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被他們近身,便只有魚死網破這一條路了。
夜沉淵眉心緊鎖,越是這種危機時刻,他越無法靜心,他不僅擔心自己,還擔心元初,諸多雜念下,他的氣息越發不穩。
那兄弟倆對視一眼,然後突然動手!
神劍一直提防着,但那兩兄弟分開不說,他們帶來的十幾個人也加入了戰局,搗亂他們的防線!
厲老不得不現身出來幫忙,但對方人數衆多,能入萬惡之淵的,也都不是等閒之輩,就他們兩個,還真沒辦法完全護住夜沉淵。
高手間的較量,細小的差距便能決定戰局。
神劍的防守圈越來越狹窄,再這樣下去,夜沉淵就危險了!
突然!十幾根枯木從天而降!直接捲住了那些準備佈陣的隨扈,將他們吊了起來!
而那兄弟倆,則是閒閒的躲開了枯木。
元初從暗處走出來,發現才這麼一會功夫,夜沉淵的氣息就弱到了極點!她以爲是這羣人乾的,眼神極其不善!
她左手一揮,那十幾個人就被撞到了一邊的石壁上,因爲枯木現在還有吸食人魂力的技能,所以他們跌落在地時,都昏了過去!
夜沉淵似乎意識到元初又回來了,他心神一動,微微睜開眼睛。
卻見元初背對着他,攔在那兩兄弟面前。
在猙獰霸道的枯木面前,局勢一下就變了,那兄弟倆之前若還有八分勝算,這會元初出現後,他們的勝算一下就跌到了五分以下!
而且元初身上殺氣很重,她修爲雖然不如他們,但是她手上那東西一看就不好惹!
兄弟倆對視一眼,能活到出竅的,基本都是人精,那兄弟倆幾乎當機立斷,片刻之後就收了攻勢,開始賠罪了!
“不打不相識,不打不相識!既然大家都是爲了寶物來的,你們實力更強,這寶物自然歸你們所有,我們這就走,這就走……”
說着,似乎怕元初不答應,他們還麻溜的拿出十幾樣好東西擺在地上賠罪,態度扭轉得十分迅速!
厲老現在哪裡還有心情和他們計較?畢竟元初回來了,他們還有很嚴重的內部矛盾沒有解決!
所以他有些不耐的一甩手。
“還不快滾!”
“是,是是!”那兩人十分識趣,修仙界的人都很惜命,不會輕易犯蠢,稍有不對的苗頭,就立刻偃旗息鼓。
他們一邊賠笑一邊往外走,至於那些隨扈,肯定是不管了的。
但叫他們就這麼善罷甘休也不可能,走到石門外後,做弟弟的惡狠狠的說了一句,“不能就這麼便宜了他們!哥,咱們就埋伏在這,然後召集更多的人過來!”
到時候,他們就可以渾水摸魚了!
神殿內,元初對神劍說,“神劍大叔,請你出去看看,若他們還在,不用客氣,直接滅口就是。”
之前神劍是因爲一直要護着夜沉淵,才束手束腳,但現在……他乾脆的應了一聲,麻溜的衝了出去,他纔不相信那兩個人真就這樣走了!
而元初又將小白龍交給了凝出實體的厲老。
“厲老,小白受傷了,你帶他去療傷吧……”
厲老看了夜沉淵一眼,接過小白龍後,卻嘆了口氣,他壓低了聲音對元初說。
“小初……我是不信小淵會傷害你,你們……有話好好說。”
元初沒有回答,厲老便帶着小白龍出去了。
所有人都走了之後,元初站到了夜沉淵身邊,空間一下就安靜了下來。
清醒過的夜沉淵,這會反倒侷促了,之前他對元初的瘋狂還歷歷在目,他以爲元初一定恨死他了,卻不想,她還會回來。
“呼……”
元初閉着眼,壓着火氣,長長鬆了一口氣。
她心裡依舊很憤怒,除了氣他,也有氣自己,但既然回來了,她也不是爲了爭吵回來的,她會盡量冷靜,聽他解釋。
“爲什麼不說話?”
元初盯着他,胸口微微起伏,“你開始不是很會說?”
夜沉淵聞言,慢慢站起身來。
他身上都是斑駁的血跡,但背脊依舊挺立,就好像一柄沉默的劍,冷硬又執拗。
元初更氣了,她直接開門見山,“說吧,你爲什麼要毀掉夙鏡!”
夜沉淵聽到這句話後,不由自嘲的笑了一下,真正的原因,他自然不能說,但不代表他不會爲自己辯解。
“我那時受了刺激,走火入魔了。”
元初根本不能接受這個回答!
她眼眶逐漸變紅,語氣帶着幾分悲憤!
“就是因爲這個?就因爲我要走?!”
“不然呢?”夜沉淵咳了幾聲,他蒼白到極點的臉上,薄脣染血嫣紅,一笑起來,形成極致的反差。
“我說過的,我想囚禁你,除了我身邊,你哪也不許去!”
“夜沉淵!”
元初簡直要被他氣死!難道這就是答案麼?因爲他衝動魔化,所以毀了夙鏡?!
她咬牙切齒的問,“你不想我走,爲什麼不收了夙鏡藏起來?!”
夜沉淵視線落向別處,“大抵是瘋魔太過,忘記了吧……”
“你!!”
元初氣得轉身就走,她是瘋了纔來聽他解釋!或許她以前都看錯了,他就是這樣一個人!
而夜沉淵突然問,“那你呢?你一定要走麼……”
他深深的看着元初,漆黑的眼瞳中,有巨浪在翻涌!
他想知道,多年感情,他真的比不上她在那個世界的親人麼?
元初的心被揪了起來,但氣頭上的她很快說道,“我當然要走!找齊碎片,我立刻就走!”
她佈滿血絲的雙眼盯着夜沉淵。
“……虧我還以爲你有苦衷,呵……魔化了,衝動了?真是一個好理由……夜沉淵,你很好!以後別再讓我看到你!”
她怒氣衝衝衝向門外,而她身後,傳來夜沉淵低啞的聲音。
“只有我,能復原夙鏡。”
元初腳步一頓,他又道。
“而且天珠可以隱隱感知到夙鏡碎片所在的位置,我……可以幫你找。”
元初覺得他可笑!先是打碎了它,然後上趕着修復?
夜沉淵緩了緩神,他身體脆弱到極點,此時說的每一個字,都幾乎耗盡了力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