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初此時已經孤身一人來到水下,她帶着避水珠,順着城裡的溪流逆流往上,果然,她找到了城主府下那個小小的引渡口。
她心裡大喜,這引渡口被下了禁制,她只要不觸碰禁制,就不會被人發現。
她也不需要觸碰禁制,因爲她的陣法只要能出現在城主府領域內就行!而她現在,就在城主府的中心地帶之下!
元初在水裡,舔了舔自己的嘴脣,一想到她馬上就要將城主府裡的那些人元力抽空,想着他們驚慌失措的模樣,她就覺得興奮!
那些靠吃人肉一點一點積攢的元力能有多少?她這一次雖然冒險,但應該會很順利纔是。
她將早就做好的方形大陣拿出來,暗紅色的陣盤在水下發出詭異的紅黑色幽光,照着元初冷肅的小臉,只見她念念有詞。
“去——”
咒語唸完之後,她手裡的陣盤盡碎,然後一道黑色的陣法無形擴大,在所有人都措手不及的情況下,將整個城主府都籠罩了!
“這是怎麼回事?”
突然出現的陣法包裹着整個城主府,那陣法看得見卻摸不着,碧義走出來看向天空,心裡覺得不秒,但等他想離開時已經晚了!因爲陣法生成的一瞬間,所有身負元力之人,都成了被鎖定的獵物!
正準備給白虎放血的碧落突然驚叫一聲,她捂着頭,手裡的刀子落地。
小白虎見狀連忙抓住機會,“嗖”的一聲就躥了出去!
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可是出來之後,他見大部分人都捂着頭很痛苦的樣子,此時不走,等待何時?
不過他低估了城主府的防禦程度,幾乎他一跑出來,就有暗中蟄伏的暗衛想抓他,他慌不擇路,最後徑直朝那座寶塔地牢跑去!
他離得越近,就越感覺到了那股契約牽引力,如果是元初來救他了,那麼他就決定、勉爲其難的、讓她成爲他的主人!
詭異的黑色陣法中,元初盤坐在水裡,臉上有黑色發光的梵文一個字一個字閃過,從陣法吸回來的元力,灌注到她身體裡,她覺得身體暖洋洋的,又有些冷。
想到那些人莫名其妙失去元力有多害怕,元初有些詭異的笑了。
不過漸漸的,她若有所思的擡頭看着自己的正上方。
她頭頂上傳來的元力是最濃厚的,莫非就如她所猜測的那樣,神無月的大伯,就在她上方不遠處的泉眼裡養着?
如果真是那樣,他們雖然近在咫尺,她也不能救他,畢竟那個人身邊肯定有高手守着,她一旦出手,根本跑不贏人家!
哎,實力實力,她都有點懷念自己當初全勝時期的樣子了!還有她那個逆徒,還不出秘境,她這個做師傅的,真的很需要他來大殺四方啊!
不過元初也只是想想,她猜測她走之後,夜沉淵還是閉關了,不然他那個狀態,說不定要走火入魔,所以他現在不出現她才安心,若是真出現了,那纔是要命!
黑色陣法只對那些身負元力的人有效,城主碧義經歷了最開始的痛苦之後,咬牙怒道!
“快去查!這東西在吸我們體內的元力,去查陣法源頭在哪!”
有人應聲去了,但註定不會有什麼結果。
城主府內兵荒馬亂,他們毫無頭緒,且不說合川是合體期的老妖怪了,他收錄的陣法,會是他們這些最高修爲只有元嬰的食人魔能觸及到的?
再不說這陣法還有佛身之血的加持,威力巨大!
他們手裡也不會有夜沉淵那樣的外掛,給他們幾天時間,他們或許會找到陣眼在哪,但元初吃光元力就跑,怎麼可能給他們機會?
元初在陣法中,默默唸誦口訣,合川這陣法太詭異了,她在吸收元力的過程中,也吸收了各種各樣讓人抑鬱的惡念!
若不是元初一直在運轉萬力金剛訣,而且身負正氣,無愧於心,不然這惡念或許就會像潮水一樣將她吞沒。
這也是合川以前得到陣法卻不敢用的原因,這陣法反噬太強,不是心裡有鬼的人能把控住的!
整個城主府一片哀嚎,除非將元力抽乾,否則那些人就出不了城主府!但元力就是他們的保命符,抽乾之後,他們如何面對天劫?!
跑出城主府的人越來越多,他們跑出來之後,都陰鷙的看着身後被黑色梵文籠罩的府邸,眼神發狠!
最後碧落也跑了出來,雖然抽乾元力之後,陣法並不會傷害到她,但她和衆人一樣,怎麼可能待在被別人陣法籠罩的空間?
她銀牙幾乎咬碎,憤憤的瞪着大陣,她馬上就要衝擊金丹後期的天劫,一旦成功,她就會成爲整個家族年齡最小的結嬰修士,可現在全都毀了!
失去元力的她,怎麼可能有膽去渡天劫?天道會直接劈死她的!
“可惡!若是讓本小姐知道是誰……”
周圍其他碧家的人也是這個念頭,他們眼中閃爍着兇光,長期吃人,已經磨滅了他們本就不多的人性,若是元初現在出現在他們面前,他們絕對會一擁而上,生啖其肉!
這不是比喻,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他們會生撕了她!
元初也明白這麼做的後果,所以一開始就打算悄悄的。
當所有元力都被抽乾,只剩下她頭頂源源不斷注入的元力時,元初停止了吸收,因爲能擁有這麼濃厚純真元力的,一定不是那羣食人魔。
她擔心將對方元力完全抽走,那個人會死,所以強制停止了陣法。
她閉目調息,不得不第一時間將那些惡念驅逐。
一想到那羣食人魔裡,還有一個以前男主的追求者,她就覺得想吐,難怪男主上輩子面對以死相逼,要他娶她的碧落,只笑着說了一句。
“她死不死,與我何干?”
當時他那般冷漠,不知傷了多少女修的芳心,而現在,她只覺得痛快!這麼一朵食人花,還是吃腐屍去吧!
她中斷陣法後,城主府一片混亂!
陣法消失,就意味着那個肇事者要逃了,而他們這麼多人,卻連對方是誰都不知道,如何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