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白知道,蠢徒弟這回是真生氣了。
就和他出事她會生氣難過一樣,他也在乎着她。
“吶,我保證不會再有下次了,你能不能不生氣了。你流了好多血,我給你療傷好不好!”
他身上的傷口,好幾處深可見骨,而且傷口癒合得十分緩慢,明顯是被魔氣侵染了。如果不用淨化之力,他恢復起來會特別的慢,傷口也會特別疼。
雖然他看起來一點也不疼,面色平靜如常,眉頭都沒有皺一下,但她知道一定很疼。
沈墨陽看都沒有看她一眼,在角落裡盤坐下來,一個人靜靜的療傷。
莫白撅了撅嘴,看了看他丟落在地的晶石。
他帶回來的晶石全是紅色的,每一科都有嬰兒拳頭大,在黑暗中散發着霧濛濛的紅暈。這些晶石的品相,比肖雲那一大盤個頭層差不齊、各種屬性混搭在一起的要高出許多個等級。
紅色的晶石數量不多,但蘊含的能量非常足,完全抵得上肖雲那一大盤了。
這些晶石當然是從高階生靈身上取下的,不然,他怎麼會受那麼多的傷!
想到這裡,莫白心裡就更難過了,第一次覺得自己是一個惹禍精,盡給他惹麻煩。
……
片刻之後,她見他依然不願搭理自己,只好撅着嘴撿起地上的晶石,一塊一塊的吸收起來。
由於晶石並不多,所以幾刻鐘之後,晶石便全部被她吸收完了。
而後,她就心翼翼的像個媳婦兒似的走到沈墨陽的身旁:“那個,我已經恢復的差不多了,我給你療傷吧!”
閉着眼睛認真打坐的沈墨陽,這才慢慢的睜開眼眸,淡淡的斜了她一眼,脫下了自己身上的外袍。
他身上的衣服是冷正太送的,防禦能力極好,但這次進入虛靈界,遇見的都是超高階生靈,所以,他仍舊會受傷,只不過衣服在他受傷之後,也會漸漸恢復的完好如初,以至於掩蓋了他身上的其他傷痕。
所以當他脫下衣袍,莫白看見他背後好幾道深可見骨的抓痕之後,珍珠似的眼淚便吧嗒吧嗒的掉下來。
的雙手輕輕地撫摸着他的傷口上,一點點地用自己的力量慢慢去修復它。
她很想快一點,想讓他少受一些痛苦,但是他這幾天積累下來的魔氣太多了,她又損失了太多的元氣,淨化之力沒有像之前那麼蓬勃,只能一點一點的送入他的傷口。
片刻之後,沈墨陽忽然語氣冷冷的:“你不是已經恢復的差不多了麼,怎麼這麼慢?”
莫白沒有話,繼續默默的給他療傷。
沈墨陽無奈的嘆了口氣,搖搖頭:“好了,我不生氣了,別再給我療傷了,坐下來休息一下,等恢復一點力氣再繼續!”
莫白搖搖頭,撅着嘴巴道:“我沒事兒!”
她耗費了多大半天時間,才勉強修復了他一條最深的傷疤呢!
還有好多條,還有好多呢……
沈墨陽無奈,他分明感覺到他的氣息又弱下去不少,只好大手一撈,將她摟進了自己懷裡,靜靜的抱着,把她的腦袋按在自己的胸口。
“我生氣,不是因爲你,是因爲我自己!我太大意了!”
他溫暖的大手輕輕地揉搓着她臉,微尖的下巴靠在她的頭頂上。莫白能夠感到他溫熱的氣息只是散落在自己的額頭上,很溫暖,也讓她忍不住有些臉紅心跳。
這姿勢果然還是太曖昧了!
於是,她忍不住在他懷裡掙扎了一下,結果他倒抽了一口冷氣,悶哼一聲:“疼,別動!”
她立刻乖巧的不動了,不過,臉上卻是一陣燥熱。
“那你放手!”
“不放!”
於是狹的地洞裡,氣氛就有些古怪起來。爲了使氣氛不要太過尷尬,莫白想了許久,纔想出一個話題來。
“你不是,淨化之力對肖雲沒有用嗎?爲什麼,最後反倒是送他成仙了!”
沈墨陽溫熱大手一就輕輕的撫摸着她的臉,偶爾別把玩着她柔軟的頭髮,聽到問題之後輕輕的:“之前我也以爲,他就如傳聞中的樣,是和一個異界的靈魂融合,才導致精神分裂,嗜殺如命。直到你助他飛昇的那一刻,我才明白,他其實並沒有和異界的靈魂融合,他只是去異界以別人的身份活了一次,而在異界的這一段時間,他的心魔劫提前爆發了。”
莫白點點頭:“也就是,我淨化的是他的心魔?”
沈墨陽輕輕一笑,享受着懷中少女身軀上傳來的陣陣溫暖和馨香,情不自禁了,微微垂下臉在她額間親了一下。
莫白頓時面色爆紅,嬌羞的往他懷裡縮了縮。
“你幹什麼啊!”
“寵你!”
莫白:……
兩個字,瞬間讓她覺得腦一片空白,緊接着就是惱羞成怒,再也不管他疼不疼,刷的一下就變成一隻白貓從他懷裡滾了出來,氣呼呼了跑到角落裡捲縮起來。
她想,如果沒有毛,她的臉一定紅的爆炸了。
(▼ヘ▼#):臭,居然敢調戲老孃,等老孃恢復你師父的身份,揍不死你丫的。
……
沈墨陽見傢伙躲到角落裡去了,擡手摸了摸鼻,臉上揚起一抹略帶輕鬆的笑。
“好了,都老夫老妻了,你還害什麼羞呀!”
(▼ヘ▼#):誰跟你老夫老妻了?
見鬼的,老夫老妻!
……
三日後,沈墨陽身上的魔氣終於被莫白一點點的磨光,而後,又原地休整了一日,這才繼續朝黑海進發。
一開始,兩個人只是四處混亂走着,後來,沈墨陽擊殺了一頭混血大鵬鳥後,得到一陣虛靈界的地圖,於是,兩人總算不用四處兜兜轉轉了。
虛靈界很大,他們二人直到飛到黑海,也沒有感應到其它同門,想來,他們落在了距離他們相當遙遠的地方。
到了黑海的那一日,天氣晴好,海邊的山川連綿不斷,卻沒有聽到一聲獸鳴。
倒是,時不時能聽到野獸的呼嚕聲……
一條巨大的飛魚在海面上滑翔而過,在他身上盤坐着一個綠髮男,雙手抱胸,腦袋一點一點的,好像困到了極點,卻又強撐着……
“白……白……你可千萬別死啊!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師父一定會滅了我……嚶嚶嚶……我的命好苦……啊……困死我了,這麼困……居然還要找你……我的命實在太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