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種族殊途同歸,他們最後飛昇時,都要經歷飛昇劫。
但大多數渡劫者都死在了飛昇劫之下,有一些僥倖沒死的,也都兵解成散仙,終生不能飛昇,帝尊就是其中一個渡劫失敗,兵解成散仙的人。”
“別人兵解成散仙后,也就放棄了,但他不信命,不顧一切也要渡劫成功,終於,在一次天降道意之中,他悟到了法則之力。”
“沒有人知道他是怎麼悟到的,別人也不知道法則之力有什麼用處,但後來,他一直沒死,即便過了九千年也沒死,除此之外,他還越來越強大了……”
“據說,他之所以會變強,是因爲他通過法則之力,悟到了偷天換日之術,自那以後,諸天界所有在雷劫失敗、死掉的人,他們的力量並沒有在雷劫中消散,迴歸自然,而會被他吸收掉。
你可以想想,從古至今,諸天界不論強者弱者,不論渡飛昇劫還是築基劫,只要死了,力量便會匯聚在他身上,他現在有多強大?”
“不僅如此,凡是渡劫失敗死在雷劫裡的人,大多心有魔障,或殺人如麻,這樣的人遺留下來的力量,又豈是什麼善念?”
饒是夜沉淵做好了心理準備,在聽到帝尊的真實身份後,還是有種血液僵滯的感覺。
“只是諸天界麼?只是諸天界渡劫失敗的人,力量會被他吸走?”
聽到夜沉淵的疑問,顧彥冷笑一聲,但笑容中,卻也都是無奈。
“最開始是諸天界,但他的力量越來越強,早就蔓延至其他世界去了,他以自身累積的絕大部分力量遮蔽天空,儼然成了天道之下第一人!
隨着他的力量越來越強,遮蔽的天空越來越廣,天道的影響力就會越來越弱,或許再過個十萬年,天道就會“死”,它死之後,世間將再無道義,只有法則,帝尊一個人的法則。
在這種趨勢下,天道越發勢微,想阻止帝尊根本不可能!因爲帝尊所做的一切都‘沒有犯錯’。
天道沒有裁決帝尊的資格,卻又不想天地道消,爲了自救,也爲了拯救三千世界,天道將天之眼和天之心取出,投射在三千世界之首的諸天界!
這是天道最重要的一步棋!只有擁有天之心的人,纔是得到天道認可的人,他能無視帝尊桎梏,直接飛昇!
一旦飛昇,他就能擁有與帝尊相抗衡的力量,成爲天道繼任者,所以帝尊不會讓這種事情發生,所有可能擁有天之心的人,都會被毀掉道心,所有天之心降臨的地方,將直接覆滅!”
夜沉淵頓時明白過來,“所以……在天丹門覆滅前,那顆降落的啓明星,並不是尋常天象,而是——天之心?”
顧彥嗤笑一聲,“所以說他們倒黴呢?那是天之心第一次具像化,爲了毀掉那個很可能得到天之心的人,帝尊心急之下,一個都不會放過。那也是我第一次知道帝尊。”
顧彥說到這,原本應該天不怕地不怕的他,此時語氣無比沉重。
“你根本不敢想象他有多強大……”
顧彥自嘲的說,“他當時只派了一個女人過來,那個女人,僅一個眼神都讓我無法動彈……是她告訴我帝尊的存在,並對我說,要我去做一件事,那就是三日之內,讓天丹門覆滅,一個活口不留!
如果我做到了,我將擁有一切,如果我做不到,她就去找可以做到的人。”
顧彥說到這,冷悽的笑了。
“我接下了這個任務,不是我還會有別人,這樣說來,我寧可下手的是我。”
“後來的事你都知道了,我在我操控下,天丹門覆滅,無一生還,唯一比較意外的是,當初殺上天丹門的人都死得差不多了,或許是師傅有什麼底牌吧……不過不重要,反正他們都死了,我也算命大,沒有靠近,才逃過一劫。”
“之後,我奉那個女人的命令去檢查有沒有活口,最後在天丹門聖殿,看到了最後一個活口……”
……
烈火焚天,在無數抽乾生命力的屍體中,顧彥撇下衆人,隻身往上搜尋,最後一腳踢開了聖殿的大門。
聖殿內,他曾經的師兄弟因爲離得太近,不僅生命力被抽乾,屍體也化爲了黑灰,所以整個大殿,只有一個白髮老頭坐在那裡,七竅流血,顯然命不久矣。
顧彥原本以爲所有人都死了,沒想到還活了一個,而且這人,還是他當初的師傅。
他心情無比複雜,他害怕那個神秘出現的白衣女人,她渾身冷得像冰,眼神彷彿能洞察人心,他不確定他做了什麼,會不會被她發現。
但那一刻,他還是下意識將門給關上了。
即將坐化的瀟河老祖,在顧彥進來之前,心中還有一絲期盼,可看到來人是顧彥,他頓時感到絕望!
誰知,顧彥居然把門給關上了。
或許人之將死,腦子就特別清明,瀟河宗主在那一瞬間,似乎就意識到顧彥也是身不由已,他雖然壞,但還沒有壞到要覆滅宗門的地步。
果然,顧彥拿着劍走到他面前,本就陰冷的臉此時更是沉得出水來。
“你居然沒死……”
他說出這話後,突然,一股強大的氣息自殿外傳來,顧彥明白,是那個女人過來了……
瀟河感覺到那股殺氣,也知道真正的劊子手就要出現了!他突然伸手,一把抓住顧彥的手,將一顆染血的金珠塞到了顧彥手裡!
“將它帶出去!就當爲師最後求你!”
那金珠上蘊含着強大的生命力,帶着它不是找死麼?
殿外白衣女子步步緊逼……一邊是已經背叛過的師傅,一邊是隨時都會要了他命的人,在大門即將打開的一瞬間,顧彥當機立斷,將天珠吞下去了!
他看着瀟河眼中的光芒頓時消失,瀟河能堅持到現在不過憑着一口氣,眼下見顧彥如此,他心願已了,頃刻間就斷氣了。
身後的大門“砰”的一聲被打開,顧彥當機立斷,揮劍抹了瀟河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