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地產開發要辦成項目工程的一切手續,要經過十幾個部門,要蓋百十個公章,真是跑斷腿,磨破嘴。交費、交款、交稅,哪道關卡都要錢。拆遷公司經理周亮對口單位只有拆遷辦。但要求他們支持動遷,也要費一番口舌,光煙、酒、飯就不定請了多少次。主任請了,還有下邊科長科員都得請到。每次吃喝完了,還要帶上好煙好酒。光送卡就送了四次。當然他們也沒個大相,一張卡不過幾百元,上超市買幾趟食品就用完了。可是他們平常光要,真正辦事還看不出多大成績。就拿這兩個釘子戶說吧,他們怕得罪人,就是不肯出面做工作。連連要了五張卡,這才答應給配合催辦。
周亮光顧市拆遷辦也不行,向下還對着村委會。這些委員也好打發,每次給個卡,就高興得樂起來。可是樂歸樂,就是不辦真事。涉及兩個釘子戶,還是不肯上前。拆遷任務完不成,周亮就要挨批評。還會挨馬曉桃的罵。
周亮連請帶送已經花了幾萬元了,這兩個釘子戶還是文絲不動。周亮心裡可窩火了,就召集三方開會商量如何解決。反正也是開發辦和村委會熟頭巴腦,他大聲喊他們:“該想一個辦法呀,快解決了這兩個釘子戶哇!你們不着急我着急!”
三方在一起最後商量了一個好辦法。首先讓拆遷公司的三個人分頭去勸說,勸說的重點,不是動員他們搬家,而是動員他們先把重要的東西搬到預定的地點。
他們三個人先到彭大年家給二老做工作,說:“大伯大媽,就是現在不搬家,將來也要搬。不妨做兩手準備,一是先要把好東西,必要的東西搬到一個安全的地方。剩下的牀啊、椅子等就堆在老宅子裡。將來條件談妥了,拍拍身上就可以走人。這樣還不好哇!我們可都是爲了大伯大媽着想。您們二老看怎麼樣啊?”這麼一說還真說動了他們。
於是搬遷公司就派人來把彩電、冰箱、大件傢俱都給安排搬到彭大年住的地方。這裡其實大部分都是空房子了。
三人又到那老兩口處做工作。開始一聽也在理,點頭就答應了。一同意,拆遷公司就來人幫助老人把東西搬到臨時租住地。這一戶除兩張牀和一些生活用品外,房子裡也就空了。
三天後,市拆遷辦和村委會找這兩家釘子戶開會,討論研究關於條件的問題。他們去村委會開會談判。這邊周亮安排人把剷車調過來,咣噹幾下子,就把房子砸塌了。只是砸塌了,但沒有砸垮,兩處房子處於風雨飄搖之中。
那邊談判半天,也沒結果,天就快黑了。彭大年老爸老媽回家一看,房子被砸塌了,這才知道前幾天的勸說和今天的開會是一個調虎離山計。可是如果住這四面漏風的房子,那不是自找倒黴嗎?只好去彭大年那個院住。那老兩口也只好抹着眼淚罵他們:“你們純粹是騙子,動心眼坑我們!”
這些人聽見和聽不見都一樣,只是心裡暗笑,這兩對老人都上當了。
彭大年知道老爸老媽被算計,怒不可遏,就帶來幾個弟兄趕到老宅地,卻沒有看見騙老爸老媽那幾個人,就把一肚子的怨氣撒在開推土機、開剷車的司機身上。彭大年上前就把推院牆的剷車司機叫停。
司機說:“我們是僱來推土幹活的,他們讓我幹活,我們和你無有關係!”
彭大年說:“這個我知道,可是我讓你停下來,你停下來就行了。因爲他們和我們還沒有談好條件,我們就是不搬遷,結果他們耍了詭計,騙了我的老爸老媽,所以現在你們不能施工。”
司機說:“我們可和他們簽了合同,我們不幹活就不給我們錢!我們的損失
算誰的?”
彭大年說:“這個損失,應該算他們的!”
司機說:“這是你說!他們咋會聽你的?”
彭大年說:“給不給錢我不管,就是不讓你們動工!”
司機的剷車猛然啓動,大輪差點擦着彭大年,這一下子可令彭大年冒火,拽住拉手就竄上高大的駕駛室,司機擡腳就踢彭大年。彭大年更冒火了,一把拽住司機的腳,就把他摔在駕駛室門口,半個身子在駕駛室裡,頭身擔在駕駛室外。又把司機拉起來說:“你還想出壞,可別說我手狠!”上去就是一掌,立刻就把司機打得口鼻流血。
這幾部施工機械是一個單位的,司機一哄而上就包圍了彭大年。這個喊打,哪個喊打,他們就七手八腳推起了彭大年。彭大年的二弟也在場、那幾個徒弟也想上手,彭大年一揮手說:“你們都別動,看我如何教訓他們!”
彭大年有自己的想法。因爲二弟和徒弟一上手就會打起羣架雙方難分理表。如果那些司機圍住打他,將來他就站在理上:他們以多欺少!
這幾個司機都是有名的打羣架的高手,在外只要有弟兄受欺負,他們就會合羣而上,他們往往以絕對的勝利者而自居。所以他們就不知天高地厚,看彭大年那個體不健魄,貌不驚人的樣子,以爲哥幾個一出手,就把他打個五馬分屍。結果一交手,才知此人不是等閒之輩。沒有動幾招,就被彭大年打得東逃西竄。有幾個打人慣兇,被彭大年摘了胳膊。有兩個人被踢倒在地上一時爬不起來。有兩人被彭大年打跑了。在這一片敗瓦頹牆之地,馬上沒有了發動機的突突聲。幾個司機扔下推土機、剷車,都跑到順天房地產開發公司去找周亮要工錢,說啥也不幹了。
周亮得知彭大年出頭,一時就沒了主意。他們哪裡惹得了彭大年?就去找馬曉桃,馬曉桃還不在礦上。用手機尋找,才知馬曉桃去西崗村鐵礦場去找崔雅娟。
周亮問武志:“師傅有沒有帶人去?”
武志說:“不讓我們跟去,我們就在礦上等他消息!”
周亮着急的說:“壞了,這次肯定要出大事!你們馬上帶人去接師傅吧!……”
這天馬曉桃無事,想起崔雅娟就心神不定。估計崔雅娟現在可能就在鐵礦場。所以就不帶一人徑直開車去了。結果在鐵礦場門口被門衛阻攔。馬曉桃想,我如果來橫的,崔姑娘準不願見我,我不耍橫,就進不了門,還是看不見崔姑娘。現在彭大年未必在場,其他人算什麼東西?所以他肆無忌憚地就往裡闖。馬曉桃平時不帶那幾件暗器,自以爲以慣摔對付一般人就富富有餘。把車開到鐵礦場辦公樓前時,後邊就追過來十幾個小夥子,辦公樓裡也擁出十幾個人。一下子把車圍起來。馬曉桃一臉的不在乎,鑽出汽車說:“怎麼?還用這麼多人來迎接本人?我可承受不起呀!”
這些人都是任志陽一個電話叫過來的。任志陽走上前指着馬曉桃的鼻子說:“姓馬的,我們這裡不歡迎你這樣的敗類,識時務者爲俊傑,我勸你就乖乖地走人,免得衝撞傷了和氣!”馬曉桃雖然那次親手打過任志陽,但他早就忘到脖子後頭了。可是任志陽認識馬曉桃,想起那年被馬曉桃那頓毒打,一股怒火衝上腦門。
馬曉桃一抱拳說:“各位,在下馬曉桃來鐵礦場,純屬拜訪,我沒有惡意。我就是想找崔總監學學財會管理,……”
任志陽說:“會說的不如會聽的,馬曉桃你真不要臉!我們崔總監不認識你也不想認識你,你卻恬着臉去找人家。你以爲人家好欺,你得寸進尺,你拆人家親、滅人家情,癩蛤蟆想吃
天鵝肉!我看你是無恥之徒!要是我呀,早就鑽地縫裡死了得了!”
馬曉桃被任志陽一頓臭罵,那張臉立刻變成了變色雞,心中怒火中燒。
兇相畢露地說:“小子,老子我告訴你,我如何辦,不用你*心。你口出狂言小心老子收拾你!你別以爲我現在你的一畝三分地上,你就氣壯,我可不管你在哪裡,我照樣收拾你!”
任志陽用手指點着馬曉桃的臉說:“你可是一個打架傷人、搶劫、*婦女、欺男霸女、無惡不作的慣犯,你還有臉活在人世間?你還敢在這裡撒野?你別以爲和誰誰夢遊又學了功夫,那是扯淡!你要不服就來試試!”
這幾句話句句刺在馬曉桃的心坎上。因爲任志陽的父親任天順是派出所所長,對馬曉桃的案情最清楚。常言說,打人不打臉,罵人不揭短。
馬曉桃被任志陽痛揭痛罵的狗血淋頭,沒有誰敢這樣對付馬曉桃,太栽面子了,刺得太難受了!他跳起來說:“你小子可是在太歲頭上動土,敢和我叫板?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來,老子讓你三把抱後腰!”
任志陽這幾年又忙鐵礦生產還不忘拳法鍛鍊。特別是對“畢氏擒拿術五十功法”,演練的精熟,一招一式都實踐到位,他的功法已經不可和過去同日而語。
今日也活該馬曉桃倒黴,二人一交手就知自己的力量不足。任志陽身高體壯,正在當年。馬曉桃已到不惑之年,又貪色度夜,身體正走下坡路。他還想用自己的摔跤絕招來摔任志陽。可惜他的爆發力不足,兩招失敗,信心失去一半。再看任志陽身體靈活,頻頻發動攻擊。巧用畢氏擒拿術“偷樑換柱”,然後就把馬曉桃一拉二拽三下拌,就放倒在地。衆人看任志陽把馬曉桃放倒,呼啦一聲把馬曉桃圍個風雨不透。多年的仇氣一古腦兒發泄出來。這個一拳那個一腳,打得馬曉桃滿地打滾。最後就成了一條死狗。任志陽害怕打出人命,就把大家推開。馬曉桃躺在地上裝死狗,心裡正在琢磨,後悔沒把自己的暗器帶在身上,如果暗器帶在身上,今天管教他先死三人墊背。馬曉桃看無人打他了,這才爬起身來說:“你們打夠了嗎?不,不解氣再來打!”
任志陽說:“沒事了,你可以滾啦!”
馬曉桃爬起身就奔汽車走去。任志陽一招手,做了一個推的動作,一羣人就圍住豐田汽車,任志陽又做了掀翻車的動作,大家馬上從一面擡起豐田車,任志陽高喊“一二——三!”咕咚一聲,豐田車四腳朝天。馬曉桃看自己的車被掀翻,大罵一聲就一瘸一拐地走了!
馬曉桃兩次翻車,連一點傷都沒有留下,感謝搖頭老母暗中保佑他。把那兩輛車修好就賣掉了。剛剛新買的日本豐田車又被白虎堂的人給掀翻了,太可惡了。今天想抖抖威風誰知讓人家揍了一頓。一共挨白虎堂兩次暴打,心裡恨得咬牙切齒。回去馬上要按排好新仇舊恨一起算的報仇計劃!先死彭大年、後死高世強、再死任天順!
馬曉桃剛走出鐵礦場的大門,武志等人跑着來接他,一看他那狼狽相大家心裡就明白了。武志哭着說:“師傅,弟子沒有保護好你!……”
馬曉桃苦笑一聲,說:“沒事,這事不怨你們!唉,周亮那邊可有啥事?”
武志說:“周亮那邊找師傅,那邊的施工車司機都被彭大年打跑了!”
馬曉桃心裡一驚,馬上又平靜下來說:“哎哎,這叫福不雙至、禍不單行!”
這正是:算人算到骨縫裡,時時處處要算計。
人算不如天算準,到頭算到監牢獄!欲知後來事,請看第一百九十二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