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無垢幾乎可以清晰的感受他的痛苦,那副倔強隱忍的身軀此刻在顫抖着,他在承受一種她所不知道的痛苦。
車無垢一手放在他的手背上,輕聲的問道:“出什麼事了?”
但是身後除了深淺不一的呼吸聲,聽不到任何回答。車無垢也不在問,只是默默地陪着他。
然而靜謐的夜晚,她似乎發現自己的心開始慢慢的往他那邊靠了。她會擔心他了,心,像是脫繮的野馬,漸漸地被他套上。
第二天一大早,車無垢睜開眼的時候,軒轅離醉已經不見了,只是身邊的那個位置上還殘留着他的體溫,她怔怔的看着身邊空出來的位置,不覺自嘲的勾了勾脣角。
快到晌午的時候,車無垢把藏心叫到跟前,帶着他在武器庫走了一圈之後,問他:“你喜歡什麼兵器。好馬配好鞍,你也得選一件稱手的兵器才行。”
走了一圈之後,藏心卻說他什麼兵器都不喜歡。
這下可是難住車無垢了,不喜歡兵器莫非是喜歡暗器?
可是她不會武功,也沒辦法教他啊!
下午,車無垢把所有她能想到的暗器全都擺在桌子上,讓藏心挑選。
藏心看完之後,一手拿起一根繡花針,說:“我就要這個。”
車無垢點了點頭,然後拿出一本書,對藏心說道:“我是個不會武功的人,所有的修煉都要靠你自己,但是你只有兩個多月的時間,你修煉的時候記住在腳上和手上綁上鉛塊。”
藏心點了點頭,然後回到屋子去了。擎風和車無垢接觸的時間比較多一些,聽說車無垢會下棋,便邀請車無垢對弈一局。
車無垢也無聊,就答應了。
車無垢的棋下的未必有多好,但處處都透着隱忍謙讓,那種一點點的滲透入敵方的戰略,有點防不勝防。
“擎風,你最近有沒有軒轅離醉的消息,他現在忙什麼?三皇子發難了嗎?”車無垢緩緩地落下一子,問道。
擎風笑了起來,道:“這個屬下也不是太清楚,不過莊主別擔心,太子現在很好。”
車無垢點了點頭,知道了擎風口風很嚴,探聽不到什麼,於是認真下棋。
一局結束,車無垢便被寧昌平拉着去看湖邊玩兒。其實玩兒不是寧昌平的真正目的,她拉着車無垢站在湖邊,看着波光粼粼的湖面說道:“你可不可以不要給藏心加那麼多鉛塊,好重的。”
“喲,小妮子心疼了啊!可是不加緊鍛鍊的話,藏心會輸的,知道輸了會怎麼樣嗎?”車無垢奸笑的看着她。
寧昌平搖了搖頭,看着車無垢拉着她的衣角,霸道的說道:“你快說啊!”
“輸了可是會死的,你要是希望藏心死,就讓他偷懶好了。”車無垢笑笑的轉過身,道:“着太陽大,還是回去睡會兒好了。”
寧昌平臉色死灰,惡狠狠地瞪着車無垢,然後默默地跟在她身後。
車無垢還是沒有忍住,當天就和秋涼偷偷的回了太子府,她們倆剛進城的時候,就聽到一些很奇怪的言論。
有人說當朝太子的太子妃是一個妖怪,會吃忍心,前段時間那些喪屍說不定就是太子妃的傑作等等這樣的言論。
這讓車無垢覺得實在荒謬,那些喪屍還只攻擊她呢,要是她搞得鬼,那麼她一定是閒的蛋疼了。
爲什麼軒轅離醉不讓她知道這些事呢?難道這就是軒轅離醉不讓她回來的原因嗎?心,好像被什麼狠狠地撞了一下,一種無法言說的感受在心裡滋長。
然後就聽到一些對軒轅離醉不利的言論,回到太子府,軒轅離醉還沒回來。
她先去瀟瀟的院子看了一下,自從毀容之後,瀟瀟就變得沉默寡言,而且也不愛出門了,身邊的侍女基本都趕走了,只留了一個照顧她起居。
而這一個留下來的侍女,還是軒轅離醉強制留下來的,否則瀟瀟纔不會同意有人留下來照顧她。
車無垢進去之後,看見瀟瀟帶着一個白色的面紗,靜默的坐在那裡,一直看着滿園的海棠,一語不發。就算是有人來,她也坐在那裡一動不動。
本想出言勸慰,但是一想到毀容不是自己,不管自己說什麼在當事人聽來都是另一種感受,索性什麼都不說。
車無垢回到自己的屋子,心裡還一直想着剛纔在街上聽到的謠言。
她覺得能散播出這樣謠言的人只有一個,那就是車麗冰。很可能當時車麗冰對車無垢做了什麼,然後纔將奄奄一息的車無垢丟給一個惡霸。
車無垢想起她嫁給軒轅離醉之後,見到車麗冰時,她看自己的眼神。心念一動,身體就立即要行動了,她要去三皇子府一趟。
秋涼跟在她身邊,一起去了三皇子府地。
車無垢還沒走到三皇子府,就在半道上遇到了正巧回來的軒轅離醉。
“既然回來了不在太子府好好的呆着,跑出來做什麼?”軒轅離醉眼中陰鬱忽然加深,但在看車無垢的時候眼中還是有一些不易擦覺的擔憂。
軒轅離醉抓着車無垢的手臂,腳步很快,幾乎是拖着車無垢回府的。而奇怪的是她居然沒有掙扎,就哪樣被他拖着,回到了太子府。
剛一回來軒轅離醉就發了一通脾氣,車無垢見他發火她也來了脾氣,兩個人只見的氣氛一下子變得劍拔弩張的,連奉茶的丫鬟都戰戰兢兢深怕波及到自己。
“真是喜怒無常,你翻臉比翻書快一百倍啊!”車無垢冷熱諷道。
兩人剛吵完架,府裡就來了一個公公,來宣讀聖旨的。車無垢以爲自己聽錯了,皇帝居然召見她入宮,她轉頭看了看軒轅離醉。
而軒轅離醉此刻神色複雜,在他的眼中車無垢還是擦覺到了一絲隱憂。
他在擔心什麼?車無垢心裡悶悶的想着,接過聖旨車無垢便要跟着公公進宮去。
軒轅離醉站起身,攬着車無垢的肩膀,對劉公公道:“有勞公公了。”
“太子客氣了,這是奴才的本分。”劉公公恭敬的回答道。