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景湛從後殿出來時,只穿了一件長袍,寬大的墨色錦袍,衣襟大開,露出結實的胸膛,再往上,一雙俊美的臉彷彿鬼斧神工雕刻一般,溼漉漉的墨發披散在身後,眉眼冷峻的讓人望上一眼,彷彿就被奪取了呼吸。
只是李景湛在踏出後殿的瞬間,鼻翼微動,就嗅到了一股濃郁的酒香,還是上好的佳釀,沁香撲鼻。
可暖閣裡怎麼會有酒香?
李景湛狹長的鳳眸,長長的睫毛斂下眼,遮住了眼底無奈。
不用想,肯定是某隻小胖龍襯着自己沐浴的時候跑去偷喝酒了。
果然,李景湛繞過屏風,掃了一眼不遠處的矮几,上面擺放着一個倒着的杯盞,還有一壺蓋子被打開的酒壺。
他走過去,晃了晃,一滴不剩。
李景湛沉寂幽黑的眸仁,深了深,一步步朝着躲在牀榻上拱起一團的小包走去。
他在牀沿坐下,朝着還在裡面滾來滾去的小鼓包道:“能耐了?嗯?學會偷喝酒了?”
裡面原本扭動的歡實的小東西,瞬間停下了動作,好一會兒都沒動靜。
李景湛探過身去,扯了一下錦被,卻是在裡面被拽住了。
他挑挑眉,又扯了下,裡面拽的更嚴實了。
這樣三番四次了幾下,李景湛斂下眉眼,乾脆不動彈了,輕拍了一下錦被:“別鬧,出來我看看。”喝這麼多酒,一杯就倒的小東西,指不定等下難受成什麼樣。
錦被裡的紀小小卻是扭動了幾下壓根不說話,不過又拽了幾下,大概是看李景湛不動彈了,才慢慢把錦被拉下來一點,一雙黑白分明的眸仁此時醉眼朦朧的,還帶着溼潤的委屈:“你怎麼不拽了?我還沒玩夠呢?”
李景湛:“…………”誰跟她玩了?
他無奈得瞧着對方迷濛的眼神,低下頭,額頭輕輕抵了抵她的:“還能認出我是誰嗎?”
說罷,把錦被往下拉了拉,不過紀小小顯然醉得已經不知道東南西北了,嘿嘿傻樂着,還以爲李景湛跟她玩你拉我拽的遊戲,顛顛伸着小爪子就不讓李景湛往下拉。
李景湛看她醉得太狠了,怕不舒服,乾脆翻身上了牀榻,一手禁錮着作亂的紀小小,另一隻大掌則是把錦被扯了下來,果然看到紀小小一張小臉豔麗酡紅,渾身都散發着蒸騰的熱氣,紅玉一般,眨巴水眸霧濛濛得瞧着,像是覺得被奪了樂趣,委屈地用小眼神控訴地瞅着他:這隻狗狗好可惡哦,不跟她玩就算了,還搶她的被子,嗚嗚嗚,太壞了。
紀小小磨着小牙哼着小氣瞅他,再瞅他,使勁兒瞅他。
李景湛被對方這小模樣看得心底一抹邪火直往上躥,乾脆直接擡起手,遮住了對方勾人的眼睛,耐心哄道:“喝點醒酒湯睡了好不好?”
紀小小壓根已經醉的聽不懂李景湛在說什麼了,只想着對方太可惡了,搶她的被子還不陪她玩,瞧見眼前有黑影亂晃,覺得晃得頭暈,乾脆鼓着臉頰,就直接一躥,用小腦袋開始去撞,邊撞還邊嘿嘿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