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天房地產公司下設幾大公司,其中設有拆遷公司,拆遷公司經理就是周亮。馬曉桃的左膀右臂有兩個,一個是周亮,一個是武志。武志因傷治療,休息幾個月就康復了。又回到馬曉桃的身邊。
爲挺拆遷公司,馬曉桃專門撥錢給周亮買一輛桑塔納轎車,由周亮自己開。拆遷公司有十五人,十五人又分兩個部門,一個是談判組,五人組成。一個是十人組成能打善戰的動遷組。
拆遷公司的上邊對口單位就是市拆遷辦。下邊對的喇叭口就是動遷戶、釘子戶。如果不能按時讓老戶動遷,每延誤一個月,那房產公司就要損失上百萬。所以每個開發公司都有拆遷這幫人。人們把拆遷公司習慣稱房地產開發公司的“開路先鋒”。
順天房地產公司自從拿到第五塊地之後,馬曉桃就頭疼。這塊地都是順德城的老住戶,房子有三代下傳,也有新建的二層、三層小樓。平房獨院居多數。這些人都是幾代世居,樹大根深。雖然都知道統一建起標準樓後,對土地利用,水、電、氣「汽」統一管理,對居住戶都大有好處,但一想起今後就住在“鴿子籠裡”,就不如住在平房大院舒服、自由,大家就不願意搬遷。
但是,市拆遷辦根據市規劃局規劃,這城中村改造,而且要儘快改造。關於動遷戶臨時居住方案,補貼,土地換樓房等等問題,市裡都有明文規定。一方面是市拆遷辦加緊和村委會溝通,讓他們做住戶的動遷工作。另一個問題、一些條件,就由順天房地產開發公司的下屬拆遷公司去做具體工作。這裡包括安置、補貼、土地置換樓房的合同、戶主認可簽字。當戶主一家遷到臨時住處,他們就可以叫來剷車,推土機、鑿岩機來拆舊房屋。
這項工作是一項細緻、耐心,有政策水平的談判,派打手是解決不了問題的。周亮頭腦很清醒,他認爲那五人都是打鬥出身,三句話就發火,要和動遷戶談判,一說準崩。所以他向馬曉桃提出,要在社會上遴選有口才、懂政策、有耐心的人來做談判工作。馬曉桃馬上就批准了。周亮就讓人去學校、機關去找,要高薪聘請這樣的人才。常言說,重賞之下,必有勇夫,高薪聘人才。經過篩選,最後招聘了一男二女三個人。經過實踐,這三人談判確有水平,動遷工作很有進展。
……因爲土地換樓房的比例是1:1.34,動遷戶不吃虧,非建築物空地每平方米補償500元,這樣每戶平均可得15萬元,在拆遷公司一男二女的鐵嘴遊說下,動遷工作進展比較順利。
但是,問題還是出來了。
在測量彭大年老宅基地時,測量面積和老地契出現很大差距。彭大年老爸、老媽拿出老文書地契對照,和周亮等人的實際測量要差三十平方米,雙方不能達成一致,就不能搬家動遷。
周亮心中明如鏡,因爲他使用的是兩種尺測量的地面。給其他動遷戶使用的是標準米尺,所以誤差極小。而給彭大年老爸老媽測量使用的是專門定做的皮尺。表面上看和標準尺一模一樣,但一比就會露出馬腳。
周亮硬擰着脖子說:“我們丈量沒有錯,不信你們用我的皮尺去測量,看是不是一致,我說你們老地契錯了,你們還不信!”
彭大年老爸說:“爺們,我們這個老房契肯定不會量錯,一定是你們量錯了。”
周亮說:“大爺,你不信你們就用我這皮尺去丈量,怎麼樣?”
彭大年的老爸就和二兒子用他的皮尺去丈量,費了半天功夫,丈量計算,果然不錯。這才認識到過去的老地契是測量錯了。
就在這時崔雅娟坐車回來了。她爲了躲避馬曉桃的報復和騷擾,就和齊玉蘭倆口子暫時住在彭大年的老宅院。今天是到市裡辦貸款手續,辦完事回來想
拉行李去鐵礦場居住。正好遇上開發公司丈量宅基地。
周亮一見是崔亞娟,馬上就用手機小聲和馬曉桃通話。
崔亞娟和齊玉蘭聽說丈量有誤,心裡奇怪,就想,開發公司的皮尺是不是有假呀?二人拿過皮尺就看,但看皮尺和別的皮尺沒有二樣。崔亞娟是搞財會工作的,所以心細,就把隨身帶的袖珍捲尺拿出來對照。這一對照,就看出問題。因爲開發公司的皮尺比標準沒米長出十公分。崔亞娟說:“你們的皮尺是假的!是社會上流通的假皮尺!”
這一說,就把周亮嚇壞了,忙辯護說:“不可能,這是專業工廠生產的,還能有假?”
崔亞娟說:“你不信,就用我的捲尺測測就知道了!”
周亮心中有鬼,也不反駁了,就裝模作樣地說:“這可是在外頭買來的,現在啥都有假,連個皮尺還能造假!這可是我們公司進的貨呀!”他心裡着急,爲啥師傅還不來呀?故意拖住崔亞娟說:“好,我把你提出的問題向我們董事長彙報,你可以耐心等待,我請董事長給更改原來的面積!”
彭大年的老爸說:“好好,找到了原因就行了,我就不計較了。”
崔亞娟不知是計,說:“這點小事還用找董事長?”
突然她想起來,這個開發公司是馬曉桃開辦的,就說:“好,好,錯誤計算就和你彭大伯說明改正就行了,我還有急事!”說完拉着齊玉蘭上車,開車就走了。
馬曉桃接到周亮的電話,馬上開車就直奔彭大年的家。剛拐進小街道,正和麪包車開個對頭。街道比較窄,兩車錯車必須小心。齊玉蘭沒看見是馬曉桃,在齊玉蘭的印象中馬曉桃開的是日本公爵車。可馬曉桃賊眼早就看見了齊玉蘭,他就把車一橫,擋住麪包車的去路。
馬曉桃下車說:“急什麼,老情人?我正要找你!”
齊玉蘭看見馬曉桃沒下車,時刻想開過去。崔亞娟看是馬曉桃也慌了手腳。馬曉桃去三清寺找方士成、打方士成的事,她都知道了。她從心裡恨死了馬曉桃,只是心裡恨解決不了問題。如果再深一點,自己又無能爲力。
周亮等人聽到汽車聲,就跑出大院。馬曉桃打個手勢,周亮趕忙叫來手下。馬曉桃看自己的人到齊了,就對齊玉蘭說:“老情人,你有膽量就從我身上開過去!”齊玉蘭怎敢開車軋馬曉桃?馬曉桃擋住麪包車,周亮幾人拉開面包車門,上去就把崔亞娟拉下車來。幾人連推帶搡就給塞進馬曉桃的奧迪車裡。汽車裡還有兩個人,一個是武志,一個是新來的打手。二人把崔亞娟夾在當中,崔亞娟連喊帶罵、連哭帶鬧也無濟於事。
馬曉桃說:“妹子,今天我沒有壞心!你把心放進肚子裡好啦!”
崔亞娟哭罵說:“你有好心眼?你的心早叫狗吃啦!你憑什麼去三清寺打人?讓人家非得答應你?你有什麼權利去剝奪別人的自由?那件事還沒有告發你,你現在又來劫持我!我一定要去告你!我就不信你馬曉桃不怕王法!”
馬曉桃也不多說,只是哧哧地笑,說:“你告我也沒用,因爲我沒有現行!”
彭大年父母聽說馬曉桃把崔亞娟劫上汽車,就高喊:“馬曉桃哇,你可不能再幹傷天害理的事啦,你要聽話,就把亞娟放下來,省得我們去報案!”
馬曉桃上了車,探出頭來說:“大伯大媽不要着急,我不會傷害雅娟的。我是把她拉到西邊,讓她和她的心上人說聲‘拜拜’就可以了!”說完一踩油門,就掉頭走了。
崔亞娟在車上大罵馬曉桃,馬曉桃也不着急,還是哧哧地笑。他看着反光鏡說:“雅娟啦,大哥不會害你,我拉你去找你心上人,讓你和他說清楚,你和和尚一刀兩斷就行了。你別害怕!其實大
哥很喜歡你,大哥沒有壞心!”
馬曉桃從倒車鏡中看見齊玉蘭的車緊緊跟在後頭,就加大油門快跑。一氣開到三清寺,三清寺老住持釋了大師早就在山門外恭候。一見馬曉桃開車來,就說:“施主不可造次,你拉來女施主恕本寺不接待!還是請回吧!”
馬曉桃說:“什麼?你敢不接待?你們是活的不耐煩了吧?如果不接待,我就一把火燒了你和尚寺!我看你們能怎麼樣?識時務者爲俊傑,快把那個小和尚叫出來!……”
釋了住持念道:“阿彌陀佛,請施主自尊。上次施主翻車河溝,那是佛法還念你有救,這次你也該想想自己的罪孽!……”馬曉桃說:“你淨扯淡,我有什麼罪孽?別瞎說八道!”
齊玉蘭的麪包車也從山下開上來,從車裡下來了彭大年的父母,還有一人令馬曉桃心驚肉跳,見面生威的人,這人就是高世強。
馬曉桃心裡恨死了高世強,可是還得耐着性子和他打招呼:“不知高大俠有何貴幹?”
高世強坐齊玉蘭的車純屬偶然。高世強騎着自行車又去外給老病號做按摩,在回家的路上,紮了車帶。如果說自己可以吹起癟帶,可是漏氣的車帶無論如何也吹不起來。正在爲難之際,齊玉蘭發現高世強,就停下車把自行車和高世強擡上車,說:“高大俠,你快去幫忙,快去救崔姑娘吧!”聽說馬曉桃劫持了崔亞娟,高世強二話沒說就上了車。上車看見彭大年的父母也在車上,就和二老過招呼。齊玉蘭立刻開車緊咬着馬曉桃的車。
馬曉桃看見高世強心裡就發顫,但嘴上還是說:“今日是把崔姑娘拉過來,讓他和未婚夫說清楚,從今後二人就各自聽便了!”
高世強一聽就生氣地說:“曉桃哇,這事你要幹,就是幹了一件缺德事,誰不知‘寧拆一座廟,不拆一門親’,你難道就娶不上媳婦了?還是就不想娶呀?這麼鬧對你有什麼好處?你不想想,強扭的瓜能甜嗎”
馬曉桃心裡說,幹你屁事?你可是六個指頭撓癢癢——多你一道子。該幹啥幹啥去,早晚老子對付你!但嘴上說:“高大俠呀,我是個癡情種,單相思,我心裡就是喜歡崔姑娘!”
彭大年父母說:“爺們,聽我一句勸,你還年輕,找個媳婦還用費力?大爺大媽幫你找一個,怎麼樣?”
馬曉桃想,看來今天是白忙活了。老和尚不讓進寺,不許二人見面。高老頭從中一攪合,自己的美事可能要成泡影。既如此,還不如做個順水人情。於是說:“我聽你們勸,那我讓雅娟和你們回去,我就走了。”說完讓崔亞娟下了車,他開車走了。
他去哪裡走?他去山裡走,因爲那裡有一處他的住處。一般情況下他不去,今天他不知怎麼想的,他一直向山裡走。可當他走不多遠時,一拐彎,就被一塊硬物巔起車身,硬物一施力,就把汽車掀翻在地。馬曉桃和那二人被扣在車裡,不能翻身。
原來玄武邱喜來一直住在彭大年的老宅地,因爲他知道,這塊地被馬曉桃買過去,他肯定要使壞。果不然,從丈量尺寸,一直到劫崔亞娟,邱喜來都看得清清楚楚。他就趁機上了馬曉桃的車,隨後又叫龜精,在馬曉桃必經之路上把他顛翻……
武志二人從車裡拱出來,把馬曉桃拉出來。馬曉桃一臉的疑惑。內心可害怕了。因爲上次那輛公爵車突然紮帶,翻下幹河,可謂是有驚無險。這次車速不快,爲何也被翻車?馬曉桃心裡發毛。是不是哪位神仙在暗中報復我呀?我馬曉桃果真是十惡不赦之人嗎?越想越害怕,他對武志二人說:“咱們還是步踮回礦上吧!”
這正是:美夢夜夜做,天天想不通。
好事遭暗算,事事不成功。欲知後來事,請看第一百九十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