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訊一直進行到天明也沒有審出結果來。
王啓良只承認兩把工具。寧死不承認自己是殺人兇手。這一夜,預審科長三人一夜沒閤眼,都困得頭暈目眩,支持不住了。預審科長心想,怪了,人們都說預審科的人都是夜貓子託生的,今天爲啥都說困?再看王啓良一點睏意都沒有。精神着哪!預審科長二人下班走了。副科長帶兩人來接班。他們要繼續“熬鷹”。
副科長坐在預審桌後。兩名記錄員準備記錄。拉開架勢要大幹一場。
預審開始。開始還是老一套的審訊,王啓良有問有答。問完這些就引入關鍵問題。王啓良對那兩件工具痛快承認是自己的,但死也不承認是自己用這些工具殺害了李豔玲。
副科長說:“你的工具,不承認使用這些工具殺人,那你說是誰殺得呢?”
王啓良說:“你們破案,怎麼讓我說誰是兇手?我能說出來兇手還用你們幹什麼?”
副科長說:“嗨呀,你還有理啦!你說不出兇手,你就是兇手!”
王啓良說:“你說的都是屁話!我的工具如果被你偷了,你殺了人、幹了壞事,難道就能說是我乾的嗎?有這樣的推斷邏輯嗎?”
王啓良的反擊有一定的道理,但是,副科長剛愎自用,自以爲他們審案分析從不會錯。所以想也不想,就說:“看來你是敬酒不吃吃罰酒!你等着!。。。。。。”
王啓良坐在犯人椅上合上兩眼不搭理他們副科長三人走到王啓良身邊,出手按住王啓良兩隻胳膊,熟練地用“細麻經”繩捆住。“細麻經”繩捆人,不超過五分鐘,就會中斷血液流通,最重時可以形成血栓,最後可能使肢體壞死。所以這種刑法用在犯人身上,時間不能太長。
三人捆好王啓良說:“你小子也享受一下吧!不然你小子鐵嘴鋼牙,嘴巴太硬!”
王啓良慢慢睜開眼說:“你們也不會捆人,白讓你們當預審員,你看!。。。。。。”
副科長三人一看都嚇傻了。明明捆住王啓良的兩隻胳膊,現在都成一節節的短麻繩子。副科長想起當年審訊王啓良的父親時也發生過類似的怪事。想到這裡,被嚇得頭皮發炸!
但他是個天“不怕地不怕、敢打親孃踢死爸”的人。他想,你這是用的氣功,別在這裡耍弄。你不是捆在預審椅上不能動嗎?我就要看你還有什麼法活動?想到這裡,他猛然一回手,對着王啓良的腦袋就是一拳。他想這一拳準打得他昏天黑地!看你還有什麼高招?他原來是體工學校的運動員,後來參軍,三年後復員被安置在公安戰線。平時練練拳擊、摔跤,他自認自己的拳頭很厲害。這一拳下去管叫王啓良五天不能動窩。誰知他的如意算盤打錯了,這一拳不但沒打到王啓良的頭上,反而讓他的拳頭受了重傷。因爲這一拳不斜不歪打在王啓良的頭上?他“娘呀”一聲,縮手一看,血肉模糊。趕快去醫務所包紮。王啓良只輕輕搖動了一下頭把兩個預審員驚得呆若木雞。
副科長包紮回來,對着王啓良惡狠狠地說:“不管你有什麼功夫,老子不信那個邪!你不要笑得太早了,總有一天讓你哭都哭不出聲來!”
王啓良平靜地說:“你自作自受怨得了別人?我知道,我在這裡決不會有好結果。但是我可以準確地告訴你們,是我乾的事我堅決承
認,不是我乾的事,死也不會答應!你們不是有各種刑法嗎?我這這一百多斤,隨你們便吧!”
這一通話,副科長從沒聽過,一時被激起火來,說:“好,好!你們真是老子英雄兒好漢,老子垮臺兒完蛋!你等着!你等着!”
王啓良說:“有招你就使!老子不在乎!”
王啓良想起父親當時可能就遇到他們的刑訊逼供,才被屈打成招!所以心裡一陣激憤。
副科長一聽王啓良叫板,心中大怒。說道:“哈哈,你竟敢和我們動‘老子’!你真是小鷂子上天——不知天高地厚!”
他不相信三個人治不了這個死囚犯!他要把這個案子拿下來,也好在科長、局長面前表表自己的本事!
他一聲斷喝:“上!治不服這個死囚犯咱就沒臉在這裡幹!”
三人一齊上前就打。別看王啓良被審訊椅子死死地圈的不能動身,雙手戴着手銬,兩腳帶着二十斤重的死刑鐐,對一般人來說那是寸步難行。對王啓良來說,只是小事一樁。王啓良雖然不被他們打着,但還是還手不方便。一想起父親當時受他們的罪就氣恨難平。所以一抖身形就從審訊椅子裡脫出身來,兩手一叫力,“嘎嘣”一聲響,就把不鏽鋼手銬一掰兩半,一時興起,幾個“懸空掌”打在副科長三人身上,不但被打還被點了穴道,三人倒地,眼睜睜地看着王啓良不能動彈。王啓良又回到審訊椅子裡一坐,閉目養神,不理那三人。
外邊聽到動靜,都紛紛來看。這一看,可讓人看到三人的倒黴樣子。副科長一隻手包着紗布,躺在地上爬不起來。兩個科員一個壓着另一個,誰也起不來身。
看守所長帶兩個公安戰士剛從監舍裡出來,路過預審科時聽到一陣打鬥聲,因爲每天都會聽到這種聲響,所以見怪不怪了。但是,卻聽不到預審人員的呵斥聲。這就令他奇怪。所長就推開門一看,才知犯人把三人打翻在地。他這才知道,這個犯人有一身功夫,軟硬不吃。
他馬上把臉一拉拉想震懾住王啓良,說:“你在這裡還敢行兇?”
王啓良睜開雙眼說:“他們行兇,我才還了手!”
“你,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在這裡還敢撒野?”
看守所長和兩個公安戰士一起要把三人扶起來。
副科長說:“對,這小子會點穴法,我三人都被他點了穴。讓他先給我們解開穴道!”
看守所長心裡想,上級一再發文件,對案犯不許刑訊逼供,你們預審科偏是不聽,好,現在可碰上“橫茬”了吧?自該倒黴!
想到這裡,只好用央求加命令的口氣,說:“喂!我讓你馬上給三人解開穴道!”
王啓良看看所長說:“他們行兇我就不給他解穴道!”
看守所長聽到這句話比打他三個耳光還難受。
“好,我保證,今後預審不許動刑!”
王啓良想,殺人不過頭點地,在這裡讓人家說出這樣的話來就夠意思了!這才彎過身去用一隻手連點三下,三人這才爬起身來。這三人看着看守所長的臉臊紅得如鬥敗的雞冠子。
預審副科長三人受到懲治,從此再不敢對王啓良行使淫威了。
紡印廠出了兇殺要案,防空洞更無人敢去。祖、楚靈仙又可過上靜謐而安逸的日子
。王啓良剛被抓走,就接到威靈公城隍大神的指令,要二靈仙快去大獄護佑王啓良。見王啓良被打了“殺威棒”,二靈仙立刻施展法術,王啓良的雙腳立刻恢復如初。王啓良對殺人案堅決矢口否認,予審人員就採取白天黑夜熬鷹式審訊!爲逼其口供,使用種種刑法來折磨王啓良。王啓良面對酷刑死不招供,種種酷刑,對他無濟於事,其實這些都是楚、祖靈仙施展的法術。
公安局長馬鳴奇得知預審科工作進展緩慢,而且還受到了堅決的抵抗,心生大怒,他親自來到看守所來給預審科鼓勁打氣。但是,不管採取什麼樣的審訊戰術,都不能讓王啓良承認罪行。一不寫交代,二不簽字畫押。最後,馬鳴奇給點出一個高招,就陰笑着臉走了。
犯人被關在監舍裡,每天都有一定的監外放風時間。
這一天,管教和看守人員把犯人放出監舍放風,馬上讓犯人們站隊在廣場內跑圓場。就像老百姓麥收那樣,趕着牲口軋場。
這次放風不但時間長而且一直趕犯人們長跑。這些犯人一進看守所就吃不好吃不飽,又不幹活鍛鍊,身體一個一個都垮下來。這一跑很多犯人都是力不從心,又不敢不跑,又不得不跑。一停下來,個個是氣喘吁吁,汗流浹背。
這時管教一聲號令,忙跑回自己的監舍。那監舍都是陰涼潮溼。一進監舍就都倒在自己的地鋪上再也爬不起不來了。從這天起,有幾個犯人就發燒感冒。看守所的醫生就忙活起來。爲防治感冒傳染,醫生就給每個犯人打預防針。王啓良當然也被打了預防針。但是,給他打得卻是麻醉針。被打了麻醉針後,王啓良馬上昏睡過去。就在他昏睡之時,一個陰謀就得逞了。這就是公安局長馬鳴奇點的高招:趁王啓良昏迷之時,他們拿起王啓良的右手在編造的筆錄上簽字畫押。從此,王啓良的命運之神就掌握在這些人之手。
馬鳴奇當然最高興。一是他親自把王玉善送進地獄。這就報了當年哪一槍之仇。他兒子親手把龔愛民送進地獄。現在讓他親手又將王啓良送到地獄。這樣,王玉善這個冤死鬼「的確是冤案」就不會再有後人翻案了!實際上,他現在天天在做惡夢,夢見王玉善在打罵他,要抓他到地獄。所以這些日子他是吃不好睡不安、心情極壞。
王啓良被抓的第二天,川妹子傅碧瓊果然帶着孩子來看王啓良,她卻生生地央求門崗讓她進去看看,門崗死說活說不讓進門。
她現在已經恢復了以往的原貌,只是一臉的憔悴。問起過去發生的事。她只是依稀有一點概念,但不知爲何發生哪些事情。
她低眉順眼地對高世強說:“我錯了,我後悔,我不該那樣對他。但我不是有意的,我也是稀裡糊塗幹了不該乾的事!我絕不相信他殺人,他受了冤枉。你是他最好的兄弟,你應該幫助我爲他申冤!”
本以爲川妹子傅碧瓊此時會幸災樂禍,誰知她在此時此刻卻堅信王啓良。
高世強心裡非常高興,說:“嫂子,你有這份心,小弟我無二話可說!你放心,咱們一定要爲大哥伸冤,不怕他們阻撓,打官司告狀也要討個說法!咱們先要想法看看他,可如何進那個大門呢?”
這正是:預審員,職業病,一唬二嚇三耍橫,刑訊逼供錄口供,最怕碰上“不要命”!欲知後來事,請看第九十一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