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這也是爲什麼，在開明獸尚未消失的時候，會那麼痛苦。那些人是額外的，記憶卻屬於自己。要丟掉屬於自己的記憶，而且還是如此美貌的記憶，那是多麼難以完成的事情啊。”說完清鬆別過頭去，然後索性躺倒在了地上。
“清鬆……你當真是愛上那個女人了！”應龍皺着眉頭對着清鬆說。
“你也沒有愛過人，怎麼知道這就是愛？我都尚且還未有知道呢。”清鬆笑了一聲：“倒是你，對一個男人念念不忘，我都有些懷疑你的想法了。”
應龍沒有回答，兩個人頓時陷入了沉默之中。
過了許久，應龍慢慢開口：“若是你想要她來找我，我沒有問題。不過……讓她去我的地方找我。你知道的，我不能夠走出那個地方。”
“我就是知道，所以先知會你一聲。不過……你那個地方也未免太狠了些。我們過去，恐怕會有一些危險。”
“的確會有一些危險，而且必須經歷那些關卡才能夠見到我。”應龍看着清鬆，眼睛裡面俱是瞭然的表情。
“不會吧？我去，你也來這一招？”
“清鬆……若是這次車無垢不能夠度過那些關卡，那麼她依然還是沒有資格見到我。前面的幾次，不是都失敗了嗎？”
“但是這次不同，她懷有生孕。身體本來就比較虛弱，失敗的可能性，不是更高？”
“等一下，你說懷孕？誰？車無垢？”突然應龍就好像瞪大了眼睛，看着面前的清鬆。
“是啊。懷孕。已經有五六個月了吧，我看出那孩子是早出生的，這點你也應該知道。”
“是因爲封印了太久的關係嗎？我居然不知道她身懷六甲？怪不得不一樣了，變了，清鬆……這次恐怕真的能夠成功了。”應龍的臉上總算有了一絲絲的表情，看起來是興奮，也是擔憂。
“你是說變數？”清鬆好奇地問。
“對！任何事情出現了變數，便會產生新的答案，前面幾次，沒有這樣的變數，所以我們失敗了。而此刻，她居然懷孕了，這就意味着變數的產生，也就意味着有全新的選擇。只不過……”應龍想到這裡，眉眼緊鎖，似乎在想些什麼一樣。
“你……是在擔心他嗎？”看到應龍的表情，清鬆慢慢靠近他，然後詢問說。
應龍沉默不語。
“你說過這就是命數，不是嗎？”
“命數……”應龍閉上了深藍的眼睛：“這就是他的命運，我只是有一點不明白。”
“哪一點？”
“愛情真的有那麼偉大嗎？”應龍睜開了眼睛，然後看着一邊的清鬆。
“啊？”清鬆沒有想到他居然問了這麼一句話，應龍從來都不會談論感情的不是嗎？
“他爲了愛情，擾亂了幾大時空，影響了天神界，影響了神獸界。命數大亂，該或者不該的都發生了。這……可是死罪。可是至今他依然無悔。而我能夠做的，就是將自己困在這裡，因爲如果不是這樣……我就會成爲天下的罪人！”
“你……選擇了愛情爲自己的主人，****想念着那個女人，居然敢冒大不爲去找尋那個女人，現在也拜託了車無垢去找尋她，只是爲了看看她過的好不好而已。”應龍回頭看着清鬆，然後再次轉過身體。
“朱鱬，爲了愛情，開始放棄神獸的身份，想步開明獸的後塵，想賭一把，看看是否還有和薩摩綺羅在一起的可能。爲了薩摩綺羅，將風峽谷開成了一個幻境，代價就是一萬年的修行。”
“而即便是剛剛纔成爲守護者的巴蛇，也是爲了南疆七王子，卻甘願認車無垢喂主人，雖然我也認爲車無垢是最適合她的主人，這一切也是命數，但是……起因還是因爲愛情。”應龍說完之後，長嘆一口氣。
“一場愛情，卻讓我們三個神獸都有去無回。據我所知，在其他時空，也有這樣的事情發生，只不過，沒有我們這裡的暫難如此巨大。愛情當真那麼厲害？”應龍好奇地看着清鬆。
“我沒有辦法回答你，因爲這東西，我也不知道怎麼解釋，就是你會有一種臉紅心跳的感覺，有一種，一輩子都不願意離開的衝動，有一種就算是生老病死，也要無怨無悔的感覺。我們信奉天神，信奉命數，有沒有一天，你又信奉一個人時候的衝動？”
“那個時候，便是愛情的時候。”清鬆說完對着應龍輕輕一笑。
“你在我這邊說說也就罷了，若是被他人聽到，天神一定不會饒恕你。”應龍白了他一眼。
“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以前你幫我瞞着，我真的覺得很感謝你，但是不知道爲什麼，這次看到了她們一羣人，我突然感覺不一樣了。變得好像有勇氣了許多。也許是因爲車無垢對我說的那番話。”
“她對你說什麼？”應龍突然產生了無比的好奇之心。
“她告訴我說，如果一次都沒有嘗試過，那活着還算什麼？即便是寂寞也好，孤單也好。總也要有一種精神支撐。慕煙，哦，朱鱬，她放棄了自己永生的權利，只想能夠勇敢一次，事實上，也沒有錯啊。至少不會後悔。”
“所以我也變得有些奇怪了。居然也想要努力一把。看看自己是不是夠能力去愛一回。”清鬆笑着說，然後好像真的有什麼東西放下了一般。
“車無垢？果然是個奇女子，我越來越有興趣見到這個人了。”應龍嘴角一咧。
“也對，我是見過車無垢好多次了，而你卻一次都沒有見到過。這個女子，身懷六甲，還能夠吸引南疆最難以馴服的七王子，可想而知她的魅力有多大了。只不過，你可不要見到她，也愛上她啊。”說完清鬆開玩笑地一笑。
“怎麼可能？”
“怎麼不可能？我當時遇見她的時候，也覺得她就是我的主人，僅此而已，沒有想到，最後什麼不可能都變成了可能。所以你話可不能說的那麼快啊。”清鬆輕輕一笑。
應龍回頭看了一眼清鬆，沒有再多說什麼：“總之，要找我，便來吧。只是需要面對的東西，他們也需要面對。沒有意外。”說完應龍的身體就消失在了這個白色的空間，只剩下聲音還在縈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