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川妹子傅碧瓊的個人門診越來越紅火。而截癱這種疑難病到她手裡就手到病除,真令馬少方這個醫專畢業生奇怪、望塵莫及。當他以爲在關鍵時刻撕毀合同會讓川妹子抓瞎時,誰知人家紡印廠出手相助,氣得這個馬胖子喘不過氣來。他又自我安慰地想,反正她私人門診不敢得罪我人民醫院,我就單方撕毀合同她對我也沒有辦法,就這麼辦!可是,他並不死心,還要想方設法弄到她手裡的藥方。鍼灸也沒什麼了不起的,氣功推拿也可找高人,就是這個藥方最有價值。
這天晚上,他坐着車又去找川妹子傅碧瓊,她也沒表現出對他的反感,只說現在困難很多,得一點一點克服。談到治病處方,傅碧瓊並不保守,她大大方方說:“藥方可以提供給你,反正也是爲了治病救人,不過這些藥得你們自己採。”
說完就把藥方的十味藥及劑量都寫出來。最後她說:“這些藥雖然全國各地都有,但只有用咱們野狐山的藥,療效最好。可是去野狐山採藥,聽說危險性很大!你們自己考慮!”
馬胖子得了藥方欣喜異常。他想,如果我能按藥方採藥,製成專治癱瘓病人的藥,申請專利,不但我馬少方出了名,將來晉升職稱也有了資本!至於如何採藥,哼,你們能上野狐山採藥,我們照樣也可以採!別用“危險”二字來嚇唬我!怕什麼?不就是蛇、狐、蟲嗎?甩兩個手榴彈就嚇跑它們。回到家他高興的還哼起小曲,他老婆問她爲什麼這樣高興?他說,好事,不告訴你。老婆也是搞醫的,不告訴就不告訴,一扭頭就睡覺,不再理馬胖子。馬胖子想了一夜,害怕夜長夢多,決定第二天帶上馬少堂這個混小子一起去野狐山採藥。這件事可不能讓別人知道。
這天上午,借去開會之際,先去衛生局開半個小時的短會,散會後便開車直奔野狐山。開到野狐山下,馬少堂才知是上山採藥。
馬少堂心中害怕,說:“大哥,這山不高可兇啊!”
他想起那年馬鳴奇指引一羣中學生去拆老道的廟,那次他也參加了。結果,還沒到山上,就有幾個學生被蛇咬傷,有幾個學生被白狐咬傷手腳,還有幾個被老鷹抓傷,所以半路就四散而逃。第二次,是市裡造反兵團帶領學生決心拆除老道的小廟。還沒上山,就突然遭遇一場暴雨,滾滾山洪衝下來,把兩個造反兵團的頭頭被衝死……,馬少堂僥倖跑回來。嚇得一提野狐山兩條腿就亂打哆嗦。從此再也沒有老造敢去拆除老道的廟宇。
馬少方說:“我不信那麼厲害,咱們一不拆廟,二不砍樹,三不破壞這裡的優美環境。咱們又不得罪哪個仙宗道家……,走,上山去!”
二人開始爬山。馬少堂說:“大哥呀,山上真有那些寶貝草藥?”
馬少方說:“大哥我還哄弄你?這裡有龍骨、靈芝、冰片、冬蟲夏草……這些都是中藥中的寶藥哇!傅大夫她們就是從這野狐山上採的,我們爲什麼就不能採到?”
馬少堂說:“大哥,我聽說凡是寶藥,都有動物保護。因爲它們知道,哪些草藥是寶,它們有病就找這些藥吃,吃了就好。所以越是寶藥,越有蛇、蟲、鳥、狐等保護……”
馬少方說:“不管那些,咱們就去找寶,找藥,什麼動物都怕人,只要人去,它們就走,它們走,咱們就挖!”
馬少堂從心眼裡不願去,說一些從側面反對的話。
馬少方知道這個小兄弟不想去,就說:“我還帶點聲響,咱們到山上就先點燃這些雷子,二踢腳,小鞭炮,嚇
嚇那些動物。”
二人上了山,馬少方本來是個大肚子,人又胖,爬到山頂也走不動了。隨便找個地方一坐說:“咱哥倆先休息會兒,抽口煙。”
馬少方出了一身臭汗,到山上小風一吹,覺得挺舒服。點着煙,猛抽幾口,向山上一看,山南邊正是老道的真身小廟,他不敢去看。馬少堂更不敢看老道的真身。
二人看山上草木茂盛,空氣新鮮,古樹參天,環境真好真美。天上有三隻金鷹在盤旋。馬少堂說:“大哥,聽說那鷹個頭大,能抓人,上次就是它們抓傷的同學。”
馬少方說:“別怕,咱們在樹叢,草叢裡悄悄地走上南山,寶藥就在那裡!它們看不見,就不會抓咱們!”
馬少堂心裡害怕,兩眼一直盯着天上的老鷹。他說:“要不咱們點幾個雷子嚇它們一下?”
馬少方忙說:“咱們還是不聲不響地挖藥吧!省得惹事!”
一走到小山谷,就是懸崖絕壁。鮮靈芝、白龍骨、冬蟲夏草……就在那山上山下。馬少方說:“兄弟,今天就得你賣力氣了,老兄我給你觀敵瞭陣。爲了安全,我找來運動鞋和安全繩,給你綁牢靠,你就攀着懸崖下去採藥……”
馬少堂心裡害怕,根本不想幹。但是,馬少方有權,自己現在只有聽人家話,在人家手下,不能拗着幹。只好換上鞋,腰裡纏好安全繩索,把一頭拴在崖邊的大樹根上,就一步一步地下到懸崖的中部。懸崖下不遠處就發現白龍骨,他伸手就摳,沒有用半個小時就摳出幾塊大龍骨,心裡很高興。這些白龍骨可能就是千萬年前的世紀恐龍遭地殼變化而積壓在岩漿裡,岩漿冷卻後變成皚皚白骨。馬少方一直在山上拉着安全繩,並指揮他摳挖儘量多的白龍骨。馬少堂把摳挖出的白龍骨,一塊一塊遞交到馬少方手中。看白龍骨挖的不少了,馬少方指揮他採摘鮮靈芝。馬少堂現在心裡也舒暢了,膽子也大了。心想,原來採藥也沒什麼危險,都說寶藥有蛇、狐、蟲看護,其實都是瞎說,實踐證明只是傳說。
懸崖峭壁上果真有一團團一簇簇的鮮靈芝,那樣子象朵大牡丹,只是顏色不是深紅,還沒接近時就聞到一股清香。馬少堂在衆多鮮靈芝中遴選了一朵大盤鮮靈芝,舉手就摘。剛一伸手,好像被針紮了一下。低頭一看,一條四尺長的黑花蛇吐着芯子仰頭看着馬少堂。嚇得馬少堂“娘啊”一聲怪叫,就無力攀巖了,身子在懸崖邊遊蕩。馬少方一看大事不好,急忙yongli拉馬少堂,可憐馬少堂已經是“死狗扶不上南牆上”了。馬少方使出吃奶的力氣,想把馬少堂拉上山頭。怎耐馬少堂被毒蛇咬傷,毒液立即縱貫全身,他已失去知覺。馬少方縱有再大的力氣,馬少堂不會配合,也是白用勁!馬少方這時心裡真害怕了。現在是哭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他更怕自己死於非命,所以拼死也要救上馬少堂。就在這時,三隻老鷹在天空中翱翔,一見想給馬少堂解繩索,一個俯衝就直撲馬少方的頭頂,抓住他的肩頭就扔下山去。馬少堂還掛在懸崖上。……
高世強來上班,川妹子傅碧瓊就說:“昨晚上馬胖子來要咱們師尊給的藥方,我就寫給他了。反正也無所謂,他人民醫院有了這個方子,也能治好這種病,這也是造福百姓的善舉。……但我告訴他,只有採野狐山的草藥,才能起療效。不知他今日是否去採藥……”
高世強聽後臉色大變,說:“嫂子,壞事了,你是好心可能辦壞事了!”
川妹子說:“爲啥子嘛?”
“嫂子
,你只知野狐山上有藥,也知道採藥難,但你不知採藥多麼兇險!我採藥都要受到蛇、蟲、狐的攻擊,我怕你們害怕,就不說那些兇險事!他們去採藥,肯定要出大亂子……那兇險程度我不敢給你說,壞了,他們去採藥,肯定會出性命之虞呀!”
川妹子傅碧瓊一時也嚇昏了頭腦:“真,真真的嗎?呦,那那可怎麼辦吶?”
高世強說:“你先別急,我馬上把廠裡的吉普車調過來,我要去野狐山!去晚了,可能就出大事了!馬胖子肯定上山採藥!”
高世強馬上給紡印廠辦公室打電話,正好沒人用吉普車,廠辦就立刻將吉普車開過來,高世強又叫了兩個人上車一同去野狐山。
汽車開到山下,恰有一輛吉普車在山下,車內無人。高世強頭都炸了,估計這輛車的主人就是上山採藥的馬胖子。急忙帶人上山,上山後先去拜見師尊,然後跑到小山谷一看,懸崖下吊着一個人。高世強幾個人拉住繩子把那個人拉上山頭,人已經滿臉烏黑,沒有了氣息。
向山下看,馬胖子被摔到山底,像一堆糞堆,一動不動。
高世強說:“你二人馬上將此人揹下山,我下山崖去救馬胖子。”
安排完,就三跳兩躥下到山底。到馬胖子身邊一看,蛇、蟲、白狐正圍着他,見高世強來到,紛紛四散而逃。這時天上那三隻金雕在盤旋,看見高世強在向它們招手,就停在高空,然後一個俯衝,來到高世強的頭上。等高世強將馬胖子抱起時,兩隻金雕從左右方向將二人抓住,一隻金雕在他的腳下託他二人,金雕騰空展翅,就飛上小山谷,飛過野狐山,瞬間來到停車的地方,慢慢搧翅降落山下,把高世強二人放下來,三隻金雕就展翅直cha雲天,飛到高空後又“嘿嘿嘿”一聲叫,就算打聲招呼。
把馬胖子放到吉普車上,把那個死人放在馬胖子一邊。馬胖子此時已恢復神智,看見馬少堂無聲無響,就大哭起來。高世強讓司機馬上把他們送到人民醫院進行搶救治療。高世強等司機回來接他。
司機把二人送到人民醫院急診室,醫護人員立刻搶救馬少堂。但馬少堂中蛇毒,早已魂歸陰曹。馬少方下身失去知覺,落下半身癱瘓。
馬少堂當年二十九歲,十年前那宗“跑靶謎案”,大多人早已淡忘,那是一次故意殺人案,陽間卻以誤傷判輕刑。但是,黑白無常始終緊盯着馬少堂,見他被烏龍蛇咬傷,瞬間毒液發作,即將他的魂魄勾走,去陰曹地府見他的父親馬鳴奇。
馬少方被摔傷,經檢查兩條腿被摔斷,腰脊椎錯位,造成壓迫性癱瘓。人民醫院不能治療,只好求助於川妹子傅碧瓊和高世強。幾天後馬少方還如同在夢裡遊蕩。他現在回想當時的情景,還嚇得尿褲子。他現在才真正知道,野狐上山真的兇險,並非傳說。只有高世強這樣的俠客纔有權力上山採藥。不論天上飛的金雕,還是地上爬行的長蛇,都聽大俠的指揮,他感謝高世強胸懷寬廣,不計前嫌,若不是人家拼死相救,自己這條小命必死無疑。唉,自己是沒有這個本事還硬去大漢,結果落到這個地步!再想想老弟馬少堂,年紀輕輕死在野狐山。這件事的責任和自己分不開。但又想,人生人死有定數的。十年前打靶打死王家的小女,這可能是最後遭到報應啊!
這正是:一樁樁,一件件,大事小情有備案。
不要以爲無人管,總有神眼把你看。
爲人作了愧心事,早晚神鬼把帳算!欲知後來事,請看第一百二十七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