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躺在病牀上的而博,以恆心都快碎了,他突然想起跑出門的以欣,立刻掏出手機,突然鈴聲響起,是紫欣打過來的,“他沒事,放心吧!”那邊是紫欣關切的聲音,“我知道,你一定要找回以欣,不能再讓她有事了,我,我,拜託你了,”以恆急忙掛了電話,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忍不住掉下了心酸的眼淚。
爲了不招來小潔的懷疑,以恆關掉了而博的手機,並拜託李勳替自己照顧而博,自己還是拖着疲憊的身軀回到家裡,“怎麼啦?身體不舒服嗎?”小潔依然關切地問,“是呀!很累似的,我在外面吃過了,就先去休息了,”他淡淡地回答,昏昏沉沉地上了樓。
雖然這幾天,他的一舉一動有點不尋常,爲了家庭的和諧,小潔不想詢問,更不想節外生枝,因爲她很滿足自己的現狀,這正是她想要的生活。
以欣獨自一人來到了涪江河畔,夕陽西下,此時的景色依然美麗,可心情很沉重,哭得紅紅的眼睛,讓路人投來了不解的目光。現在的她早已肝腸寸斷,沒有想到和自己青梅竹馬的男朋友居然是自己同父異母的哥哥,一直賢良淑德的母親,也會有這種不檢點的行爲,她不明白是怎麼回事,也來不及明白,事情發生得太突然了,一瞬間,好像掉進了萬丈深淵,心裡空落落的,也不知道誰能及時地拯救她。看着媽媽留下的短訊:以欣,回來吧!媽媽有話給你說,求你給媽媽一個機會,求你了。此刻,以欣的眼淚撲簌撲簌地掉了下來,回想起和自己相依爲命的媽媽,她心裡酸酸的,從自己記事以來,媽媽愛自己勝過她自己的生命,平時的言行也很端莊儒雅,怎麼會變成這樣呢?難道她有什麼難言之隱?或許該給她一個解釋的機會吧!這樣,也許才能解除一系列的謎團,她想。
急得團團轉的紫欣,呆呆地坐在沙發上,眼角的淚水一直沒有停止過,忽然,以欣推門而入,紫欣猛地站起身來,“以欣,”她連忙跑了過去,伸手拉着以欣的手,以欣轉過身去,擦掉眼淚,“媽,你能說說嗎?”她帶着哀求的語氣,“你相信媽媽嗎?”紫欣靜靜地看着她,“您在我心目中,永遠是了不起的媽媽,我很願意相信你,可是……”以欣陰沉的臉上顯得很難過,“媽媽能夠理解,我,我還是希望你坐下來冷靜地聽我說,好嗎?”紫欣眼裡閃着淚花,以欣慢慢地走過來,面向媽媽,深呼吸一下,接着坐在了沙發上,一副很緊張的樣子。
紫欣講述着她從前的那段心酸往事,她這麼多年把它深深地埋藏了起來,沒想到今天還是要一一呈現在女兒的面前,雖然不是很光彩的事,但是也必須面對,爲了女兒的幸福,只好忍着痛,戳着自己已經癒合的舊傷疤。
過了好一陣,終於講述完了這段不平凡的人生經歷,紫欣心裡似乎輕鬆了許多,長期壓抑的心懷,瞬間豁然開朗。看着滄桑憔悴的母親,以欣像刀扎一樣,或許還不止,忽然間出現一個爸爸和哥哥,她無法接受,可是,母親是善良的,可以說,是很富有情感的女人,是女中強者,爲有這樣的母親而驕傲,眼下,她選擇相信自己的媽媽,痛恨那個所謂的爸爸,沒有他,就沒有自己和而博這段糊塗感情,怎麼辦?該怎麼去面對呢?
“而博怎麼樣了?他是不是和我一樣,無法接受?”以欣突然放高了聲調,“嗯,也許吧!不過,他這時候在醫院……”紫欣吞吞吐吐的,“醫院?咋回事?快告訴我,”以欣急忙追問,“他,他暈倒了,送進了萬順,現在,應該沒有什麼大事吧!”紫欣猜測着。“什麼?他在醫院?”以欣一下急了,“我去看看……不,不行,我,我不能去,”她又退了回來,“也對,等他好了,選個適當的機會,大家好好談談?”望着媽媽關切的眼神,以欣咬咬嘴脣,輕輕點頭。
以欣輕輕走進病房,慢慢地靠近病牀,望着緊閉雙眼的而博,熟悉的臉龐沒有更多的表情,很淡定,很安靜。她慢慢湊近,輕輕地伏在他的胸口,靜靜地聆聽着心跳聲,時高時低,時快時慢,突然間,他的心跳加劇,呼吸急促,他微微睜眼,緊緊盯着眼前的以欣,張開嘴,沒有做聲,眼淚在眼眶裡打着轉,臉漲的通紅,就是無法開口。
“你,你怎麼樣了?”以欣一副很尷尬的模樣,立刻直起身子,低聲問道,“還,還好,”而博躲開她的眼神,很無力的樣子。“嗯,過幾天,我就去廣東……”以欣不敢擡頭看他,“廣東?幹嘛?”而博猛地擡頭,死死地盯着她,“我朋友給我介紹的工作,我想,想去試試,”她勉強一笑,“幹嘛跑那麼遠?那邊氣候不好,空氣不好,條件不好,總之,那裡不適合你,還是別去了吧!”他翻身坐起,翻了一大堆無聊的理由,“我已經決定了,我想,不會像你說得那麼糟糕吧!”以欣笑了笑,“你,你是在逃避我,對嗎?”而博歪着腦袋瞅着她,“當然,當然不是了,”以欣狡辯着,“我明白的,事已至此,我也無話可說,這就是命運吧!”他望望窗外,嘆息着。以欣一臉漠然,“你好好保重,我走了,”望着以欣的背影,而博感覺自己好孤獨無助,他不理解爸爸爲什麼對媽媽不忠,他不僅傷害了媽媽,更傷害了自己和以欣,這是他心裡的疙瘩,甚至他恨爸爸。恨他無情、無義、無恥、無德……
在醫院的這幾天,面對父親,而博對他很不滿,可以說很厭惡,討厭他的存在,當然,以恆也明顯感覺到,但是看見媽媽那副心疼的樣子,他總是不忍心開口,他想幫爸爸隱瞞下去,這樣的話,媽媽不會受到傷害,以欣也不會傷到傷害,那樣豈不是更加完美,也許隨着時間的流逝,一切的一切都會煙消雲散,回到從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