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初果然一天都沒下牀,這還是他爹孃在,有意剋制的結果。
晚上,元初扶着腰出來吃飯時,對着夜沉淵的營養餐簡直淚流滿面,晚餐這麼豐盛,都是她白天的辛苦勞作換來的!禽獸!
飯後,秦朝朝悄悄扯了扯元初的衣袖。
她記得元初,記得夜沉淵,記得所有人,但凡是有夜滄瀾參與的部分,她都記不得了,就好像完整的記憶裡出現了小段小段的空白,只針對夜滄瀾一個人。
元初見狀,趁屋子裡的兩個男人不注意,和秦朝朝去了甲板“消食”。
“怎麼了孃親?”元初的嘴可甜了,尤其想想,她在現世就一直渴望母愛,而在這裡一下得了兩位可愛的孃親,真是賺了!
但秦朝朝的表情卻很古怪。
“可以不叫我娘麼?”這會時刻提醒她已經是一個已婚婦人,不要啊!她還沒有和夢中情人花前月下,她不要做長輩!
所以她果斷說,“叫我朝朝吧!我不介意的!”
“額……”元初想到秦朝朝失憶了,眼神十分同情,“那好吧,朝朝,你叫我有什麼事?”
秦朝朝聽罷,壓低了聲音對元初道,“小初……我有沒有辦法和離啊?”
“咔!”正在屋子裡服藥療傷,看上去穩得一批的夜滄瀾,突然捏碎了夜沉淵給他的藥瓶。
夜沉淵並沒有刻意去聽,但看他爹的反應,就猜到他娘說了什麼。
……
元初也很驚訝,“你怎麼會有這樣的想法?”
這段時間,夜滄瀾的表現比之前好多了,以前他就是冷淡、漠然的代名詞,但自從秦朝朝醒來之後,夜滄瀾生怕她再次受到傷害,將她護得很緊。
以前是秦朝朝跟着他,現在完全反過來了,尤其夜滄瀾還不停的督促她練功,恨不得將她一個晚上變成最厲害的人,這種在意的體現,已經是質的進步了。
秦朝朝表現得還是很聽話的,但沒想到的是,她心裡竟然想着和離……
元初到底沒敢告訴她,他們之間還沒成婚。
秦朝朝露出苦惱的表情。
“他太兇了!經常板着臉看着我,還逼着我修煉,恨不得讓我像他那樣,一打坐就是一天一夜!可是,我想玩啊!我還想吃東西,想睡覺,但他跟得好緊,而且氣勢好強,讓人不得不屈服……這種日子什麼時候纔是個頭啊?”
這才幾天,她就有種過了幾年的感覺好嗎?
元初已經明白秦朝朝的怨念是什麼了。
秦朝朝的成長,最多的打擊就來自於夜滄瀾,但現在,她已經不記得夜滄瀾了,那些打擊,隱忍,痛苦,一切會讓人成熟的經歷,也都變成了空白,所以她現在……還是少女心性呢。
可夜滄瀾雖然主動了,給她的感覺卻像是一個貼身教官,而且還是兇悍冷漠,讓人不敢忤逆的那種。
試問哪個少女能忍受這樣的人?再高的顏值也不行吧?
最最重要的是,如果是偶然相遇,秦朝朝或許會對夜滄瀾一見鍾情也說不定。
但她一醒來,明明自我感覺是少女,卻多了一個兒子和丈夫,戀愛的過程什麼都沒有,她對夜滄瀾自然就有種先入爲主的排斥。
加上夜滄瀾又不會哄人,所以,她理所當然的想結束掉這段讓她意外的婚姻,重新開始新的人生。
見元初不說話,秦朝朝又問了一句,“能不能和離啊?聽說他是帝國太子,他會不會見我好看,不許我和離啊?小初……”
秦朝朝拉了拉元初的袖子,那美豔動人的小臉露出泫然欲泣的表情,委屈得不要不要的。
“小初,你幫幫我吧……”
元初有點方,幫?怎麼幫?幫助她逃走?
正當元初不知如何作答時,夜滄瀾終於聽不下去出來了!
他一出來,秦朝朝就猛地縮回自己的手,低頭做乖巧狀。
其實她內心憋屈得要死,她好想反抗啊!但她才元嬰,對方就已經是大乘了,她要是反抗的話,他一根手指頭就能摁死她吧?!
夜滄瀾的神情一點都不好看。
這段時間,他努力像夜沉淵一樣,學着照顧她,督促她,爲什麼她反而更怕他了呢?
不,不是怕,是明知反抗不了的假意屈服,如果他不是這個修爲,她或許早就跑了吧?
一想到她要跑,一想到她還想和離,夜滄瀾身上的氣息越發恐怖!尤其當他想到之前,秦朝朝渾身是血倒在他懷裡的樣子,他就恨不得將她藏起來,不許任何人傷害她!
可是她醒來之後,卻想跑?!
夜沉淵也追出來了,看到這情況,他有些頭疼。
“父親,有話好好說。”
得到夜沉淵的提示,夜滄瀾深吸一口氣,放緩了聲音,盯着秦朝朝一字一句道。
“跟我回房,你今天還有兩個大周天沒有完成。”
聽到夜滄瀾的話,秦朝朝頓時露出生不如死的表情!她可以說不嗎?好像不行,她兒子兒媳的修爲都沒有她便宜夫君高,這是天要亡她啊!
但她還想催死掙扎一下。
她朝元初挪過去,輕輕揪住了元初的衣服。
“我……我今晚想跟兒媳婦睡……”
她話還沒說完,夜滄瀾就盯着她說。
“不,你不想。”
“我……”我敲你嘛!!秦朝朝氣得不行,偏偏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好吧,修煉就修煉!她要早日修煉到大乘,幹掉這個大魔頭!
秦朝朝到底跟夜滄瀾回房了,元初長長鬆了口氣,不知爲何,她覺得他們這對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夜沉淵輕笑,握了握元初的手。
“師傅別怕。”
元初乾笑道,“也沒有很怕啦,就是覺得……你爹有點可憐。”
“可憐麼?”夜沉淵並不同情他,反而有點幸災樂禍。
曾經,他爹最大的底牌,就是仗着他娘喜歡他,他不管做什麼,只要給她一點希望,一點甜頭,或者道個歉,他娘都能心滿意足的繼續和他在一起。
但這樣的感情何其不公?是時候讓他們轉換一下了。
他盯着元初,挑眉道,“師傅還有心情關心別人,看來今天……你果然不夠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