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別抓我!你是哪裡來的女鬼?”一個女孩瘋狂奔跑,被河裡一個青衣古裝女鬼追着。
一個男人,身着銀線繡圖的白色袍子,站在在岸上看着這一切,眼中露出一抹邪魅的光。
他擡手間,女鬼灰飛煙滅,一縷不甘心的魂魄,被他眼睛吞噬,在瞳孔裡消散的乾淨。
“叮鈴鈴”鬧鐘展開翅膀,聲波攪動了房間的茉莉香。
牀上繡花古風藍被裡一個身影四處掙扎。
猛然間,被子籠着人形坐了起來,被子被胡亂抓開。
凌亂的薄荷湖藍長髮間隱約能看到凝脂般的面龐和幽怨驚恐未定的丹鳳眼。
小兔子的粉色睡衣顯得女孩嬌俏可愛,和她此刻的表情形成鮮明對比。
陽光照進臥室,照亮了裡面的佈置,一半佈置得古風文雅,一半佈置的個性張揚,中間吊簾分隔。
“額,又是他,爲什麼每次夢到他,都是恐怖片啊?!”她努力搖頭試圖忘記剛纔熟悉的夢境。
一邊抱怨着,一邊一隻腳熟練的勾到牀邊的鞋子。懶洋洋地走向客廳。
客廳是歐洲花園式的裝修風格,北側陽臺有中式禪味茶飄窗。
女孩伸了個懶腰,隱約露出盈盈一握的腰身,高挑的身影走到南側落地窗邊,玉蔥白皙的纖長雙手拉開窗簾。
一縷陽光照清了她的面龐,鳳眼圓潤,水波透亮,瞳孔星光點點彷彿藏了一個銀河系,高挺的鼻樑,小而飽滿的櫻桃脣,完美鑲嵌在輪廓清晰的瓜子臉上。
她就是號稱多重性格小才女的江月檸,自小多才多藝,身體嬌弱,堅強獨立,性格多重,人緣極好,個性十足。
她的家境殷實,雖不是大富大貴,但財務自由,生活瀟灑自在。
多病的她做着穩定朝九晚五駕熟就輕的工作,本該是無憂無慮的。
此刻,她伸着懶腰,愜意,全然在眉眼中舒展開,她轉頭,望了一眼牆上的時鐘8:30,雖然是假期,她的生物鐘倒是很準時。
禪意風的洗手間,傳來一陣水聲,隨後便是一陣花草香,音樂隨着花香充滿房間。
很久,再次出來的月檸,穿着改良的淡綠色格子,宋制兩片式旋裙,頭髮慵懶地挽在腦後。
她拿出昨天快遞剛送來的早餐機,準備來個可愛的卡通印記三明治。
“小檸小檸,我是話癆龜”特定的電話鈴響起。
無疑,男閨蜜雲子安。子安,月檸母胎竹馬。
長了一張人畜無害的俊朗奶狗臉,但是個十足的跆拳道猛男,散打也有學過幾年,家境算是個低配版富二代。
起初不願繼承家族生意的他,有一家自己的進口小超市,富有才華卻沒有詩書文雅的氣質。
子安,上得廳堂下得廚房,月檸的專屬造型師、廚師兼保鏢。
今晚,他們約好要一起去旅行者推薦的絕美古鎮,子安昨晚開心到徹夜難寐。
“喂喂喂,我要來你家,你不會還裸着吧?”子安痞勁十足的問道。
“你不要裸奔來我家,被上熱點就好!”月檸波瀾不驚的回懟。
其實子安已經在門口,月檸話音剛落,門鈴聲響。
伴隨着早餐機叮噹的聲音,開門瞬間,三明治香氣撲鼻。
“小娘子果然賢惠,得知爲夫要來,早餐都準備好了”子安毫不客氣,打開早餐機取出三明治大口啃了起來。
“誰是你的小娘子,你這龜兒子,我就只剩下這兩片面包”。說着便去奪子安手裡剩下一半的食物。
“呦呦呦,你若是吃了,就等於我們間接接吻了,費那力氣幹啥,我人就在這,來”子安指着自己的脣“吻吧,我願意獻上初吻”。
月檸氣急,朝着垃圾桶準備丟了,子安眼疾手快奪走,“不要浪費糧食,粒粒皆辛苦,何況是你給爲夫第一次做早餐”說罷一口塞了進去。
“誰是你夫人了,你就一口一個爲夫的?”月檸追着子安打。
“瞧瞧,打情罵俏,不是正說的我們麼”子安一邊嚼着口裡的食物,一邊抵擋梨花暴雨的小拳頭說着。
雙方父母相約出國旅行,扔下他倆美名其曰,不打擾他們好好戀愛。
父母心裡的如意算盤自然是,趕緊結婚!
月檸追累了,坐在沙發上喘氣。
“誰願意嫁給你了一樣,我就是拿你當哥哥而已。頂多也就是閨蜜。”月檸上氣不接下的瞪着眼說道。
這樣的女孩,一出生好像什麼都被安排的明明白白。月檸一邊感嘆自己毫無波瀾定格的生活,一邊感嘆,表面波瀾不驚的生活下,其實有很多的不容易。
她忘不了曾經在醫院待過的無數歲月,忘不了曾經在生與死之間徘徊的心驚膽戰。身體不好的她,也不得不選擇這樣毫無風波的日子罷了。
骨子裡的她,其實喜歡冒險,喜歡運動,喜歡挑戰很多可能,她不喜歡熟悉的就像左右手的子安。她想掙脫這被安排的精緻生活,可惜,無用。
“小月月,你這茶味道不錯啊”子安誇張的聲音響起來。打斷了月檸的思緒。
“喂喂喂,你這傢伙,我剛泡的生普,還沒洗茶”月檸忙着給子安開洗手間門,讓他吐了。
“不吐,夫人的愛,帶着泥土的清新,蘭花的芬芳”子安嚥了茶唱着。蘭花香在脣齒間漂散開。
“暴殄天物的蠢物,嘴還挺刁”月檸彈了一下子安的肩膀打趣到。
宋代周紫芝所述江梅吹盡,更幽蘭香度。這種景邁地區的古樹茶,是極難得的,江父多年的好友也是機緣巧合下得到,並分了一餅給愛喝茶的月檸。
月檸今日也是第一次泡呢,子安這小子也是有口福的。
兩人品茶,期間月檸拿出了潯坊茶餅和芝麻糖。
一陣吃喝過後,兩人按之前約定準備出門看電影。
子安是知道月檸出門要帶水的,便去櫃子裡找出了月檸的便攜杯,倒好茶湯後,放入自己的揹包裡。
“來吧,月月,爲夫給你梳妝”子安熟練地給月檸盤了一個漢服的髮型,簪上一根玉兔雲宮的髮簪。滿意的微笑。
期間,他想起月檸之前受的苦,內心更加無數次決心這輩子都好好呵護着她,即便他知道自己一廂情願。
北城秋日早晨,微風從打開的窗戶進來,透漏着初秋的果實香,天高氣爽。
晨練的老人,嬉嬉鬧鬧的孩童,還有依偎在濱河路上的情侶,都在清晨明媚的陽光裡顯得格外暖心。
小區附近有一個很大的購物中心,電影院位於頂層,子安和月檸來的太早,於是決定去天台看看風景。
北城保留了古代的建築,城牆環繞,現代和古代交相呼應,文旅給這個城市帶來了盛世景象。
“子安,你說我們要去的那個古鎮,我百度了一下。據說有一些傳說,你說我們會不會中邪什麼的”
月檸想到即將要奔赴的旅行有些擔憂,最近她越來越多夢到一些奇怪的夢,還有那個經常出現在夢裡的男人。
“傻瓜,怎麼會,別瞎想,我們要去吃你喜歡的胭脂糕,要去品嚐茶,去在煙雨小巷拍照,坐小船,還有你喜歡的漢服,我給你買的新漢服......。”子安越說越興奮,恨不得即刻就到晚上。
電影是十一檔的戀愛喜劇,女孩們爲即將出現的男主激動私語。
秋困的月檸,還沒等到男主出現就沉沉地睡了過去。
人們都是爲了看新生代實力派青年演員冷寒笙來的。他演技的確出衆,尤其長的驚爲天人。能一夜爆紅,的確是有真本事的。
電影院女孩激動尖叫聲絲毫沒有吵醒月檸。子安幾次想叫她,但又想到是否也如自己激動了一晚沒睡,就不忍叫醒她。
電影結束,衆人散場,子安搖醒月檸。
“月月你是不是不舒服”子安擔心的問道。
“我?沒有睡着啊?”月檸好奇的反問,自己明明有看啊,而且太深入,覺得自己就附身在女主身上。
但是她說的故事情節完全不是電影情節。子安以她熟睡,落在他肩膀的紅印爲證,證明她睡了很久。
“難道,又是我做夢了?”月檸說着站起身來,有些眩暈險些跌倒。
“前段時間給你的阿膠糕你吃了嗎?”子安想起上個月貧血的月檸,想必她身體還沒完全恢復。
這個毛病也是因之前的病好後引起的其他併發症,月檸說自己沒事。
緩了一會站起來。原本慘白的臉色恢復了紅潤。
電影院出來,午餐選擇了一家精緻的浙江菜餐廳。
坐在船艙雅座,四周被幹冰繚繞的如同仙境,輕音樂伴着桂花點綴的菜,彷彿真的置身江南。
原本安靜的餐廳,被一個不懂事的孩子打破,她在大廳風景池扔進去了自己喜歡的古風BDJ娃娃。
餐廳經理勸阻她不要這樣做,因爲水池有電源,不小心會觸電。
可被慣壞的小孩就是鬧着要讓娃娃游泳,哭聲引得衆人注目,她的父母匆匆道歉,拉着孩子回了座位,止住了哭聲。
月檸看了一眼池子裡的娃娃,不經意感嘆了一句“好漂亮的娃娃”,但是,這個娃娃和她夢中的那個女鬼也太像了。
青碧色的唐代襦裙,就連那額間的花鈿也一模一樣。
子安笑着說“這麼大了,給你買了那麼多娃娃,還不夠,又惦記上小朋友的了?”
月檸回神紅着笑臉,嗔怪的瞥了一眼子安。
就餐完一起離開餐廳,路過池子時,那個還沒來及被撈起來的娃娃被小噴泉的水推的轉圈。
當月檸路過時,她好像突然坐起來,和夢裡的場景一模一樣。
娃娃立在在水裡對月檸笑着,然後突然被噴泉水衝了過來。
“啊!子安子安。”月檸突然驚叫起來,“你看那個娃娃,是個鬼,別追着我”說着跑出了餐廳。
留下一臉懵逼的子安看着那個被服務員打撈上來的娃娃。
突然,他回味,是月檸想嚇自己一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