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元初還要說,她爸就塞了一隻雞腿在她嘴裡,樂呵呵的說,“我的寶貝閨女這麼優秀,就該上最好的學校,快吃吧!你不是說想吃炸雞腿嗎?不過這個東西不健康,咱家
不許多吃……”
元初伸手想去觸碰她爸帶笑的臉,但很快畫面就變成了他抗糠袋的背影!別人一次抗兩袋,他爲了多掙點錢,就扛四袋!那些重重的袋子壓彎了他的腰,他每天回來都腰痠背痛,但他說什麼都不許她從貴族學院退學,他就是要給她最好的
!
可畫面一轉,就變成他紅着眼睛站在她牀邊的模樣,他渾身緊繃,侷促不安,最後用一種近乎哀求的聲音對她說。
“不走好不好?爸雖然沒有你親爸有錢,但我會對你好的……”可小元初想到爸爸因爲失誤,傷到了工友,而被工廠辭退,想到他的腰嚴重受損,已經不能去下苦力了,想到他還要承擔工友鉅額醫療費,還有這個小屋子的房貸,
以及她的學費。當時只有十四歲的她,毅然決然的說,“爸爸,我想回去,我想過公主一樣的好日子,你放心,就算我走了你還是我爸,我會經常回來看你的,這樣,你也不用那麼辛
苦了!”
“爸,這是好事啊!文家說幫你賠醫療費,你應該高興一點……”
而當時的小元初難受得不敢看他,現在的元初卻看得清清楚楚。
她看到她爸在轉身的一瞬間就哭了,他嘴脣抿緊,沒有發出一絲聲音,但那通紅的雙眼,和隱忍的神情,卻一直烙印到元初靈魂最深處!他們都不知道那個失靈的工車,無理取鬧的工友,都是文家一手安排的好戲,因爲他們都沒想過,元初身上有什麼是文家這種富貴之家貪圖的,直到那個女人最後告
訴她。
她揪着元初的衣領,陰沉沉的笑了。“你知道你這個賤種爲什麼會被認回來麼?因爲我從小就患有先天性心臟病,而爸爸偷偷匹配過,你的心臟就很合適,所以你不是什麼文家大小姐,你只是我的心臟容
器而已!”
“原本還想着將你賣給那個老頭,等他玩膩了,而我又到了合適手術的年齡,就能取走你的心了,誰知道你竟然這麼不聽話?”
“你以爲你很特別?不,你只是雜草而已,你根本,就不配活在這個世界上!”
“小初!快跑!文家人都是魔鬼!!”
“小初……你變了,你以前不是這樣的!”
“小初……”
“元初!!”“啊啊——!!!”元初突然捂着頭大聲尖叫起來,但她身邊幻境就沒有斷過,各種各樣的陰暗在魔種的催化下越發放大,那些畫面越來越快,她眼中流出血淚,快要
瘋了!!
*
另一邊,夜沉淵的心突然抽痛!
衆人不明所以,下一秒,他就丟下一句,“你們都在這裡等我!”
見夜沉淵扭頭就跑,所有人面面相覷,而神劍不解的問,“你幹嘛?你就這麼跑了,他們肯定會對你有微詞的……”
“師傅出事了!”
夜沉淵直接打斷了他,厲老一聽,連忙問道,“元初出事了?不可能啊!你怎麼知道的?”
夜沉淵無法說出那種感覺,他就是知道元初出事了,因爲他的心好難受,只有她,纔會讓他難受!
*
“快死吧,快去死吧!去死吧!快去死……”
就好像有人唸咒一樣,各種各樣的聲音響在元初的耳邊,元初眼前浮現出一把匕首,在她的意識深處,似乎有蠱惑的聲音,在一遍遍說。
“……你活着還有什麼意思?你爸都不認你這個女兒了,你母親因爲你被賣了,你就是個害人精,你害了所有喜歡你,關心你的人,你就不該活在這世界上!”
元初眼中的血淚落得更兇,她蒼白的小手顫抖的抓住了匕首,而她心裡的聲音更加急切!“就算你回去了又怎樣?以你的實力,根本鬥不過文家!你說不定還要看着你爸慘死在你面前,說不定還會在哪個歡樂場所,看到你母親活的有多麼悽慘!你的名聲已
經壞透了,活着就是恥辱,你還要回去繼續承受這種恥辱麼?”
“不……”元初乾啞的聲音發出來,她心中的戾氣越來越重,喉嚨中不斷的涌上腥甜,險些就要溢出。
她整個面目乃至全身都被黑色的魔氣罩住,她感覺她已經要瘋了,那匕首正慢慢對準了自己的胸口……
“就是這樣,刺下去吧!全校的人都等着你去死,你不僅毀了自己的名聲,學校的名聲也被毀了,幫過你的人都沒有好下場,你爲什麼不去死呢?”
他說到這,元初身上的魔氣越來越多,耳邊傳來嘈雜的聲音,一瞬間,她看到了她站在了國際繪畫品鑑臺上,而她花了一個月準備的作品,已經被臭雞蛋給糊花了!
“你這樣的賤人就該去死!爲了錢什麼都可以賣的人,能畫出什麼好東西?”
“就是!還是說那老頭滿足不了你,所以你纔出來搔首弄姿勾引人?你直接說吧!一百塊夠不夠買你一次?”
越來越多的惡意中傷,讓元初已經快瘋了!她長長的發無風自動,而她體內的魔種已經長得很大了!
匕首的尖端刺入肌膚溢出血來,耳邊是衆人興奮尖叫的聲音!
“快刺下去!”
“刺下去!”
看到所有人都要她死,元初後退半步,突然冷笑,然後那笑聲越來越大,越來越淒厲!宛如瘋魔一般!
終於,不負所望,那匕首在她胸口開了一道長長血口,而元初另一隻手伸進去,直接將魔種挖了出來!頓時,所有的聲音都消失了!她依舊還是在萬衆矚目的品鑑臺上,下面原本興奮的衆人突然換上了一副冰冷的臉,上萬雙眼睛從四面八方盯着元初,其中各種各樣的
惡念如有實質,卻都是一副詭異的冷硬表情。
而元初滿手是血捏着魔種!猙獰的笑了!
她臉上還有未褪去的血痕,一笑竟然比他們所有人都要恐怖!“呵,你們都想要我死,我怎麼能讓你們如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