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孤傾語望向身後,那是一個守衛模樣的人。
“大殿?什麼大殿?”孤傾語有些疑惑地開口。
“新來的,你已經問過我兩次了!”守衛看起來很是不耐煩,“聽好了,我不會再說第四次!大殿是用來歡迎夜皇的,同時爲夜皇選妃!”
孤傾語只覺得自己的心中有什麼東西在轟然倒塌。
“知道了,我們就去。”祁烷摟着孤傾語走開。
“真是……”守衛皺了皺眉,搖搖頭,也是走人。
來到了個沒人的地方,祁烷看向孤傾語,她雙目無神。
“Boss?Boss醒醒,現在不是發愣的時候。”祁烷輕輕搖晃着孤傾語,“振作起來啊。”
“振作?如何能振作?他是夜皇,他已經忘了我,他馬上就要選妃了。”
“選妃?恐怕是西阡國自身難保所以想給夜燼一個公主和親以求庇護吧?”祁烷冷笑一聲,似是對西阡國的不屑,隨後看着孤傾語,安慰着,“乖,或許夜燼沒有看清你。我們進去,走到夜燼面前,讓他仔細看看你,好不好?”
“好……”孤傾語點了點頭,再度強行打氣精神,“我怎麼能被這一點點困難打倒呢?”
心疼再度泛上祁烷的眼底,祁烷摟緊了孤傾語:“我還在呢。如果他真的記不得你,我帶你走,我們從此別回來了,讓世人無法看見我們。”
“……好。”孤傾語笑了起來。
突然,腳步聲匆匆走過,祁烷拉着孤傾語巧妙地躲到一棵樹後面。
“我們就先在這裡再練習一下吧,”一個身穿青白色長裙的女子拉了拉身邊的人。
女子氣質高雅不凡,頭髮被一根鍛帶挽好,宛若天仙一般。
“好的,公主。”那侍女模樣的人點了點頭,坐下,她的背後揹着一把琴。
她坐下開始彈琴,而女子也隨着琴聲踏起舞步,旋轉着、跳動着,很是美麗。
一曲閉,女子停下舞步,看向侍女:“趕快了,這蓮栩舞這是今日的壓軸好戲,若是不被夜皇看上,這西阡也完了。”
“放心吧,以公主的魅力和舞蹈,別說是妃子了,就算是當上夜皇的皇后也不值得驚訝呀。”侍女笑得很是甜。
“小嘴真甜。”公主有些嬌羞地看了侍女一眼。
一種無名怒火突然從孤傾語的心中冒出,正打算跳出去,就聽見“咚”的一聲,公主和侍女轟然倒地。
孤傾語詫異地回過頭,看見祁烷一臉悠哉遊哉地拍了拍手,收回鍛帶:“這麼醜的人居然還癩蛤蟆想吃天鵝肉,我已經手癢好久了,如果不是另有打算我早就把她們都打暈了。”
“醜?”孤傾語翻了個白眼,“雖然對她們兩個沒有好感,但是不得不說那個公主長得真心很漂亮,舞也跳得很好。”
祁烷不屑地“嘁”了一聲:“漂亮?依我看,連你的億分之一都比不上。如果是你跳那支舞,肯定比她強千倍萬倍。”
孤傾語心頭一震:“你是想……”
“是啊是啊,”祁烷笑眯眯地把兩個女子拖到暗處,“我忍了這麼久終於等到他們跳完舞了,手太癢了所以
迫不及待地打暈了她們。沒第二遍了,應該都記下了吧?”
“啊,記是都記下了……”孤傾語默默地同情了兩個女子一秒鐘。
“不愧是boss。好,換上衣服,走。”祁烷抱起琴,轉過身去。
“你也記下了旋律?”孤傾語有些吃驚。
“是啊,不然怎麼能配得上你……的舞蹈呢。”祁烷背對着孤傾語,“快點換哦,等會有人來了我還要打暈,很麻煩的。要不我幫你?”
“滾。”孤傾語毫不客氣地一翻白眼,由於天氣很冷,所以她直接把公主身上的衣裙套了上去,她可不是那些要風度不要溫度的女子。
由於她本身就瘦弱,所以看上去穿一件和穿兩件沒啥兩樣。
她從公主衣服的袖子中發現了一層青色的紗,大概是拿來擋臉的?她也就直接把紗覆蓋在了臉上,遮住眼部以下,避免被人認出。
孤傾語同情地看了一眼公主身上的紅色肚兜,輕輕蓋在自己的臉上,憋着笑拉了拉祁烷:“走吧。”
(2)
祁烷一轉頭,立刻紅了臉。
孤傾語瞥了一眼地上躺着的公主,笑道:“打暈人家都好意思,現在怎的就這樣不好意思了?”
“不,boss,你誤會我了。”祁烷摸了摸鼻子,“你怎麼能這麼好看。”
“哈?”孤傾語一愣,“好看?”
“真的。”祁烷認真地點了點頭。
“得了吧。”孤傾語解開自己的頭髮,用夜燼給自己的那根木釵準備挽好三千青絲。
“我來吧。”祁烷走上前兩步,伸出手。
孤傾語沒再堅持,把木釵給了他,坐在一旁的石頭上。
看着木釵上細密的花紋,祁烷笑了笑:“哪裡買的?很好看,很細緻呢。”
“是啊,很好看。”孤傾語也是笑了笑,卻覺得心中涌上一陣感傷。
祁烷從袖子中取下一根白色的鍛帶,先替孤傾語挽好發,再將木釵插上固定。
“白色的髮帶很配你,自己做的哦。”祁烷再度整了整孤傾語的頭髮。
“嗯,我會珍惜的。”孤傾語站起身,理了理衣裙。
不知道是不是因爲舞衣很薄,抑或者粉色太濃,青色的衣裙上透露着淡淡的粉。
“很好看。”祁烷由衷地說道,看向前方,耳根是明顯的紅,“走吧。”
“嗯!”孤傾語跟上祁烷,走向了大殿。
已經是午後,日光和暖,卻抵擋不住空氣的寒意。
孤傾語裹了裹衣服:還好穿了兩件!也不知道只穿一件單薄的衣服的公主是如何活下來的……
還未進入大殿,優美動聽的樂聲便從殿內傳來,似是籠罩着一層淡淡的霧氣。
一個老婦人匆匆地趕來:“公主殿下您怎麼纔來啊,還請您趕快了!”
她的口氣顯得很不耐煩。
孤傾語點了點頭,跟着老婦人走上了臺階。
“你是?”老婦人有些疑惑地看向祁烷。
“爲公主配樂的人。”祁烷笑了笑。
老婦人雖有疑惑,卻也顧不得那麼多了,一指那高高的蓮臺:“公
主,請!”
蓮栩舞。
孤傾語再度點了點頭,一步步走上臺階。
大殿的音樂聲慢慢消散,衆人陸陸續續地從大殿中出來,坐在早已爲他們安排的位子上,想要欣賞這讓他們期盼已久、大名遠揚的“蓮栩舞”。
或許也只是想看個笑話,畢竟人人都知道,夜皇不近女色,而若是這公主讓夜皇一個不高興,就會被他殺死,也沒人敢多言一句,包括西阡皇。
祁烷一打響指:“Great!我最美麗的公主,今天就在萬衆矚目之下展現你最動人的舞姿吧!”
他躲到蓮臺的階梯後,一個衆人都看不見的地方,把琴放在腿上,開始撥動琴絃。
瞬間,萬籟俱寂。
(3)
悠悠琴聲,混合着節拍,一個身穿青衣的女子踏着舞步一步一步走上了階梯。
說來也奇怪,蓮臺到達地面差不多有十米高,但是那階梯卻只有一半的路程。
孤傾語從一開始就發現了,再看看離蓮臺不遠的大水缸,瞬間心下明瞭。
眼看快沒階梯了,她素手微揚,青色如紗般的袖子在空中一個旋轉,絲毫沒有任何停頓地踩上那空氣。
衆人都瞪大了眼睛,卻看見隨着那女子的舞步,她的腳下綻放開了一朵水色的蓮花!
怎麼會……
老婦人難以置信地張了張嘴,這一幕被祁烷盡收眼底。
呵,是這樣麼。
只留一半的臺階並非事先安排好,若不是他的boss聰明,抑或者若孤傾語沒有替換那公主,恐怕這真正的“蓮栩舞”就跳不成了。
也好啊,這——才應該是真正的蓮栩舞啊!
來吧,我最美麗的公主,踩着我爲您鋪墊的節拍,旋轉出最美的自己吧;
來吧,我最自豪的公主,聆聽着我爲您彈出的樂符,做這個世界最驕傲的公主吧!
僅僅想把你捧在手心,僅僅想讓你做全世界最幸福的人,僅僅想讓你沒有任何顧慮地去做自己想做的任何事。
放手去做吧,我在你的身邊。
孤傾語閉上眼,在空中旋轉着,長袖揮舞,腳尖輕輕點在空氣中,一朵一朵的水蓮不斷在她的腳尖上開放,成爲一個別樣的階梯。
關於蓮栩舞,一直流傳着一首詩,詩中最具有代表性的一句話就是“蓮池飛仙輕漫舞,栩栩如生亂青蓮。”
坐在人羣中的一個女子滿臉驚異:“怎麼……”可能?
她旁邊的血璃微微一笑:“蓮池飛仙輕漫舞,栩栩如生亂青蓮。安小姐可是被這舞給驚豔到了?”
被成爲“安小姐”的女子安琳琳一愣,立刻對着血璃笑了笑:“是啊,聽聞許久,難得一見,果真是栩栩如生亂青蓮。”
血璃但笑不語,看向身旁的血葬:“如何,可還好看?”
“好看。”血葬有些奇怪地看了一眼血璃,畢竟血璃從未問過他這樣的話,也從未主動開口稱讚過什麼。
血璃依舊是笑眯眯的:“若是有機會,我讓這個公主嫁入我們血氏好不好?”
“皇姐說什麼便是什麼。”血葬笑了笑,繼續看向女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