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均梅走過幾個守衛的兵士,朝着他們的背影吐了吐舌頭,頑皮的跳了兩步才進成軍的司令部裡。她終於不會被拒在門外了,想到這裡,佟均梅就會忍不住笑起來。
佟均梅來到司令部最裡面的那間辦公室,婉了婉垂過了髮梢,對着守衛的士兵說,“我要向周司令。”
馮岱峰聽到了聲音,從一邊的辦公室裡走了出來,一看是佟均梅,馮岱峰有禮貌的打起招呼來,“佟小姐來了,請佟小姐稍等,我馬上報告給司令。”
佟均梅站在門口,望着一動不動的兩個士兵,聳了聳肩,把玩起自己的髮梢來。沒一會兒,馮岱峰出了來,“佟小姐,您請罷。”
佟均梅一笑,謝過了馮岱峰進了周啓遠的辦公室裡。
馮岱峰關上了門,輕輕的嘆口氣。這位佟小姐長相和夫人有幾分相似,也許就是因爲這個,司令纔會對她格外的寬容罷。
佟均梅進了來,擡頭看到坐在座上的周啓遠,笑了起來,“學長,我找你來可是有事的。”
周啓遠淡然一笑,“你會有什麼事麼?”
佟均梅從揹着的包裡,拿出幾張照片來,放在周啓遠的桌上,“你看,這是校長讓我給人送來的。”
周啓遠拿起照片來,正是校誼會那天的照片。周啓遠擡頭看了一眼佟均梅,佟均梅眨了眨大眼睛,雙手背到身後,笑了,“好罷,其實不是校長讓我送來的,是我主動請纓。”
佟均梅的坦率,倒叫周啓遠有些不好意思起來,他索性拿起照片來一張張細看。裡面是禮堂裡照的,大都是周啓遠和老校長的照片,而最後一張竟然是佟均梅在臺上演唱時的個人照。周啓遠的手不由得一滯。
一直緊緊的盯着周啓遠的佟均梅,見他的手一停,身子向前探了探,笑着說道,“那是我的照片,是我自己加進來的,我想留給學長。”
周啓遠把那張照片抽了出來,遞給佟均梅,“你自己留着罷,將來有一天有了心上人正好送給人家。”
佟均梅並不接周啓遠手上的照片,她低下了眼,“學長,你是不想要我的照片麼?”
周啓
遠深深的吸口氣,從座上站起身來,“佟小姐,你的照片,我留着不合適,倒不如你好好的收着,將來……”
“沒有將來。”佟均梅打斷了周啓遠的話,她擡起頭來,雙眼竟然有些發紅,“學長,你是不是很討厭我?”
這麼近乎表白的話,令周啓遠頓時語塞。“倒沒有……”周啓遠笑了笑,“你想得多了。”
雖紅了眼圈的佟均梅展顏笑起,“那就好,學長。”
周啓遠避開佟均梅的視線,目光落在手上的照片。佟均梅確實很像梅亦皊,可是,她並不是梅亦皊。
周啓遠把照片遞到了佟均梅面前,“這個……我真不便收下。”
佟均梅咬着脣,大膽的問道,“你是不是還愛着你的妻子?”
周啓遠皺起眉來,“我不想和你討論這件事。”
“可是你不能逃避這件事啊?”佟均梅一點沒有退縮的意思,“過去的事已經過去了,你不能總活在回憶裡,不是麼?”
周啓遠緊抿着脣,臉上沒有一絲笑容,“這是我的私事,無須你多問,你回去罷。”周啓遠說着,轉過身去。這個大膽的女孩,她不該問到自己受了傷的往事上。
而身後,忽然有一雙柔若無骨的雙手抱住了周啓遠的背,旋即,一張滾燙的臉貼在了周啓遠的背上。“學長,我只是喜歡你……”
周啓遠的背一僵。
那一句話“我喜歡你”,令周啓遠不知該對佟均梅如何。而那雙攀在他胸口的手,正緊緊的傳遞着一股熱力,似乎要傳遍他的全身。
“我真的很喜歡你……”佟均梅鬆開了手,卻走到周啓遠的面前,揚起臉來,希翼的望着他的雙眼,“第一次這麼喜歡一個人。”佟均梅的臉慢慢的靠向周啓遠,在能感受到彼此的氣息時,佟均梅緩緩的閉上了眼睛。
少女紅潤的雙脣就在周啓遠面前,周啓遠的頭腦頃刻間一片空白。不知不覺間,周啓遠的雙手撫上了佟均梅的臉,這麼一個細微的動作,還是讓佟均梅合着的睫毛輕輕的抖了抖。
周啓遠漸漸的靠近了那誘惑着人的雙脣,那抹紅豔豔令人驟然
迷離,周啓遠能感覺得到佟均梅的呼吸微微有些急促,一股熱氣撲向周啓遠的面容上。有些癢,讓人難撩着的。
周啓遠的呼吸急促起來,他攬過了佟均梅的腰,緩緩的貼近她。
就在那一時,梅亦皊溼潤的笑容閃在周啓遠的面前。周啓遠原本攬着的佟均梅的手一僵。他在幹什麼?周啓遠忽然推開佟均梅,轉過身去。
佟均梅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張開了眼睛看向周啓遠。周啓遠背對着佟均梅,嗓音有些沙啞,“你走罷,這就走。”
佟均梅滿腔的熱情換回了這麼一句冷淡的話,她心下委屈,轉身跑出了周啓遠的辦公室。
周啓遠立在窗口一直看着佟均梅抹着淚跑出司令部去,他才合上眼,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一個人若是成爲另一個人的替代,那纔是最大的傷害。周啓遠只希望有一天佟均梅會懂得。
馮岱峰敲門進了來,“司令。”
周啓遠這才收回了心思,轉身皺眉看向馮岱峰,“什麼事?”
馮岱峰一叩靴,“司令,外國公使打來電話了。”
周啓遠的眉頭擰得更緊,國外公使打來電話,自然是爲了和談一事。周啓遠倒真佩服姜南,原以爲鹿子鳴死了,國外公使便不會再cha手此事。可是他倒真小看了姜南,姜南竟然能挑起大梁來,還讓國外公使繼續爲和談的事來和自己談。
周啓遠拿起電話來,仔細的聽着。國外公使大致說的是從中調停,不希望燕成兩軍這一仗再打下去。
周啓遠說着考慮一下,就掛了電話。
馮岱峰立在桌旁,小心的問道,“司令,是不是又是和談一事?”
周啓遠靠在椅背上,良久才說,“現在和談,對燕軍有利,而我們並沒什麼利益可言。不過,我倒對這個姜南很是感興趣,是什麼能讓他說得動國外公使,願意從中爲他搭這個橋。”
馮岱峰也覺得此事很是棘手,現在明明燕軍處於劣勢,如果一停戰,就是給燕軍休養的時間了。此後若是燕軍再想開戰,就是對成軍不利了。
和談與不和談,於周啓遠來說倒成了難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