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自信心膨脹,以爲穿上身警服真的就無所不能,這纔要奮勇爭先敢當電影主角去解救危難少女。實際上我比誰都左右爲難,現在如今眼目下這樣的狀況都不用說來個萬一,就是千一百一十一的可能讓翠花妹妹掉了下去,這責任也絕對不是我這假警察能承受得起的。但如果任其發展讓外面那羣傢伙瞎咋呼,我看倒是有十分之七八撐不到什麼專家到場就要讓事情不可收拾。
在公,銀行賬號上還有人家剛剛發給我的九萬大洋呢。在私,我更不可能眼睜睜地看着臨風發飆把翠花推下去,辜負南光小白臉和酸菜大姐對我一直以來的信任,咬咬牙,老子只能這樣硬着頭皮拼着上了。
“不管你想要幹什麼,你先回答我個問題。你覺得你值多少錢?”
我坐在椅子上,很居高臨下地看着臨風問。
“老子值多少錢?哈哈……”臨風大笑。“老子就算不值多少錢,至少也比你這垃圾值錢十倍,至少也能把……”
“不要這麼敏感。我不是在戲謔你也不是藐視你。我是很正經地問你,你覺得自己值多少錢?幾萬?幾十萬?一百萬?還是幾百萬?你覺得你值幾百萬不?”
“幾百萬?”臨風的臉上終於恢復了點理智的色彩,好像也在衡量考慮了一下這數目對自己的意義,隨後馬上又目露兇光,很明顯也由這個詞聯想到本來馬上就要到手的鉅款,又進一步激發起對我的怨念怒意。
一般來說,這些上電視上新聞去表演的傢伙們的心理狀態都是差不多的。都是受不了到口的肥肉飛了,在他們的心目中這整個世界的意義也就是那兩坨肥肉而已,一旦沒有了,飛了,不是自己的啦,這人生也就沒什麼好活的啦。抑或是覺得自己這樣尊貴這樣全知全能的完美男人居然被個臭女人甩了耍了,對他偉大的面子來說是奇恥大辱,強悍的自尊心承受不起,不來個白刀子進紅刀子出簡直就不能撫平他柔軟敏感的心靈,多年無用武之地而積攢起來的雄性氣概全轉化作惡向膽邊生,遂動刀子亂捅你死我死大家一起死可也。臨風小子現在無疑比這種一般狀況還要惡劣,因爲還有翠花妹妹那幾百萬的家產也隨着打了水漂,這胸中的那口怨氣更是不同凡響,連僞裝送水員這樣專業的主意都想出來了,可見實在是危險危險,沒有上來就動手來個玉石俱焚,是心理存了個挽回希望的念頭,而現在希望已經越來越渺茫,絕望的情緒越來越重矣。
別看我坐在那裡好像一切盡在掌握,其實背上的冷汗在一直不停地冒。這傢伙離翠花的距離實在是太近,只要一個大步就能衝過去把翠花給推下去,以我現在的站位,就算博爾特來衝刺去救也來不及,只能堅定地在這裡穩坐釣魚臺採用語言攻勢。蓋因爲無論再窮兇極惡的傢伙,只要還沒到基地組織人肉炸彈的那種思想覺悟,要說真心實意就存了殺一個夠本殺一雙有賺的彪悍念頭那恐怕不見得。不過都是原本狹窄的胸中怨氣太重而導致的一時衝動而已,等以後關在牢房裡血壓沒那麼高激素沒那麼旺了,親朋好友來探監的時候才哎喲一聲聲淚俱下老子當時怎麼就不能忍忍呢。所以現在關鍵是隻要讓他稍微冷靜一下,讓自己說說把心理的念頭理一理,如果最後心裡繞過那道彎來,那事情就大不一樣了。
“幾百萬,怎麼樣,聽起來好像不少吧。其實這根本沒啥。”咳嗽一下,我繼續說。“……都不說全中國了,就算我們S市,有個幾百萬家產的至少也有幾千幾萬個。別以爲有個幾百萬的人就怎麼樣了,有隻是運氣好中了彩票,有的是閉着眼睛買中了期貨的,有隻是沾當官親戚的光賺老百姓血汗錢的,也有隻開個麪攤子幾十年辛辛苦苦攢出來的……連體育館揀垃圾的那個老頭聽說家裡幾棟老祖屋也有開發商給他開價五百萬人家還不願意賣。所以這幾百萬說來好像很多,其實並沒什麼大不了的……”
“……你他媽的到底想要說什麼?”
“我是說,你如果就因爲沒了那幾百萬就覺得人活着沒意思沒希望,狗急跳牆啥都幹出來,那說明你自己覺得你這輩子也就值那沒到手的幾百萬而已,連體育館那個揀垃圾的老頭都不如。你看過那老頭沒有?八十幾歲牙齒都掉光了戴個假牙還馱着背,經常把打球的人放在場邊才喝了一兩口的水給倒了然後把瓶子收走結果被人罵得狗血淋頭還朝身上吐口水,但就這樣的老頭都沒把幾百萬放在眼裡,相比之下你算個毛……居然就因爲沒了那幾百萬就這樣胡來。你的腦筋仔細想過沒有,如果她真的掉了下去,你這輩子也就到此爲止。就算以後真的能掙個幾百萬也都沒希望了,還是你覺得你自己根本就沒可能去掙……”
還沒等我說完,臨風馬上高跳起來大叫:“放你媽的屁~!老子什麼是爲了那幾百萬?什麼就要胡來了?我是來向小樺解釋的~!我是真的是愛她的~!”
“愛她你怎麼就把她逼上陽臺上去坐着了?”
“還不都是你這垃圾害的?小樺,你快下來,我慢慢給你解釋……”臨風轉頭對陽臺上的翠花妹妹說。
聽這傢伙這樣一句,我心中大石終於稍微落地,不枉自我浪費口水殺傷腦細胞說這麼一番話。不管是他自己確實冷靜了一點想通了關節還是自我感覺不能連個揀垃圾的老頭也比不上,總之至少目前看來,他破罐子破摔的心思應該已經沒有了。倒是這傢伙這麼容易就被我說得清醒了,還真讓我感覺意外,難道剛纔那狗急跳牆也只是被外面的警察和大場面給嚇的?這一稍微輕鬆下來馬上就沒有發瘋的跡象了。
“嗚嗚,你滾開~!別過來~!”翠花妹妹還騎在欄杆上,哭叫。
“小樺,你聽我說……我真的知道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啊……那些不是真的,那些話我不是真心的,只是胡說的,只是胡說的啊~!”
“我不聽我不聽,你滾~!”翠花雙手捂着耳朵猛烈擺頭,身體在陽臺上一擺一擺的好像隨時有可能擺下去,只看得我頭上汗水猛冒。
“小樺,你只要好好聽我說完就好……我承認那些話確實是我說的,但是那些不是真心的啊……我承認在剛認識你的時候,我確實是抱了那樣的心思……”
“我不聽,你滾你滾,再過來我就跳下去~!”
“你先退後幾步,讓她先下來再說嘛。”我皺眉說。這女人還真他媽的麻煩。
臨風一想之後也是連退幾步,但還沒站穩,翠花又尖叫:“滾,滾,滾出去~!我不要看到你~!”
“快下來~!好好聽人家說。”我很有些光火了。老子冒了這麼大風險來救你你還不配合工作?唯女人於小子難養也孔子說得真是有道理。這女人搞些什麼?老子都把這邊退路給你安排好了你還不下來?
之前先入爲主就一直以爲是臨風存了心的要來殺人泄憤,但現在看來弄成這樣的局面,翠花小妹妹也是功不可沒,沒事你去爬什麼陽臺,弄得這樣緊張還把警察給招來,這才連帶把臨風那小子也弄得緊張。
“叫他滾,這麼髒這麼壞的人在這裡……嗚嗚……我……我以前還……我活着也沒意思了~!”翠花妹妹大叫,隨着大叫身子還在陽臺上不停地扭動。
“你先下來。下來再說……我叫你先下來~!你下不下來?媽賣X的,不下來要跳你他媽的就給我馬上跳~!”我火大了,猛然站起來一腳把椅子踢飛,撞在衣櫃的大鏡子上哐啷一聲巨響,鏡子粉碎。那邊鬧騰着的兩個也被我嚇着,轉頭過來看着我。
老子這輩子最討厭看的就是這種小女生膩膩歪歪要死要活的節目,本來球大點事情都能被她們給鬧翻天。說穿了這些還不都是她引起的?讓這麼多人擔驚受怕牽腸掛肚,就因爲她自己那顆脆弱純潔的小心靈小感情?她還真以爲這世界就圍繞着她來轉的,就還真是這全世界的公主,其他所有人都是配角背景是齷齪不堪的垃圾?這一下火氣一來,一直憋悶起來的壓力和怒火也一併爆了出來。
“怎麼了?你以爲他身上有愛滋還是埃博拉?讓你嚇成這樣?就算有碰了你也不一定傳染就算傳染了不也還有醫院?如果沒有你怕什麼怕?跳什麼樓?你老爸辛辛苦苦養你十來年養這麼大都累得得了癌症累死了,你就覺得他辛苦這幾十年的心血值個屁,給人碰下就要跳樓?你這樣不孝的女兒我看活着也沒啥意思,要跳就直接跳了,落下去啪啦一聲摔成個爛番茄腦漿腸子濺得滿天飛,讓電視臺的好好拍下來給你家裡其他叔叔阿姨看看,讓他們笑你老子養這個女兒鳥用沒有的~!十幾年心血摔成一坨屎~!你跳啊~!你他媽的馬上跳~!跳不跳?要不要老子過來幫你?”
我兩三大步就走到了陽臺前,滿是怒火的腦袋裡也根本沒啥顧忌了,臨風也完全楞在了那裡,直接就讓我走到了陽臺邊上一把抓住驚呆了的翠花的胳膊一推,她尖叫一聲就掉了出去。
“你幹什麼?”臨風這個時候反而驚叫一聲衝了過來,被我手一擋就擋了開去。
“哇~!~!哇哇~!”翠花當然沒有真的掉了下去,雖然我一把把她推了出去,推的那手卻還是牢牢抓住她的胳膊在的,這一百斤不到的瘦弱小女生對於我的臂力來說沒什麼問題。現在她就完全懸掛在陽臺外面掙扎尖叫着,另一隻手也死命抓住我的那隻手,尖叫的哭喊聲能把人耳朵都撕成兩半。樓下圍觀的小區住戶和轟然叫嚷起來,警察拿着喇叭喊話,消防隊員拿着彈簧牀準備接人。
“怎麼了?不是要跳麼?還跳不跳?只要你再說一聲跳,老子馬上鬆手,全家死絕的纔不鬆手。”
“救命,救命~!我不跳了~!我不跳了~!!嗚嗚~!”翠花現在哪裡還有半點想跳樓的意思,拼命地抓着我的手。
“怎麼了,不跳了是不是?好……”我兩手抓住翠花妹妹的胳膊,彎腰吸氣用力一拉,就把她拖了上來。
轟隆,這個時候一聲巨響從後面響起。我一驚之下剛剛略爲一側臉回頭觀望,就看見那扇木門臨空飛了過來在我眼前越來越大,還隱隱約約看見門口跌跌撞撞地摔進來兩個用力過猛沒站穩的警察同志。沒來得及反應,那扇門的邊角就碰的一下砸在我眉角和肩膀處,頓時眼前一黑身體一傾手上一鬆。
這飛來的木門和摔進來的警察無疑就是剛纔翠花的尖叫召喚來的,之前我一直坐在門口堵着,外面的人推也推不動,這突然聽見裡面在尖叫救命了,警察同志只有飛身奮力破門,哪知道我已經沒在門口堵着,這門之前就已經被我踢得鬆動了,哪裡還能受得了兩個大力踹門,這一下就直接飛來撞在了我頭上。
翠花妹妹已經被我拉得半邊身子在了陽臺之上,再有多半秒的時間她自己就能爬上來,但偏偏就是這一下我手上一鬆,她又尖叫一聲朝下掉去。
不能鬆手,我眼裡還冒着金星,但馬上下意識地反應過來,手上馬上重新用力抓住了她,但我在這一撞之下自己也沒了重心,居然被翠花妹妹的下落之勢帶着一起朝陽臺外衝去,轉眼間我半個身體已經被帶出陽臺之外,後面的腳已經離地。
日。一瞬間我頭腦已經是一片空白,再這樣下去幾秒之後我就會和翠花一起啪啦一聲摔成個爛番茄腦漿腸子濺得滿天飛……正在這絕望之時腰上傳來一拉的感覺,半空中的身體陡然一頓。這一拉的力氣並不是非常大,不足以馬上把我們兩個給扯回來,但這一頓的緩衝已經足夠讓我那另外一隻手扣住陽臺邊緣。
兩手同時感覺一緊,翠花妹妹那本來不重的重量一下顯得非常的要命。我保證,如果沒有背後那抓住的力量給我點信心,出於下意識地本能,我剛纔就會丟手任由翠花自己掉下去。我不是電影裡的正義主角超級英雄,生死關頭動物的求生本能絕對不是什麼道德什麼責任心可以匹敵的,這背後的一拉不止把翠花妹妹的小命拉了回來,也把我的一世英名給拉了回來。
門口剛剛摔進來的兩個警察同志不算,屋裡只有三個人我們,不用說,這背後拉了一把的不會是別人,只能是站得最近的臨風。
“快拉住,快拉住~!”摔進門的兩個警察連忙爬起來,衝過來抓住我背上的衣服連拉帶拽,幾下把我和翠花妹妹給拖了上來。
腳落實地,我狠狠喘了幾口氣息粗氣,全身已經全被冷汗打溼了。被我連帶着拉上來的翠花妹妹則是完全嚇傻了,不哭不鬧地蹲在地上發抖,臉色白得嚇人。後面跟上的南光連忙跑過來又拍又摸又問你怎麼樣了沒事吧沒事吧,又轉頭對我直叫鬆手鬆手,我這才發現手還抓住翠花妹妹的手臂,她原本粉嫩雪白的肌膚已經被我抓得青紫了一大片。因爲緊張過度肌肉用力過猛失控,費了很大的勁才把手從翠花胳膊上鬆開,感覺兩隻手好像都不是我的了。
最危急的關頭,居然是臨風把我們給救了?我站在原地緩氣,腦筋也不大能反應過來。眼見人質已經無恙,後面涌上來的兩個警察已經上前把這個英雄一把扭住,吵吵嚷嚷地就要扭送下去押上車。
“喂喂,不過是小孩子談戀愛分手了,吵吵鬧鬧要死要活的而已,又不是恐怖分子挾持人質敲詐勒索,不用那麼緊張,回去說服教育下讓他別再來找人家的麻煩就可以了。你沒看到最後不是他拉一把,老子和那小妞就都被你們害死了啊?”我走過去對那兩個抓住臨風的警察說。
“不好意思,我們也太緊張了。師兄你實在是太能幹,膽子也太毛了嘛,是哪個部門的?上次省廳發文件來說要求我們提高敢打敢衝敢拼的意識,看來你是徹底領會上面的精神了。”眼鏡警察有些不好意思,又有些對我這強悍作風表示佩服。
“沒啥。竹溪派出所掛號。臨時工罷了。”我說,眼鏡的眼睛馬上鼓得斗大。
“剛纔謝謝了啊。”我對臨風說。雖然這小子一直以來都是頭頂長瘡腳底流膿的角色,但關鍵時刻的本能反應顯示也還沒壞到揀都揀不起來的地步。“好了。就我之前說的,你才二十來歲,自己好好努力,什麼樣的好女人找不到?多少錢掙不到?如果你覺得這輩子的意義如果只掛在一個女人身上,或者就那幾百萬上,那你這人活着也沒意思,自己找個地方安安靜靜喝瓶敵敵畏算了,也別出來給中國男人丟臉。”
眼看着臨風垂頭喪氣地被押送走了,南光纔過來悄悄問:“猛獸哥,怎麼最後是這樣?這樣的壞人,不是應該……應該……”
“不是應該什麼?你別是說,應該是這傢伙推翠花妹妹跳樓,然後我衝上去把翠花救回來,讓這傢伙自己一個人掉下去摔成一坨屎?壞人得到懲罰好人一家親,這纔是理所應當的大團員結局?”
“呃……”
“你看三流電視劇和網絡小說看多了吧?”我拍拍他腦袋。
“小樺~!小樺~!你沒事吧?你沒事吧?”這個時候酸菜大姐出現在門口,看來是得到了消息趕了回來,衝上來把翠花抱在懷裡。直到這個時候被嚇成了個木偶的翠花纔有了反應,在酸菜大姐的懷裡哇的一聲大哭了起來。
哭了好一陣子,等翠花稍微平息了點,酸菜大姐纔過來對我道謝:“小魏……真是太感謝你了,如果不是你……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我這一輩子都感謝你,真的……”
“沒事。收了你們的錢,總要把工作好好收尾。以後有什麼再叫我吧。”我看了眼還在哪裡哭着的翠花。“還是該讓小孩子多經歷些人生磨練的好,該純潔的年紀純潔還沒問題,但長大了再純潔那就是幼稚。你是個好媽,但當個好爸爸可能還欠缺點。”
“謝謝,我以後會好好加油的。”酸菜大姐一雙美目中有淚光閃動。如果這是三流電視劇和網絡小說,她就應該含情脈脈地暗示我來當爸爸這一角色,成爲以後萌發更多曖昧劇情的起點了吧。可惜這不是。“如果以後我們再玩遊戲,一定來照顧你生意的。”
“哈哈,那個遊戲啊,我都被封號了,也不知道以後還能不能玩。”
“封號了?那……你以後……”
“不過也就是遊戲而已。今天把這裡這事給解決了,基本上也就沒什麼好牽掛的了。”我笑笑。今天把這裡的問題處理了,正好算是給我遊戲生涯暫時打個結束符。
幾天後,傳來臨風從派出所裡被放出來的消息,酸菜大姐並沒有太爲難他,這傢伙好像也醒悟了一點似的沒再去胡鬧,聽說好像是走外地闖蕩去了。其他方面呢,一切照舊。蘿蔔頭他們繼承我的遺志,成天在遊戲裡打怪練級完成任務賺有錢人的錢,南光小白臉好像依然在圍繞着酸菜大姐打轉轉,而我的遊戲賬號依然沒有解凍的轉機跡象,看來確實該放棄段時間了。
算了,雖然有些突然,但也是沒辦法的事情,那就乾脆安心下來,告別網絡一段時間吧。無論是斌老大那裡的保安隊長還是去認認真真當個偉大的人民警察,都是能發揮老子本色有着大好前途的大好職業呢。請諸位關心我喜歡我仰慕我討厭我噁心我的人民羣衆放心,大家以後肯定會再看到老魏大顯神威的,只不過大概不是再在那遊戲裡了。
(全書完)
※※※
PS:終於結束了……說老實話有些爛尾,很多預設的東西沒有寫好沒有寫出來,不過沒辦法,確實早沒有寫書的狀態了。
外篇 魏飛的住院和出院經歷
我艱難地挪了挪身體,拿起牀頭的電話撥出雷猛那小子的號碼。依然是無法接通,屏幕上那張被高分子材料填充整形過的臉搖着腦袋豎着手指擺着POSE不停地說着我關機了我關機了。整過容後精深煥發的模樣看起來像一隻剛吃了十斤大便的狗。
早料到只要得到我出事的消息後借他十個膽子不敢接我的電話,但是看着那逼人揮舞着手指學着電影中男主角裝逼的動作我就火大。怒吼一聲我日你先人猛揮起手臂,但是旋即意識到手中的手機雖是二手貨至少也要值幾百大洋,立刻又只有輕輕放下。
“魏先生。外面XX報的記者還有XX電視臺想要採訪您……”護士小姐開門探進半個腦袋,又黑又大的眼睛看着我一眨一眨的放電。外面的腳步聲和談話聲讓我知道那幾個記者就在那裡等着。
“採訪?我採他的媽的X。”我火氣正旺,大吼一聲聲勢如雷兇惡似虎。“哪個再敢進來採訪老子殺死他狗日的。那幾個,還在那裡站着?老子馬上出來殺……”
不用小護士轉達,後面的腳步聲立刻慌慌張張的逃走了。昨天那個硬要把話筒和攝像機塞到我面前來的記者對這些同僚來說無疑是個絕佳的警示,那小子現在就在樓上的五官科修補牙齒。聽說還要找律師來起訴我。
“姓魏的,你的火氣太大了嘛,他們說了只要我說服你答應採訪就給我小費的,你至少也聽聽我說話好不好。”美女護士嘟着嘴一臉泄氣地看着我。剛纔還電光亂冒電力十足的大眼睛現在已經是死氣沉沉,那幾個記者承諾給她的小費大概不少。
“唉,美女啊,你不是不知道我的苦處……”我本想也對這小妞虎吼上幾聲散發一下王霸之氣,但是本人一向憐香惜玉,何況現在還落在別人手上任人魚肉,只得長嘆一聲苦笑作陪。可惜這小妞毫不買賬,黑着臉對我一晃手裡的藥膏,喃喃說:“反正你的事蹟現在都已經成新聞了……”
我日。反正你天天都要脫衣服穿衣服,那你現在就脫給我看看嘛。我目露兇光暗罵一聲。不過表面上也不敢顯露出來,乖乖揭開被子讓她給我塗藥。萬一惹火了這婆娘她暗中在藥裡給我放辣椒麪怎麼辦。
因爲昨天晚上牀前那裡堆了不少雜物,我又不好隨意挪動身體的緣故,小護士只有趴在牀上給我的患處上藥。涼悠悠的奇怪觸感,雖然這幾天我早習慣了很多,但是美女給我塗患處的感覺就是不一樣啊。還有我坐在那裡剛好居高臨下把她趴着的背影俯瞰得清清楚楚。
說老實話這小妞的身材真的是好,黑色的頭髮蓬鬆下一段修長雪白的粉頸,不知是護士的制服略微有些緊了還是這個姿勢的原因,背上那根胸圍的輪廓清晰可見。看來似乎並不是高檔的胸圍,這小妞這麼節約幹什麼,醫院的主治醫生應該還是有錢的啊,難道傍了個吝嗇鬼?……眼光順着背脊而下,可看見那細細的小蠻腰,立刻驗證早已目測過的周長,確實最多不過一尺八九寸左右。
再順着而下,眼光無法抑制地停留在她高蹺的臀部上。結實豐滿卻絲毫不顯得寬大,只見高聳和完美的弧度如一口精心製作的小枕,遠比那什麼達芬奇拉斐爾米開蘭基羅更能夠讓我感覺到一陣無與倫比的美感。這絕對是藝術,因爲我除了單純地衝動之外,似乎還直覺性地用目光就感覺到了那上面奇異柔軟的彈性。現在緊繃着的短裙不止勒出了曲線,還勒出了她內褲的輪廓,清晰得很。我眼光就落在她的臀部上反覆觀摩仔細揣摸,她現在的姿勢又實在是曖昧,讓我下意識地就開始幻想她的頭如果在往前往下點……
護士小姐的手停了,大概是發現了我的思想上正在對她進行不軌。雖然她確實看不見我的眼睛,但是看得見其它地方,其它更說明問題的地方。
我的臉也不禁紅了紅,又不好開口解釋。這個姿勢這副景象是個男人都會想入非非的啊,美女你不要介意,反正你的工作你也見得多了吧……就在這個時候一個小黑點從屋頂掉下剛好落在了她的屁股上,是個毛茸茸的蜘蛛。我下意識地伸手過去一拂,一手的性感溫柔美麗藝術衝動讓我暈糊糊地說:“你們這裡怎麼不打掃的……”
“嗷。”我猛然發出一聲豬捱了悶棍的慘叫。一直在那要命的患處溫柔的觸感突然變做了無比的劇痛。
護士小姐蹦了起來,滿臉通紅地捂着自己的屁股。尖叫:“色狼。你自己塗。”然後轉身一陣風的摔門而出。
“老子要投訴你……”我弓着腰在牀上哼哼唧唧地呻吟着好半天才回過勁來。這小婆娘幾乎沒把塗藥的棉花籤直接塞進我的體內去,疼得我連眼淚都出來了。尤其是剛纔的觸感又讓我那裡無可抑制地充起血,痛上加痛。
好不容易自己撐着繼續把藥上完,被我性騷擾的美女折返回來了。不過她似乎不敢進來,只開門露出半個腦袋杏眼圓睜地對我說:“你可以出院了,你馬上收拾東西滾。”
“你用這樣的口氣對病人說話?你知不知道醫者父母心?知不知道顧客就是上帝?你相不相信我去消費者協會告你?你來看看你給我弄的……”
“你預付的費用已經快到底了。”美女的這句話頓時把我噎住。
“超支我不能再付錢麼?幾千一萬把塊錢屁大點意思啊。”雖然確實那些預付就已經是我的全部積蓄了,但是氣勢上是絕不能輸的。我拿出億萬富翁的架子瞪着護士。“算了,就你這服務態度,我換家醫院。”
“就你那每天叫下面的盒飯吃的架勢還換醫院,換內褲吧。”這臭娘皮一副不屑之極的嘴臉。操。都怪這醫院的飯菜實在太他媽的的貴,說什麼營養ABC餐,隨便一頓飯居然要我十多塊大洋。幸好下面一牆之隔就有個小飯館,專門供應對面工地上農民工的飯,物不一定美但是關鍵是價廉,我每天也在窗戶邊扯起嗓子叫給我送一份上來。想不到這她居然抓住我這個把柄。罷罷罷,也不和這般眼裡只有錢的小市民計較,收拾東西走人算了。
看着我從牀上爬起來穿起褲子動作艱難地收拾東西,這小妞不是全沒良心,也進來幫我收拾。只是不敢太靠近我,好像怕我突然把她抓過來一口吞了。
收拾着東西,她突然開口說:“其實你的傷差不多也好了,醫生本來說叫你把明天一起住了,把錢全部花完再趕你走。我建議你現在走還可以節約二百多塊,看得出你掙錢也不多……”
很想再拿出億萬富翁的脾氣說兩句莽話找回點場面,但是人家多少也算是一片好心,只得悶不吭聲地收拾東西。這小妞突然又摸出一隻軟膏扔給我,正是我每天擦的那種,說:“這個給你,你只要每天塗兩次,幾天後就可以完全好了。”
我連忙揮手婉拒,這玩意據醫生說是美國什麼JB科研所的最新研製品,我三生有幸才得用上一點。但既然是三生有幸的東西價格自然也貴得有幸三生,一百多大元一隻。“算了,我還是節約點飯錢。反正你都說差不多好了,我自己慢慢恢復就行。”
“不要你錢,我在藥房拿的。員工內部價,十塊一隻,只要你不去院長那裡投訴我剛纔……的我就送你。你別用那眼光看我,醫院給你報的價可不關我的事。”
得得得,我認了。他媽的這些吸血鬼別讓我在晚上下中班的路上碰到,我一磚一個爲民除害。
拿起藥膏收起東西一瘸一拐地走到病房門口,想起以後大概沒機會再見了,不由得轉身再度仔細打量起護士MM。這個小婆娘雖然有可惡之處但是確實也算上道,確實也是美女,而且看臉上好像沒有動過刀子的痕跡,如今這個年代這可是稀有物種,按照雷猛那個B人的評定方法來說至少也屬於甲級B等,加上職業和制服誘惑的屬性加成,還是護士模板,起碼要歸於包養費三十萬一年的範疇,而且這小娘皮有固定職業,怕是隻能包月罷。
“以後等我有了錢……”我眼光狠狠地從上到下颳了護士MM兩下,把她看得一縮,準備說也包你兩個月我們好好溝通溝通以報這幾天你照顧我之恩,屢次譏刺我之仇。
“有了錢你重新買個充氣娃娃吧。”護士MM又頂我一句。
這一句是頂得我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但是表面上則是不動聲色,一副誠懇老實的樣子,走進一步說:“有錢我一定請你吃飯……”
‘吃飯’二字剛剛出口,我也猛然伸手,五指成抓狠命在她屁股上一捏。這一捏用上了全部的力氣,一百一十八公斤的握力豈是那粉嫩翹臀可以消受的,小妞慘叫一聲跳了起來。我已經在得手後抽身急退,用目前能得到的最大速度跑了出去。
哐,一個空輸液瓶在我旁邊的牆壁上爆炸。滿臉通紅滿眼淚光的護士小姐正要再扔一瓶,卻被正巧從拐角處轉出來的院長大人喝止住:“陸蕊,你在幹什麼?”
“他……他……”護士小姐淚眼婆娑,一瘸一拐地指着已經逃到了樓梯口的我說不出話。
“無論怎麼樣他也是病人,最多打110叫保安就行了。你怎麼可以這樣呢,給其它病人看到了影響醫院的形象。等會到我辦公室來。”禿頭院長揹着雙手看我一眼,典着肚子聲色具厲地對護士MM大吼。
“美女對不起,等我有錢了……有錢了…請你吃飯。”我跑下樓去了,樓梯裡樓層裡全醫院都全是我的聲音。
去樓下急速隱蔽地辦完了出院手續,抓起護士MM好心給我遺留下來的兩百來塊錢,我幾乎是蒙着臉走出醫院,結果還是被兩個在醫院門口的記者逮住了。我連推帶攘再加幾個組合拳這才脫出重圍鑽入一輛的士逃走。
在的士上回頭望望那幾個罵孃的記者,我伸出腦袋也大聲回罵。街上人都在回頭欣賞這幾個一看就知道是實習記者的傢伙和我的吼叫聲,都在互相叫囂着老子認識你你給老子等着老子找人來弄死你全家之類的語言,雖然我們多半明天就不會記得對方的樣子了。
火氣啊火氣,窩火慾火怒火交織疊加,今天的火氣實在是太旺了,我可以感覺到我的虛火正在大盛,血壓正在飈升,內分泌正在失調。我乞求老天等會讓我一下車就可以遇到雷猛那個殺千刀的罪魁禍首,讓我過過手癮泄泄火緩解一下壓力。
這所有的一切,都要從一個充氣娃娃,不,是要從雷猛這個賤人說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