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
元初“你”了半天都沒能說出話來,還是夜沉淵明白她想問什麼,輕聲說道。
“我看到的應該和你看到的差不多……”大片大片如潑墨一般的世界,由黑白灰組合而成,但那些趴在人背上的“人”卻是暗紅色的,他們有的半邊身上融入到了對方身體,有的如四爪蟲一樣勒在人身上。
可那些人揹着這麼大的東西,卻一點反應都沒有,依舊正常的叫賣、說話。
更可怕的是,有一些背上沒有背“人”的人,他們已經整個都是暗紅色的了……這是不是意味着,他們背上的“人”已經完全鑽到他身體裡了?
看着街道上詭異的場景,夜沉淵彷彿身處地獄,只有元初是有色彩的,也只有她叫他安心。
元初有些害怕,雖然她很強了,不過對於未知的東西,還是會帶來心理上的恐懼,尤其她拿萬花筒看身邊,身邊的人也都是這樣。
還好世界呈現給她是Q版的,不然她剛剛絕對會尖叫!
夜沉淵握住了她的手,低聲安撫她,“師傅別怕,你身上並沒有那種東西,你還是正常的。”
元初這才感覺心裡舒服一點,要是她背上也背了一個面帶詭異笑容的自己,四肢並用的纏住她……元初光是想想,都狠狠的哆嗦了一把!
“所以說,這一切不是幻術……”夜沉淵的表情有些複雜,“也不知那些東西,和夙鏡有沒有關係,不過表面上看來,似乎沒有聯繫。”
元初壓低了聲音道,“他們看着像是被鬼附身了!可那些‘鬼’的樣子和他們本身一模一樣,這其中莫非有什麼關聯?還有白家的丹藥,到底摻了什麼東西進去?”
夜沉淵搖搖頭,“我昨晚帶回來的藥物已經交給厲老了,希望他能研究出什麼,眼下情況特殊,我們先不要打草驚蛇,靜觀其變。”
“嗯。”元初點點頭,傍晚的時候,他們一起回了白府。
他們很小心,也沒有表現出什麼異常,白道恆不知道是在靜待時機還是怎麼回事,目前並沒有明目張膽的對他們動手。
在夜晚要回房間睡覺時,元初突然傳音給夜沉淵。
“如果你看到的紅色的人、是已經被侵蝕了的,背上揹着人的,是被侵蝕一半了的,那幕輕寒呢?那些人除了背疼,都沒有表現出任何異樣,只有幕輕寒不同,我們是不是可以從他身上找到缺口?”
還有,元初想起之前幕輕寒絕望的眼神,心裡有點擔心。
“而且我感覺他時間不多了,咱們必須儘快才行!”
夜沉淵心裡有點吃味,但他知道元初沒有別的意思,這個節骨眼上,也不容許他做出什麼幼稚的舉動,他道。
“他每次發病,都和你有關……雖然我很吃醋,不過,師傅想做什麼就去做吧。”反正以後要是太平了,他也不怕幕輕寒挖牆腳。
元初哭笑不得,這麼緊張的時候,他居然還會想到這些。
“我知道啦……眼下離休息還早,我先去一趟他那,你也去厲老那看看吧!”
夜沉淵點點頭,然後看着元初暗中握着斧頭,捏着萬花筒去了。
說來無垢石還真是一個神奇的東西,能夠清晰的將使用者的內心,投射到他看到的世界裡……他的世界,她可不就是唯一的色彩嗎?
夜沉淵佈下結界後,一個閃身去了天珠。
“厲老,你之前那麼急叫我,是發生什麼事了嗎?”
夜沉淵進來後,厲老放下了正在研究的丹藥,指着那屍體,將今天發生的事,憂心忡忡的說了一遍。
夜沉淵聽罷,也將他今天看到的事情說了。
沒想到無垢石居然真的有用,衆人愣了一下,都被元初強大的……給折服了!
小白龍就好像一個小偵探一樣埋頭思索。
“現在咱們收集的線索有點多,先理一理好了,首先,白家從面見帝君回來,就開始免費贈藥,而且還贈到外地去了,由此可見,他很想讓更多的人吃到他的丹藥,這個丹藥裡,必然有什麼不可告人的東西。”
厲老聽罷,適時說道,“今天那流浪者死後,我就將小淵帶回來的藥看了一下,發現那些丹藥裡面,確實摻雜了別的東西,但那東西見光就死,別說抓住研究了,就連想發現都很難。
如果不是每顆丹藥裡都有類似黑絲一樣的東西一閃而過,我都要以爲是我老眼昏花了。而等那些黑絲消失後,丹藥就變成了正常的丹藥,所以問題還是出現在那些黑絲上。”
小白龍點點頭,“如此說來,更加確定那些人是吃了丹藥,然後纔開始發生異常的……根據爹爹提供的消息,每個人背上都揹着一個和自己一模一樣的人,有的沒有背,有的已經完全被背上的人侵佔了,這肯定需要一個過程,而過程中,那些人會覺得背疼,除此之外,沒有別的感受。”
夜沉淵點點頭,“喊背疼的很多,但像幕輕寒那樣,明顯在掙扎反抗的,我還沒見到第二個。”
小白龍摸着下巴道,“會反抗就說明沒有‘死’,幕輕寒很可能只是被壓制了,然後遇到刺激後,強烈的反撲想爭奪身體控制權,如果別人也都是他這種情況,只是沒有他這種反抗的意志力,那麼……那些被壓制下去的真正的人,他們去了哪裡?”
“這是第一個疑問,第二個疑問就是,爹爹感覺到了夙鏡在這,那夙鏡在這一次的事件裡扮演了一個什麼樣的角色?那些丹藥裡的黑色絲線從何而來?夙鏡和丹藥之間,又有什麼聯繫?”
原本夜沉淵想的比較複雜,聽小白龍這麼一說,他心裡突然靈光一閃。
“那些人是被壓制了,所以只有兩個去處,一個,是心底深處,永遠沉睡,另一個……那些人是不是被關到夙鏡裡去了?”
就好像之前,顧彥爲了騙他們,複製了一個世界,將外面的人也複製了進來,但那些人只有軀殼,沒有靈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