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恆在辦公室裡急躁不安,前前後後地想了想,小王應該說的是真的,面對自己的詢問,小潔吞吞吐吐的,很不耐煩的樣子,難道她不願意讓我知道,是怕我不能接受,還是另有隱情。不行,我得去問個明白。
他急匆匆地來到病房,到處翻找了一遍,不見人影,他撥打着小潔的手機,無法接通,這是幹嘛?一向沉穩的他,此時也心浮氣躁,一分一秒都像是在煎熬,不把事情弄個水落石出,怎麼會善罷甘休。
不想再坐以待斃了,不管她耍什麼花招,都要去親自求證,以恆開着車向小潔家裡駛去。
開門的是劉明,“以恆呀!來,快進來,”他很熱情,“伯父,您好!小潔在家嗎?”他已經耐不住性子了,“在,身體不舒服,在休息,”劉明笑着說,“哦!你幫我叫她,我找她有事,”以恆勉強着笑容。
“小潔……”剛叫一聲,小潔就慢慢地走了下來,“你有事嗎?”她假裝很自然的樣子,“是呀!我很想知道的事兒,”以恆嚴肅地說。
“那好,你等我一下,我們出去說吧!”小潔臉上沒有笑容。“什麼事呀!還要出去說,也好,你們年輕人的事,我們也懶得瞎操心,”劉明笑了笑。
小潔換上衣服,和以恆一起出門了,剛出門,以恆就一把拉住小潔,“告訴我,是真的嗎?”小潔假裝糊塗,“什麼是真的呀?”她甩開他的手,以恆的心都快要炸開啦!是激動還是憤怒,自己也說不上來。
看着小潔若無其事的樣子,以恆就像熱鍋上的螞蟻,急得團團轉,“懷孕的事兒,是真的嗎?”他重新組織一下語言,小潔笑了笑,“是真的,不過,我說過不會拖累你的,我自己會負責的。”
得到了準確的答案,以恆真的傻眼了,他久久沒有說話。“你不用自責,我永遠都不會怪你的,得不到你的愛,我也不後悔,還好,以後有我們的孩子陪伴着我,我也很滿足了,”小潔慢騰騰地感嘆着。
以恆慢慢地轉過身來,“你是說,你會將孩子生下來,對嗎?”小潔癡癡地望着他,“對,這是必須的,孩子就是我生命的延續,這足以見證我有多麼愛你,但是,愛需要緣分,我不勉強你。”
“你是說,我在逃避責任嗎?”以恆直勾勾地盯着她,“當然不是,你要怎麼樣,我管不着,但是,你不能剝奪我做母親的權利,”小潔說話的語氣越來越狠。
“這樣對你以後的人生會有影響,你還是想想再說吧!”以恆放低語氣,“其實,兩個星期前我就知道了,一直沒有告訴你的原因,就是不想你有負罪感,我希望你永遠都快樂!”小潔故作大氣。
此時,在小潔面前,以恆覺得自己似乎很自私,他回想起前一陣子,確實聽說她腸胃不好,原來那時候她就知道自己懷孕了,能夠隱瞞這麼久,不是她的性格,難道真像她所說,不願意讓我揹着包袱承擔責任,女孩子變成母親都這樣嗎?這就是人們常說的:偉大無私的母愛!
他左思右想,也想不出其他什麼好辦法,要麼讓她獨自承擔,要麼和她一起承擔,看來,她是不會打掉孩子的。可是,紫欣呢?她該怎麼辦呢?要麼負紫欣,要麼負小潔和孩子,到底該何去何從?
以恆悔恨的眼淚在眼眶裡打着轉,也許這就是命運的安排吧!還是等清醒一下再做結論。“你回去好好休息,這事太突然了,讓我想想再說吧!”以恆淡淡地說,小潔微笑着點點頭。
想起小潔的寬容和大度,以恆心裡愧疚無比,這方面比起紫欣來說,好像是要識大體得多,反而紫欣顯得是一個心胸狹隘,斤斤計較的人。可是,自己愛的是紫欣,而不是小潔,難道自己的幸福要被孩子束縛一生嗎?
小潔的表面功夫做得真的很好,她知道,如果以恆狠心不接受她,就是他還在考慮紫欣的感受。一旦紫欣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不但不會和以恆在一起,而且會盡可能地撮合她倆的。紫欣的性格她最瞭解了,寧願人負己,也不願己負人。
接下來,小潔要做的事就是裝出善良母親、偉大母愛的形象,讓林以恆心靈受到震撼,直到他由內疚變成疼惜,最後走近自己和孩子。
紫欣在華西的日子裡,和李勳相處得還算愉快,雖然沒有濃濃的情意,但是也略感絲絲暖意。不是說,失戀的女人心靈很脆弱嗎?在這個時候,如果有一位獻殷勤的男人,她是不容易把持住自己的,還好,紫欣的意志還是很堅定的,也許,在她心裡,以恆給她愛的烙印太過深刻了,遲遲地抹不去。
“紫欣,還有一個星期就要回去了,還想去哪裡玩?可要抓住機會喲!”李勳笑嘻嘻地說道。“嗯,是呀!好快喲!還真不想回去了耶!”她感嘆着。“是嗎?是捨不得這裡,還是喜歡和我在一起呢?”李勳開起了玩笑,“你說什麼呀?就這麼自戀嗎?呵呵!”她也習慣了他的玩笑話。
“說真的,你覺得我這人咋樣?”李勳還是忍不住問她,“嗯,想聽真話還是假話?”紫欣眨巴着眼睛。“當然是真話,越真越好!”他似乎很認真。“你,你這人嘛!熱情,有魄力,淳厚,給人一種溫暖的感覺,總之,是個好男人!哈哈!”她掰着手指一一說着。“不會吧!有這麼多優點,我都沒有覺察出來。”他豁然開朗。
沉默一會兒,李勳癡癡地望着她,“爲什麼我這種男人就是不討女孩子喜歡呢?”她嫣然一笑,“也許她還沒有發覺你有這麼多優點吧!”這句話讓他有機可乘,“可是,她已經知道我所有的優點了,”紫欣這才反應過來,原來他在說自己呢!
“哎!感情這事吧!也不是優點的問題,反正說不清了,”她低着頭,低聲說着。“是嗎?還有什麼?說來聽聽!”他假裝有了好奇心。“我,我哪知道那麼多嘛!隨口說說罷了!”她迴避着。“沒關係了,就把它當做是一個醫學觀點,探討一下嘛!”他笑了笑。“要真想知道呀!就去找個女孩子談談戀愛就知道了,”她擡眼笑着說道。
一番含沙射影的談話,紫欣心裡明白,李勳是在試探自己,他固然很優秀,可是就是找不到那種感覺,只覺得他像一個大哥哥一樣的溫暖,親近,而沒有愛意朦朧的感覺。雖然和他在一起很快樂,但是僅僅是心情舒暢的那種快樂。沒有依依不捨,沒有牽腸掛肚,這能算愛嗎?
李勳就不是這樣想的,自從兩次英雄救美之後,他就有一種時時刻刻想保護她的衝動,看見她傷心難過的時候,那種感覺會越來越強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