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我沒機會能見到您師傅一次,這也是命數吧。好了,那我就先掛了,您一定要注意安全。”白女士對洪濤的師傅一直都抱着仰慕的心情,隨便收個徒弟都這麼厲害,當師傅的還不得成仙啊。
要是凡人能有幸和這位老和尚多見見,必須是沾一身仙氣,這玩意給多少錢都換不來。要不說一句話放到不同人耳朵裡會得出不同理解呢,關注點也不同,這和每個人的思路是息息相關的。
“你這是和誰聊呢?什麼因啊果的,還緣分,都到這時候了你還有閒心去忽悠別的女人!”掛斷電話的時候,負氣下車的江竹意早就沒事兒了,正趴在車門上偷聽洪濤的談話。洪濤早就發現了她,也沒故意迴避。
“我是說正事兒呢,以後別一聽我和女的說話就往歪處想,以前你沒這麼大的妒心,不會也是和黛安學的吧?還正宮娘娘呢,想做大就得這裡寬廣,有容人之量……還別說,你這裡好像真寬廣了不少啊。”洪濤捏了捏江竹意的臉,一邊說還一邊拍了拍她的胸,然後壞笑着把手順着衣領伸了進去。
“呸,容人之量也不是你塞給我誰我就得慣着誰!找女人成,但必須得我給你找,不許你自己出去偷食。老實告訴我,你剛纔是和誰說話呢?”
洪濤這套說辭加上動作對江竹意已經沒啥效果了,她已經習慣和洪濤說話只抓重點不想其它,否則被繞進去好久都轉不出來。
“是齊睿的母親,我託她找人收購微點公司,光靠咱們倆鬥不過周家。這次可不光是周川和周京,整個周家都上陣了。帶你來的那些人就是周家老大派過來的,都是軍中好手,咱倆打一個都不見得能佔便宜。”
“這件事兒不能衝動,得動動腦子。我發現你這裡越來越大,這裡卻越來越小了。”白女士的身份沒必要瞞着江竹意,其實現在什麼都不用瞞着她了。洪濤一邊說手下也沒閒着,好好衡量了一下江竹意的胸懷,然後得出一個結論,沒以前那麼結實了,但卻更大了。
“我就知道你有辦法,歐洲皇帝都不怕,一個小小的周家根本不值一提。以後我就天天出去惹禍,你跟在後面幫我收拾爛攤子,嘿嘿嘿……”
洪濤到底要怎麼度過這次難關江竹意已經不太關心了,現在她只想和洪濤兩個人一起待着,幹什麼都成,哪怕過幾天就死了也沒關係。當然了,能活着更好,她還沒幸福夠呢,被人捨命相救的那種幸福。
“做夢吧,我纔不給你當保姆呢,這件事兒完了之後你也不能繼續待在國內,還是走吧,去瑞士經營你的小王國。”
“別噘嘴,放心,你永遠是正宮娘娘,你不點頭我多一個人也不往家裡帶。只要你召喚,我蹬着自行車也翻山越嶺趕過去侍寢,成了吧?”
江竹意就算變得再乖、再聽話、自己再捨不得,也得出去。她留在國內根本沒法安排,不是自己沒法安排,而是上面看着礙眼。
總不能說一個英勇的警官舍得一身剮把惡勢力連根拔起,然後辭職回家了吧?不高升都顯得政府無能。
問題是像她這樣的人誰還敢再用,放在身邊隨時準備揭發自己的老底?隨時準備捅個天大的窟窿?最好的辦法就是以一個合理的名義離開體系。洪濤不打算麻煩政府再給江竹意操心以後的事兒了,還是自己來吧。
“哼,這還差不多……還是齊睿、凡凡、黛安命好,我就是個倒黴蛋。說是正宮,可一年到頭見不了幾面。”
在這個問題上江竹意沒多糾纏,她自己也清楚目前的狀況,能在外面自由自在的活着就已經很不錯了,不能指望更多。可是該抱怨的一定得抱怨,會哭的孩子纔有奶吃嘛。
“她們也得走,黛安去香港、齊睿和凡凡去滬市。以後我把每年分成幾段,輪流去你們各自的家裡度假,最後剩點時間回家養着,養好了第二年再來一遍。”
即便江竹意不抱怨洪濤也是這麼打算的。出了這麼大的事兒,自己恐怕會在很多部門掛號,還能容忍自己待在國內就是極限,再想幹什麼絕對沒戲。不光自己沒戲,和自己沾邊的都沒戲。所以她們必須和自己劃清界限,至少表面上要這麼做。
“那我要排在第一個!每次你修養完必須先去我哪兒!”江竹意不清楚洪濤爲什麼要做得這麼絕,但明白肯定和這件事兒有關。要不說她狠呢,一點愧疚都沒有,還爭呢。
“成,時間表由你安排,我的錢也由你管着。開車,在這邊轉轉,看看能不能打個兔子回去,也不能每天光吃方便麪和罐頭。一會兒你去找楊大爺套套近乎,探探底,那個老頭也不是一般人,太平靜了。”周家的事兒自己只能算計這種程度,後面會怎麼發展就無能爲力了,這就叫盡人事聽天命。
不過眼下自己還要在這裡住一段日子,身邊的人必須瞭解瞭解,比如說那個楊老頭。他昨天的反應太平淡,面對兩個逃犯愣是沒啥表情,還幫着給找了個殺人埋屍的好地方,任由自己把二球弄死。一般人不會這樣的,裝都裝不出來。
俗話說老天爺餓不死瞎家雀,兔子這種動物白天很難打,初秋草木繁盛的時候更難打,一般都要在冬日的夜間,或者帶着狗驅趕它們從藏身地跑出來。但洪濤和江竹意的運氣很好,轉了一個多小時,居然在背陰處發現了一隻野兔,結果被洪濤一槍斃命。
有了這隻兔子,晚上和楊大爺套近乎的道具也就齊了。當兩個人回到村子裡時,楊大爺和羊羣也回來了。
江竹意就提着那隻兔子敲響了老頭的房門,用一臉白癡像訴說着打兔子的辛勞和對兔子肉的渴望。還得明確表示,自己和洪濤都不會收拾野兔,更不會烹飪,不如三個人一起做頓晚飯。有菜有肉、有酒有罐頭,豈不美哉?
楊老頭倒也沒拒人千里之外,很痛快的答應了江竹意的要求,還給晚飯又添了一道菜,羊肉。他說有一隻羊摔斷了腿,正好一起宰了。
“你個閨女膽子挺大的哦。”楊老頭拿着一把牛耳尖刀宰殺羊和野兔,江竹意就蹲在旁邊搭手,對那隻羊哀怨的眼神和悲慘的叫聲視而不見。再看看洪濤,早就躲回屋子裡去了,這讓楊老頭有點刮目相看。
“天生的,嘿嘿……您老高壽啦?”江竹意並沒覺得這有什麼可稱讚的,如果連殺牲畜都不敢看,在古代怎麼活啊。
“再過一年就七十啦,老嘍……”楊老頭還真不是不愛說話的人,只是不願意主動和陌生人搭腔。現在有江竹意陪他聊聊天,那張溝壑縱橫的老臉上也顯出了一點愜意。如果不是沒辦法,誰願意常年一個人生活在這種荒涼的山溝子裡,整天和一羣羊相伴呢。
“呦,那我得叫您一聲爺爺了。真沒看出來您都這麼大歲數啦,還能趕着羊羣翻山越嶺的,不會是虛十歲吧?”江竹意也挺會聊天的,哄人高興是她的基本功,只有在洪濤面前纔會顯出本性來。
“哈哈哈哈……啥地方會有虛十歲的規矩,那不是上百歲的人滿地跑嘍。你是城裡娃,比不得我們,七八十歲出去放羊的可不稀罕。從小就在山溝子裡轉,習慣了,不算啥。”
楊老頭讓江竹意戳到了小軟肋上,任何一個老人都願意小輩人說自己身體好,這就意味着還能多活幾年。
沒有一個老年人不怕死的,每天一閉眼就不知道明天還能不能醒過來、一睜眼就等於又賺了一天,這種在時間上患得患失的感覺應該是上歲數人的通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