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意思？”厲老皺起眉來。
“意思就是，允琦只是一個容器！”
顧上將看着厲天的眼睛，凝重說道，“研究人員在他的血液中提取到了一種以前完全沒有發現過的物質，那東西對喪屍病毒有很強的淨化作用，但也是有限的。
比如一個才感染喪屍病毒的人，只要在他完全屍化之前，飲下允琦三十克血液，那麼他體內的病毒就會被淨化！他就會恢復正常！”
厲老抿了抿脣，“這……這也算是好事吧？”
不管允琦是怎麼變成這樣的，只要他不停的造血，定期抽血，不僅不會對他的身體產生什麼影響，他還能救很多人不是麼？
顧上將嘆了一口氣，“接下來我要跟你說的，纔是最重要的……”
他看了緊閉的房門一眼，壓低了聲音道，“允琦這孩子不正常……通過血檢，研究人員發現他並不是活人！如果真要比較的話，他的身體除了沒有喪屍病毒，其他表現和喪屍一模一樣！簡而言之，他應該是個死人！”
厲老愣了一下，“不會啊，他有呼吸的！”畢竟昨天晚上他們纔在一起睡過。
顧上將嘆了口氣，“是我用詞不當，允琦不是死人，他是——半死人。”
*
他們聊了半個多小時纔出來，厲老一出來就看到允琦了，此時他也緊張的看着厲天，因爲他很清楚，他們是在說他的事。
厲老衝允琦招了招手，允琦沒有猶豫，掙脫一個兵哥哥的手就跑過去了。
厲老伸手按着允琦的肩膀，表情有些難言。
之前他一直以爲這孩子感染了病毒，所以着重想給他做血檢，倒忘了檢查他的身體異常，而現在……
一道靈氣從小男孩的肩膀灌入，完成一個大周天後，又緩緩的回到厲老手心。
厲老心裡瞭然，允琦的心跳一分鐘只有三十下，呼吸也比普通人慢，血液流動更是遲緩……
加上他可以不吃東西，傷口也癒合得很慢，由此可以看出顧上將說的沒錯，這孩子真是一個活死人，他已經不能造血了，若是按照正常情況來分析，他或許要不了多久就會因爲血液乾涸而死，但他還活着。
他蹲下來看着小男孩的眼睛，輕聲問。
“允琦，你告訴我，你有沒有吃過什麼奇怪的東西？”
允琦愣了一下，然後下意識的說，“我已經很久不吃東西了，我不喜歡吃東西。”
厲老聲音放得更軟，“我是說之前，之前你有沒有吃什麼東西，就是你沒見過的那種。”
允琦皺着眉思考起來。
此時他的臉已經洗乾淨了，看上去還是挺清秀的，蒼白肌膚在陽光下幾乎透明，光是看着都叫人心疼。
想到什麼，他突然眼前一亮！
“有一個！我吃過一個很奇怪的果子！”
厲老聞言，低聲問道，“是什麼果子，你在哪吃的？”
小男孩跟他形容，“……爸爸帶我來首會的路上，我們有經過一條大河……爸爸說撈魚給我吃，他花了很久時間，撈了一條大魚上來！而果子就在魚的肚子裡！”
原本魚肚子裡的東西都被他爸丟掉了，但這個果子很特殊，散發着一種別的果實沒有的清香，極其誘人！
小男孩偶然看到，就將果子從丟棄的魚腹中挖了出來，到水邊洗乾淨了。
那果子看着也很漂亮，他沒有抵住誘惑，於是就吃掉了。
因爲那果子上有漂亮的紫色花紋，而且很甜，所以他記得很清楚，厲老一問，他就想起來了。
厲老聽小男孩這麼說，很快就搞清楚了那是個什麼東西。
居然是“淨惡果”……諸天界都很罕見的一種妖果，一般會長在萬人坑之上，能長出來全憑機緣。
如果是這樣就很好理解了，淨惡果是從屍體上長出來的，所以吃了它的人，身體會慢慢變成純淨的屍體……這東西一般是一些特殊門派，想要練制完美傀儡時會用的一種妖果，別的時候幾乎用不到它……
搞清楚狀況後，厲老凝神思索。
服用了淨惡果，允琦的身體會變得越來越像屍體。
但他不會完全死掉，而是會像現在一樣，變成活死人，他的身體也不能再造血，簡單來說，如果有人想用允琦的血來救人，那麼他的血會用一點少一點，如果有一天他全身的血液少於三分之一，那麼他就會徹底死掉，然後身體在淨惡果的作用下變成純屍，成爲傀儡的完美材料。
這時，顧上將走了過來，他讓其他人先上車，然後纔對厲老說道。
“厲天，你有什麼打算？”
通過血檢，顧上將已經知道這個小男孩無法造血了，如果他要用小男孩的血去救人，等同於是在殺人！所以他一時之間無法取捨，於是就問厲天。
厲天嚴肅的說道，“這孩子的血用一點少一點，而且就算他想救，也只能救才感染不久的人，所以我的建議是順其自然……這孩子有選擇的權利。只是，他的血液真的無法複製嗎？”
雖然淨惡果是一種天生妖果，但厲老還是希望他們可以找到替代品。
顧上將點點頭，“你放心，他血液中的特殊物質，我們已經提取出來送去研究院了，一旦找到替代品，我一定會第一個告訴你，就算找不到也沒關係，我相信研究院那些人有方向之後，一定會極力融合出那種物質的！有這麼多人集中智慧，我覺得一定可以！”
厲老聽罷，笑着拍了拍顧上將的肩膀，“……這一切真是太謝謝你了！”
他要感謝顧上將選擇保下允琦，如果是別的掌權者，發現允琦血液的特殊性後，說不定就會將他的血液視爲己有。
只有顧上將，在知道允琦本身對攻克喪屍病毒作用不大後，毅然選擇了保下他，這讓厲老非常感激！
“沒關係，該說謝謝的應該是我。”顧上將笑了一下，突然朝厲天行了一個標準的軍禮！
“因爲你救了這個孩子，讓我們找到了攻克病毒的方向，謝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