打得更好了。
鐵遠面上掛着笑容:這些鐵家的打鐵技能,自己一定要學會。一定要傳承下去。
馮鐵匠眯起了眼睛:這鐵遠竟然連家傳的絕學撲蝶拈花打鐵法都傳授給這個年輕人了,看來真的很看重這個年輕人。
張旭則是感覺十分舒服。
就好像,身體鬆軟的時候,在一片草原上奔跑,酣暢淋漓的感覺。
就好像大熱天,喝了一瓶冰汽水。
就好像累慘了,突然倒在了柔軟的牀上。
不,這三樣類比也沒有辦法描述他現在打鐵的感覺。
就好像,自己簡簡單單打鐵,突然就引動了天地之力,引動了天道的共鳴。
好像自己融入了這個世界,成爲了規則的一部分。
張旭沉浸入打鐵之中,渾然不覺。
自然也沒有察覺到,旁邊有不少年輕人,尤其是馮小風,還有那些鐵匠學徒,對他投射來了嫉妒的目光。
張旭就這樣打着。其他人也沒有出聲。
不知道打了多久,張旭突然感覺,這鐵塊似乎已經完成了某種蛻變。
張旭才停下來。
馮鐵匠上前,“百鍊鋼,品質最好的百鍊鋼。”
馮鐵匠稍稍有點失落,自己的三個兒子,十幾個學徒,都沒有張旭這樣的天賦。
難怪鐵遠會收這個年輕人爲學徒呢。
鐵遠山前,點了點頭,“的確是百鍊鋼。誰還記得他擊打了多少次麼?”
多數人搖了搖頭。
都沉浸於張旭的美妙動作之中,沒有注意這個。
鄭長水說話了,“我數了,一千零五十八次。”
頓時,所有人又是一驚。
別說是馮小風這樣的年輕人了,就是馮鐵匠,就是鐵遠,也不能擊打一千多次,就煉成百鍊鋼。
馮小風上前,“這位兄弟,你學習打鐵多長時間了。”
張旭還沒有說話,鐵遠說話了,“他今天早上開始和我學的。在我的鋪子裡打了一個上午。”
頓時,所有人目瞪口呆了。
馮小風內心涌起一股苦澀。
他六歲就開始在鋪子裡觀摩了。八歲拿起鐵錘,十歲開始打鐵,到現在十八歲,已經打鐵八年了。
竟然比不過一個學習了一個上午的人。
現在,他終於明白鐵遠說張旭有天賦是什麼意思了。
難道,在這個世界上,真的有非常有天賦的人麼?
難道,這樣的人存在,就是來打擊別人的麼?
別說是馮小風了,就是旁邊的人,看向張旭的眼神都是嫉妒,羨慕。
而馮鐵匠也看向了鐵遠。
這一次,他不是羨慕張旭能夠拜入鐵遠門下。
這一次,他是羨慕鐵遠能夠收到張旭這個好學徒。
鐵遠說話了,“張旭,走吧。我們回去。”
鐵遠覺得自己應該已經掌握了撲蝶拈花打鐵法的要領,他強烈感覺想要嘗試嘗試。
張旭點了點頭,“是,師傅。”
兩人正要離開,馮鐵匠拿起那塊張旭打出來的百鍊鋼,“這個已經是上了品質的百鍊鋼,至少價值一百兩銀子呢,你們拿回去吧。”
張旭正想不要,鐵遠一把拿過,“好的,過會兒我讓學徒送來一塊鐵。”
兩人離開了馮家的鐵匠鋪子。
其他人也散了。
馮小風內心沮喪,難過極了。感覺自己似乎一無是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