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時辰過去了,江少品果然如約而至。在他身後,兩個身強體壯的黑袍人用個竹擔架擡着周永剛,他從頭到腳都被麻繩子綁牢了,他們還用黑布條蒙上了他的眼睛。我一看,心裡又驚又急,見面就吼江少品,“姓江的,不是告訴過你,一個人來嗎?”
江少品斜着眼睛冷冷的望着我,回答道,“我一個人拽不動周永剛,他真是頭蠻牛。”
躺在擔架上的周永剛聽到我的聲音,也情不自禁的叫了起來,“成香,是你嗎?”
我顧不得與江少品糾纏不清,幾個箭步衝過去,跳到黑袍人擡着的擔架旁邊,彎腰去看周永剛,手忙腳亂的想要幫他解開繩索,結果才發現那繩子是由特殊材質製成的,我根本就無從下手。我開始憤怒,心裡相當難受,哽咽着聲音忘情的叫道,“永剛,他們把你怎麼樣了?”
周永剛試圖弓起了身子,掙扎着回答,“成香,你放心,我好好的,他們沒敢對我怎麼樣!”
江少品打斷了我們的話,不緊不慢的說,“梅成香,我可沒功夫看你們打情罵俏,訴說衷腸!人,我已經給你帶來了,咱們說好的,一手放人,一手交東西。怎麼?一見舊情人,你就給全忘了?”
我退了回來,把那顆小珠子拿到手中,舉起來給江少品看,大聲說道,“珠子就在這裡!我不爲難你們!我今天放了你們,以前的情誼從今一筆勾銷,我和你們兩清,誰也不欠誰的人情!你們趕緊離開這個是非之地,永遠不要回來!再也不到你們!”
“哈哈哈……”周永剛仰天狂笑起來,笑完,他對着江少品一字一句的說,“江少品,你放了我們,你怎麼向你父親交代?你可是你父親忠實的狗腿子,做出這樣背叛他的行爲,你想他會怎麼處置你?”
“周永剛,這個不勞你費心!”江少品的臉越發冷酷,“趁我還沒改變主意以前,趕緊走!”
“好!既然你江少爺這麼說,我們走!”周永剛走了兩步,彎腰拾起草地上的那顆小珠子,拉上了我的手,轉身就要離去。
“慢着!”江少品冷聲喊道,“珠子留下!”
“江少爺,你以爲這珠子留下來,你就拿得走嗎?”周永剛輕蔑的對他說,“你也不看看,你那些黑袍人死的慘狀!就算是你江少品,也不一定拿得走鎮魂珠!”
“爲什麼?”江少品問道。
“因爲你不是鎮魂珠的主人,我纔是!我把它賦予誰,誰才能夠保管它!你明白了嗎,江少爺?除了我,還有我願意給予的人,誰也休想拿到它!”周永剛毫不客氣的對江少品說。
江少品沉吟了一下,反問道,“周永剛,你說的真的假的?照你這樣說,剛纔我讓梅成香把珠子交給我的時候,你爲什麼情緒那麼激動?要大呼小叫的阻止她,不讓她給我呢?我感覺你在自相矛盾,是吧?唉!”他笑了一下,“你就別騙人了!我又不是不知道你的,騙人永遠都學不會的!”他皺了皺眉頭,低下頭,緩和了語氣說道,“其實我不打算要你們的珠子,”我和周永剛一聽,都疑惑的對望了兩眼,不明白他葫蘆裡面賣的是什麼藥,他擡起眼來,繼續說道,“我只是借用一下,拿去救救我的母親,完了,很快還給你們,怎麼樣?周永剛,你借還是不借?”
天吶,我從來沒見過這麼厚臉皮、詭計多端的人,真不愧是那個狡猾奸詐、陰險狠毒的江老爺子的兒子,說這些話,他當真臉不紅心不跳的,對於這樣的一個人,我無語了。
周永剛的眉頭糾結着,雖然他默不作聲,可是我已經看出來,他有些心軟了。我急忙扯了他一把,大聲對江少品說,“江少爺,你可真會說笑話!我們又不是不認識你!從開始到現在,你的話,可信度三分之一已經很不錯了,你是不是專門靠欺詐活着?真是悲哀!”
江少品不耐煩的打斷我的話,悶聲說道,“算了,我怎麼給你們解釋,你們也不會相信的,在你們心裡,已經給我判死刑了!”
我一聽,忍不住叫起來,“你也不想想,你自己的所作所爲!你叫我們怎麼相信你?……”
他立即打斷了我的話,沒好氣的說,“梅成香,我不想跟你囉嗦!是,我是做了對不起你們的事,但是你們也不想想,我能做對不起我父親的事麼?你們和我父親,我只能選擇其一,我的選擇你們都知道了,我覺得你們也要想得通!”
“打住,江少品,打住!”我吼道,“這並不是想得通想不通的問題,你要跟你父親爲虎作倀,坑瀣一氣,我們管不着!我們有事,懶得跟你多說!永剛,我們走!”
“站住!”江少品也吼起來了,“我最後問一句,那珠子借還是不借?”
“哼!”我瞅了江少品一眼,拉着周永剛的胳膊快要離去。
“好吧,你們既然要這樣,也怪不得我江少品了!”幾分鐘的沉默之後,響起一聲尖利的口哨。
口哨聲一完,一大羣黑袍人便從四面八方的林子裡鑽了出來,圍攏了我和周永剛。我們倆再擡頭一瞧,空中再一次懸浮着尖聲亂叫的鬼舞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